畢竟唐醉剛才還在他的一畝三分地努力勞作。長樂公主來了,他才走出來。
“小郎,你告訴本宮,你還有什么是不會的?”
“生孩子!”
唐醉順口說出,仿佛某種應激反應一般。
這次長樂公主是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差些動作幅度太大,挨到唐醉。
那身體蕩漾的,唐醉都差些怕她笑的趴了自己身上,那長孫沖頭頂的綠光不是要變成真的。
只見長樂公主笑了一陣,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依舊盯著唐醉在看。
“你一句學無先后,達者為師,卻是多少治世名家一輩子也明白不得的道理。”
“你為本宮診病,卻是讓太醫署眾多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頑疾此時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
“你通廚藝,本宮這些日子卻是越來越嘗不得宮里的點心和菜肴。”
“你略懂占卜,卻是得了藥王線索,你可知貞觀十年,皇家為了尋他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
“小郎,本宮是越來越看不透你,看不懂你。本宮越來越覺得你倒像是上蒼特意安排給本宮的,安排給晉陽皇妹的。”
唐醉郁悶,你這說的,我都差些信了你的話。
我其實就一個學農學的,對草藥那只能說略懂,至于診脈更是因為認識二娘才學的,半吊子都是對自己的夸贊。
至于所謂廚藝,后世但凡來個嘴饞的到大唐,廚藝都不會差,至少懂熬豬油炒菜吧。
至于占卜,唐醉壓根一竅不通,甚至不知道這東西是否真實存在。
不過大唐倒是出了兩個極其厲害的方士,一個袁天罡,一個李淳風。
袁天罡最出名的就是其著作《推背圖》,而李淳風此時任太常博士,在太史局供職。
后世對兩人的傳說可謂神乎其神,尤其是關于乾陵的風水,乾陵千年竟無一人盜墓成功,皆因風水布局出自兩人之手。
問題是袁天罡貞觀十九年就壽終正寢,何來他為建造乾陵探尋風水寶地一說,貞觀十九年,乾陵埋的那兩位,一位還是太子,一位更只是后宮一個五品才人。
“你說你是不是三國時期的諸葛在世,躬耕于南陽,卻心懷天下。”
唐醉看著此時還沒從剛才開懷大笑中徹底走出的長樂公主,忽然指著她的口齒。
“殿下,剛才您笑的露齒了,不合大家閨秀的禮儀。”
“說正事!你還會些什么,快告訴本宮。”
唐醉指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看著長樂公主。
“還會種地!這才是我最擅長的。”
風吹過長安,對于風來說,這世間沒有貧富善惡,沒有忠貞奸佞。
風吹過兩人,公主的發絲微揚,望著唐醉,長樂公主此時臉上那笑意轉了微微嗔怒。
小聲嘟囔了一句,就知道種地,都快成耕牛了。
唐醉看她模樣,也僅是笑笑。
唐醉折身想繼續做未完之事,卻見長樂公主卻拉了一下他的袖口。
“本宮問你一句話!”
“殿下請問!”
“真沒心怡女子?”
唐醉折身進了自己的小菜園,前兩日青菜出土,這兩日番茄辣椒豆角也紛紛頂開泥土,開始沐浴陽光了。
“唐醉,這世間能配的上你的女子不多,本宮一定為你好好挑選一個,讓你滿意。”
“殿下,唐醉現在心思不在這里。”
唐醉也是無奈,這位怎么這么想當紅娘,當紅娘上癮么?
你這一門心思想給我牽紅線,你的駙馬卻覺得我心有所屬,還是在你身上,唐醉也是真醉了。
午后陽光正好,三月中的陽光,打在身上暖洋洋。
唐醉細細查看那些頂開泥土的菜苗,長樂公主則看了他一陣,也就獨自離開。
閔生當日就有消息帶回,卻是楊沁不在華陰,家中說她卻是到了長安。
“你可知她在長安住處?”
長樂公主微微詫異,楊沁到了長安,也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自然,長樂公主不在意這些,她想的僅是見到楊沁,從她那邊對唐醉添些了解。
唐醉對于她,就是一個謎團。
“殿下,這個倒不難查。”
“明日隨本宮去趟她家中,備好禮物。”
楊沁出身高貴,況且李楊兩家本就是親戚,說起來兩人也算舊識,不過關系并不是那般深而已。
借著了解唐醉這件事,倒是能和楊沁添些感情,弘農楊家是值得皇族花費許多心力的。
櫻花謝了,其實也就幾日時間,這種花繁盛,卻也短暫,如有些人的人生一般。
而櫻花謝后,長安城到處依舊是零落花瓣,街上風卷過,能看到殘紅點點。
偶有鉆進馬車的風,將一抹殘紅送到長樂公主腳邊。
公主掀開馬車車簾,閔生在駕車,指著不遠宅邸。
“殿下,楊沁正住在這座府邸,她回長安已經有好幾日了。”
長樂公主看到府邸大門,微微詫異。
那日晉王與她同乘,卻是注意了這里,卻不想楊沁正是住在這邊。
真的好巧。
長樂公主讓丫鬟提了禮物,宮中的絲綢和一些地方進貢的特產,如珠玉珍寶,上好胭脂,還有一些小巧玩意。
此時走近,讓門子通報。
在這邊,長樂公主絲毫未擺任何公主架子。
這是她的性子,也是楊家值得她如此敬重。
不一會,宅邸中傳來腳步,腳步有些急促。
待到腳步近了,只見一個貴婦正帶著兩個丫鬟匆匆趕來。
長樂公主見了,也趕緊迎了上去。
“公主殿下前來,未能遠迎,還望殿下見諒!”
二娘微微一福,長樂公主趕緊扶住她的手臂,此時近距離再看這位楊家嫡女,卻是和記憶中一般模樣。
楊家的女子,是出了名的好看,長樂公主見了,也有我見猶憐之感。
當年同去城外踏春,她就引了公主目光,只是當時人多,也未特意親近熟悉。
此時見了,卻依舊是當年風采,只是不知為何,長樂公主也覺察了她精致容顏間那一抹愁緒,仿若化不開的淡淡霧氣。
“二娘不要客氣,幾年不見,二娘變化倒是一點也無,倒是比起當年城外踏春之時,更添了一些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