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聽見刑房來了人,萎靡不振的午晝驟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司馬如雪,啐了一口。
不屑道,“想要從我嘴里套出話來?”
“我勸你還是別費這個功夫了?!?
“趁早殺了我得了?!?
“你也少耽誤些時間?!?
“啊,哈哈哈……”
午晝哈哈大笑,隨后不屑的目光挪向了周謙,語氣頗為可惜道,“你一個毛頭小子,哪來的本事居然弄出了治愈瘧疾的辦法?!?
“壞了我們的大事?!?
“你該死!”
“但我卻失手了?!?
“不過不用得意,也不用著急,要不了多久還會有更多的人來刺殺你?!?
“在大晉這片土地上,你也依舊活不了!”
“咳咳……”
還沒等說完,午晝便是臉色一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劇烈地咳嗽了一陣,隨后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司馬如雪見被折磨了一晚上的午晝居然還有說話的力氣,且還說了這么多侮辱周謙的話。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上刑!”
“給我抽他!”
“是!”
一旁的獄卒揚起了手中蘸了鹽水的牛皮鞭子,高舉抽下,勢大力沉,抽的午晝衣服破開,皮開肉綻。
但午晝也只是發出了幾聲痛哼,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
儼然一副硬骨頭的模樣。
“誒……”
見此一幕,司馬如雪忍不住嘆了口氣。
轉頭對著周謙小聲說道。
“一晚上了,這小子連同他的手下全都是這個樣子,無論上什么刑,都是一言不發?!?
司馬如雪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從小在皇宮長大,不愛紅妝愛武裝。
從小就是跟在各個王爺和將軍身邊長大的,練就了一身好武藝的同時,也見慣了各種用刑的場面。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司馬如雪本來對撬開午晝的嘴勢在必得。
可這一夜的時間……司馬如雪將從監牢和皇宮里學來的各種刑罰都用了一個遍,都沒從午晝口中逼問出任何一個字。
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曉。
這讓司馬如雪心中涌出了一股濃濃的挫敗感。
還有一種羞恥感……
自己昨晚那么信誓旦旦對著周謙說讓他放心,回去睡一覺,第二天早上就能得到所有苗疆之人的藏身之處了。
可誰曾想,第二天周謙都主動找上門來了。
她卻連任何消息都沒得到。
這讓她忍不住低下了頭,臉色通紅,只覺得昨天自己信誓旦旦的模樣可笑得很,在周謙的面前丟盡了臉……
“你怎么了?”
見說著說著,司馬如雪低下了頭,臉還紅了。
周謙有些不明所以。
“可是身體不舒服?”
“咳咳……”
司馬如雪就坡下驢,有些心虛地胡亂找起了理由,“的確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昨晚熬了一夜,再加上心中郁結……”
周謙眉頭微微皺起。
熬了一晚上,再加上一直等不到這群苗疆人開口。
司馬如雪此時乃是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疲憊。
是該休息了。
“要不還是將這審訊室交給我吧,我來試試。”
“你先回去睡一覺?!?
“等睡醒之后,說不定我就從他們口中得到了我們想要的一切?”
“啊?”
聽著耳邊熟悉的話,看著周謙臉上認真的表情。
司馬如雪傻眼了。
‘不是嘲笑自己的無能,而是真的想要自己休息,自己試試審訊嗎’?
又看了一眼面色嚴肅的周謙。
司馬如雪才確定了自己這個猜測。
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行?!?
“我去休息了,那這里就交給你了?!?
“放心?!?
周謙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這里的事,你先不用管?!?
“嗯。”
司馬如雪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刑房。
走在黝黑的監獄甬道中,司馬如雪堅硬如鐵的內心逐漸變得有些柔軟了起來。
這些年,不管做什么事,做得成也好,做不成也罷,對也好錯也好,司馬如雪都滿心自信,更從不會對他人有依靠的心理。
唯一有的,就是她的父皇。
這些年,都是她一人獨行。
可如今和周謙共事了這幾個月之后,她忽然在周謙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他無所不能的感覺。
以至于不知何時,她對于周謙比對自己還信任,仿佛在周謙手中就沒有完不成的事。
而且,這種感覺逐漸轉化成了一種依賴。
依賴?
司馬如雪腦中猛地一跳,她被這個想法弄得全無睡意了……
……
“呵呵……換人了?”
當司馬如雪離開刑房,只剩下周謙一人和周圍的獄卒之后,午晝再次抬起了頭。
看著周謙獰笑一聲,張開的嘴中兩排牙上滿是鮮血,順著下巴滴答在地上。
“換成了你?”
“哈哈哈,周謙,我聽說你是詩詞書畫樣樣精通,又是鄉試解元。”
“你那捉筆桿子的手,怕是比起那個練武的女人,更要軟的不像樣子吧?”
“就你,也想撬開我的嘴?”
“做夢!”
“老子受了一晚上的刑,什么酷刑手段老子沒體驗過,老子現在筋骨正癢呢!”
“來??!”
“憑你用盡千百種刑罰,你都休想從老子口中聽見你想要的情報的一個字!”
“……”
周謙看著眼前紅著眼珠子,狀若瘋狂的午晝。
忽然摸著下巴,瞇起了雙眼。
他想到了一個在他那個世界,古往今來都算是臭名昭著的刑罰。
他笑了。
看著午晝淡淡道,“用盡了肉體上的刑罰都把你沒辦法嗎?”
“看來你的確是皮糙肉厚?!?
“不過……”
周謙咧嘴一笑,“我承認你的肉體挺扛折騰的,不知道你的精神扛不扛得?。俊?
“精神?”
午晝一愣,不知道周謙說的精神刑罰是什么意思。
他聽都沒聽過。
頓時不屑一笑,“哈哈哈!”
“危言聳聽?想嚇唬我???”
“爺爺我可是從小被嚇大的!”
“你少特么啰嗦,要么干脆利落殺了我,要么隨便什么刑罰隨便你來!”
“不著急?!?
“我要用的刑罰有些殘忍,所以……”
周謙笑了。
“我還是愿意給你最后一個機會,或許我們可以用盡量溫和的方式交流?”
“就從知道你的名字開始吧。”
周謙笑著問道,“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