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路并不是很長,往下走了一會兒便有了燈臺,兩邊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地道。這里的空間顯然變得很大,一個別院而已,至于這樣大費周章的修建地牢么?于是我心里不快的嘮叨了一句,“你還是不放心,否則怎么會把我的侍婢關在地牢里?”
他聽出了我語氣中的不滿,自然也帶上一些情緒地道:“這地方環(huán)境那么好你竟然還不滿意,難道一個婢女我還要高高供起來?若你想這樣也不是不行,嫁給朕朕就都聽你的。”說完便繼續(xù)抱著我往深處走。
這家伙,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會說出這種流氓的話。我臉一紅,沒再理會他。
地牢顯然是重地,從光亮處起每隔一段便會遇到巡邏侍衛(wèi)。那些人一見到我們首先是一臉防備,然后看清是孤獨軒后又是一臉敬重,最后看見我卻是一臉驚訝,良久反應過來便行了禮便退了下去。這樣來回了幾次,我竟然感覺有趣,孤獨軒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怎么會讓他們有這樣大的反應?
他一路抱著我,直到最深處方才停下來。我往里一看,竟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這里哪是什么牢房,和豪華的客棧上房沒什么兩樣。憪兮與瑟兮兩個人一個人一張松軟的上等紅木床,此時正在沉睡,看樣子睡得還挺踏實。中央是一張圓桌,桌上還有為收拾的酒瓶和菜碟殘羹。
聽見我的笑聲,憪兮動了一下,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了一句,“是小姐回來了么?”
我見她如此迷糊,定然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的原因。向來她們是比較謹慎,如今敢爛醉便是比較放心。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于是便求解一般的望向孤獨軒。
他微微一笑,“我告訴她們,朕喜歡你!”
我臉一紅,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放我下來。”
他豪放的哈哈大笑起來,彎下腰將我輕輕放到地面上,“絮兒,朕只是把實話告訴給她們而已。”
我的臉更紅了,推開他往憪兮那里跑去。那牢房的門并未鎖起來,只不過是掛上裝裝樣子而已。我推門而入,走到憪兮身邊,見她睡的正香。轉而又走到另一邊,瑟兮依舊睡的正酣。于是,我無奈的朝著剛進來的孤獨軒笑了笑,“看吧!你把她們灌醉了呢!”
他聳聳肩,撫平了身上的玄色長袍。“這只是試探而已,若是她們不相信我的話我定然不會讓她們這樣自由。你的丫鬟不弱,而且聰明伶俐。我只是點醒她們而已,告訴她們你身上的毒只有我能解。并且示好,我沒有殺意。所以,她們便不再鬧甘愿在這里被禁足。”
我回過頭看向她們,的確,瑟兮憪兮跟隨我不下十載,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名為主仆,但實屬姐妹無疑。并且心思細密,對我更是真心實意。如今,她們對孤獨軒放了心,那定然是孤獨軒沒有惡意。
我隨意的做到那圓桌旁,打算等著她們醒過來。誰知孤獨軒卻大步邁向我,再次攔腰將我橫抱懷中,聲音輕柔的在我耳邊說道:“絮兒,我們出去賞月。”
賞月,這個時候哪里有什么月亮可賞。他不由分說的抱著我出了“牢房”直向出口走去,我在他懷中,手里緊握那顆櫻桃大的夜明珠。淡淡的光很是耀眼,此時已是黑夜,洞外的天空定然沒有一點光亮了吧!
出了假山的洞穴,我望見的便是那漫天的星星,一輪明月高掛,灑下銀輝讓人很是舒適。剛剛來的時候,我并未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如此美麗,當真是心中急切便無心觀賞明月。
假山外是一條鋪就著青石的道路,道路兩旁是一盞盞點燃的小燈。彩色的燈籠照亮著如此的良辰美景,順路而行走至一座涼亭中心便將我放到那石刻的圓凳上。“我們在這小酌兩杯如何?”
不由分說,他轉過身邁出亭子,順著來時的路離開了我的視線。
孤獨軒走后便安靜下來,四周雖然有燈光照著卻依舊讓我害怕。我從小便有些怕黑,對于黑暗有恐懼感。這亭子為八角涼亭,中心有著一個制工精美的琉璃宮燈,八角分別掛著銅鈴,風聲路過會搖曳而起音。整座庭院中都點著不同顏色的燈籠,顯然是有人特意去設計的這些。
月亮高掛,映在一邊的湖水里晃出明亮的銀色波紋。此時,不知鏡湖的月亮是否同此地的一樣圓。忽然間,我特別想回去,回到鏡湖,回到畫眉島,找到我的璟少。
一雙手忽然按在了我的肩膀上,身體猛然抖了一下,回過頭,正對上一雙如星辰般的眼眸。他眉墨如畫,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輕起薄唇喚道:“絮兒……”
“璟少,是你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孤獨軒的別院,他怎么可能在這。
然而他卻一把將我摟入懷中,指腹輕輕擦拭我的唇。“絮兒,是我,你不要害怕,我這就帶你出去。”
我按照他吩咐的不出聲,他抱起我,飛快的沿著湖邊跑去。然而,此時我卻不能走,我緊緊的環(huán)著他的脖子,提醒他道:“憪兮和瑟兮還在地牢里關著呢!”
他聽見我的話腳步依舊沒停下來,飛快而瀟灑的往最近的院墻掠去。我不依,心中開始擔心孤獨軒回來找不到我會不會殺了憪兮她們。于是對著他吼道:“他會殺了她們的。”
“什么人?”
“來人,有刺客……”
璟少嘆息一聲,“她們已經被救出去了,我一直跟著孤獨軒,直到他把你放下為止。絮兒,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他把你奪走的。”
我有些懊悔,如今被人發(fā)現(xiàn)多半是因為我的原因。孤獨軒如此大的別院怎么可能沒有護衛(wèi)跟隨,只是平時在暗處讓我看不到罷了。
我不敢再多說話,緊緊的貼在璟少身上。他抽出腰間軟劍,準備著隨時戰(zhàn)斗。然而,那些侍衛(wèi)卻只是呼喊了一聲便銷聲匿跡。
我朦朧間看到后面燈下有一個影子,正在望著我們離去……他正是孤獨軒,可是卻沒有上來阻攔我們離開,想來那些侍衛(wèi)也定然是受到了囑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