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閃爍,小木筏上,滿月大主教的身形顯現。
目光從顧衍及陳塔塔挪開,他看向水底。
靈性的反饋讓他知道,下面應是有一條地下暗道。
像是這種地下河中,長時間的水流沖刷,總是有很多暗流通道,不過大部分都只是通往某個溶洞,算是一條死路。
靈性朝水底探去,沒過多久,滿月大主教就停止了這個行為。
碧落海的海水混在其中,探測的過程非常艱難,只是清楚下面確實有一條暗流。
“只有你們兩個嗎?”
滿月大主教看向顧衍問道,這樣說著,他不經意的掃了眼躺在筏子上的陳塔塔,有些奇怪這丫頭怎么在裝暈。
人年齡一大,不僅僅脾氣會變好,而且會相當寬容,就像陳塔塔現在的情緒波動,他探知的一清二楚,卻沒有叫破。
孤男寡女共患難,難免會有特殊的情緒,看起來,這倆人似乎經歷了什么。
這他娘的才是青春啊!
往后過了幾十年,只有這樣的記憶才值得回憶,佐酒回味最是無窮!
顧衍行了一禮,點頭稱是,把之前的經過大致說了一番。
當然,也只是大致,并未提及在里面遇到的危機。
他真怕這滿月主教太過盡責,仔細到里面探查,不然那一大群抽干靈性的怪物尸體,他可沒辦法解釋。
滿月大主教點了點頭,為他們感到慶幸。
要不是有那水晶的存在,他們很難能夠逃生,地下水道萬萬千,沒有光照,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
“他們其他人都已經繼續出發了,你們是準備先回去休養,還是繼續出發?”
說著,滿月大主教從懷中取了一個瓷瓶,
“這是治療外傷的傷藥,里面有月華孕養,涂抹后三天內就會康復。”
至于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他們繼續前往碧落島。
顧衍也聽明白了主教的意思,接過藥瓶,表示要繼續前往,強大自己,好為教派出血出力。
至于陳塔塔,她閉著眼睛不說話,依舊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
滿月主教并未多說,簡單贊許顧衍對教派的忠誠,很快便離開了。
筏子上除了陳塔塔和他,就只有操控木筏的健壯中年人,見主教離開,這中年人朝著顧衍豎了個大拇哥。
“好小子,是個男人!”
他之前看得清楚,是顧衍把這丫頭拖出來的,屬實有些嘆服。
哪怕是他這種常年在水里打轉的,也不敢說能成功脫身,更何況還要帶著拖油瓶。
顧衍笑了笑,并未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問起了教派中的其他人的情況。
“老哥,之前為何會發生那種情況,其他人都還好嗎?”
中年人一邊劃動木槳,一邊回答道:“王琛,叫我王哥就好。”
他指了指一個方向,繼續說道:
“這地下水道直通碧落海,一般情況下都很安穩,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碧落海又發起瘋了,海流涌進來,差點吃了大虧,現在應該還有人沒找到呢,嗐,真晦氣。”
顧衍點了點頭,聽這話的意思,應該絕大多數人都沒事,他們算是比較特殊的了。
不僅卷入水流,還被沖到水下暗道中,屬于運氣極差的那種。
兩人這般聊著,沒過多久,小木筏又回到地下河的主流道中,順著水流朝前滑行。
一路再無波瀾,中間陳塔塔也‘醒’了過來,很默契的沒有提及之前發生的一切。
取來滿月主教賜下的傷藥,幫顧衍涂抹好,她就昏昏沉沉的睡倒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便看到漫天星斗閃爍,筏子在一處荒山腳下的河道中行駛。
“出了地下河就不遠了,約莫再過半個鐘頭,就到目的地了。”
王琛朝著他們說道,從懷中取出些肉干,朝他們遞了過來。
顧衍擺了擺頭,并未接下,稱肚子里灌了很多水,還沒什么胃口。
見狀陳塔塔也拒絕了,下意識的跟著顧衍的決定。
深夜晚行舟,荒山孤寂,偶有山雀鳥語,讓人感到心安。
看著木筏一路南下,顧衍回頭看向身后,便見視線被群山阻隔,大山的陰影像是黑色的輪廓,占據了視野的全部。
不久后,等視線最前方出現光亮,王琛站起身,放下手邊的木槳,拍了拍手,學著鳥兒的聲音叫了兩聲。
前方果然有應答,也是學著鳥兒的聲音,這便是接頭語了。
下了木筏,兩人朝王琛道謝,拾步離開。
眼前是個像是漁村的地方,只是從建筑特色上,顧衍在其中發現了些許神月教派的味道。
沒過多久的功夫,幾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面前。
“塔塔!顧衍!這里!”
不遠處的一處院落前,李大寶站在篝火旁,朝著兩人揮手,臉上充滿了驚喜。
在李大寶身旁,正是江婷和趙書第,他們兩人平日都不是跳脫的性子,但此刻卻表現的十分開心。
李大寶奔跑前來,一把抱住了顧衍,
“我就看你不是短命的樣子,他們還不信,果然像是我想的一樣。”
李大寶重重拍了拍顧衍肩頭,隨后張開雙臂朝著陳塔塔抱去。
等見到陳塔塔從背后取出大鐵鍋,他趕緊收回雙手,訕訕的站到一邊。
“抱歉塔塔,我們把你丟下了。”
這話是趙書第說的,他自責了一天,在二隊中,陳塔塔年齡最小,而且還不會水,眾人理應對她多照顧,卻不想差點就出事了。
陳塔塔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被問起之前的遭遇時,她總是不自然的看向顧衍。
倒是讓站在一旁的江婷有了些許疑惑,她的目光不時在顧衍和陳塔塔身上徘徊,像是要看出什么花來一樣。
“先進屋說吧,我去準備點吃食,大寶,你去找些衣服給他們換上。”
......
“塔塔,你是說,當時是顧衍救了你?”
聽著陳塔塔講著閹割版的事情經過,幾人紛紛看向顧衍。
“好小子,干的不錯。”
幾人看向顧衍,面色又顯得親昵幾分。
他們畢竟和顧衍剛剛認識兩天,并沒有太多的情誼,和陳塔塔自然沒得比。
哪知道這小子如此英勇,那種情況下,竟然還真找到了出口,并且硬是把陳塔塔也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