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不去嘛，發什么脾氣?。 ?
顧衍撇撇嘴，也不以為意。
看著新換的的衣服上有幾道裂口，不覺間就有些心痛。
縱然現在稍稍有了點錢，可過慣了苦日子，還是覺得可惜。
“回去讓程姨給修補下吧。”
搖搖頭，顧衍招了一輛馬車，再次啟程。
此刻已經到了八區，距離神月宮的核心區便不再遠了。
車馬搖晃間，顧衍便朝只只問了虛無教派的事情。
“你說這個?。√摕o教派雖然不算什么很有名的教派，但是傳承時間也很久了，我對他們了解不多，反正遇到虛無教派的，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不是簡單的反著聽？”顧衍問道。
“當然沒有這么簡單，他們的修行比較特別，說是謊言，其實并不完全準確，或者你可以這么理解，是誤導。
他們擅長編織謊言，因為謊言本身就是錯的，那么在你認可，或者相信的時候，便會有靈性參與其中。
越多的人相信，便會有越多的靈性參與其中，那股靈性便會被他們所吸納，到了高階，他們是很多人都頭痛的存在，今天你應該已經領會到了?！?
“幻術？”
“嗯...有點像吧，反正也不是完全一樣，打個比方，幻術是假的，謊言可未必，你仔細想想他們教派的名字，大概就能有所了解了?！?
顧衍深思片刻，大抵有了些猜測，并未有深究的打算，只是當增長見識了。
車馬奔騰間，隨著車夫拉停馬兒，顧衍走下馬車。
如記憶中一樣，眼前是個巨大的環形廣場，一眼看不到邊。
腳下，灰白色的大理石磚平鋪在地面，經過歲月的打磨，上面的棱角已經被磨平。
除了邊緣的建筑外，偌大的廣場上并無任何建筑，除了一桿桿月形的掛燈外，便不再有他物。
此刻才是午時，太陽熾烈，雖然依然有不少人，但是對比于巨大的廣場，依然是稀稀拉拉的。
一些朝圣者，正一步一叩首，朝著廣場的最里側前進。
跟隨對方的目光看去，正前方，一處巨大的城堡若隱若現。
之所以說若隱若現，是因為那里被云霧所隱沒。
雖然如今的天氣，不可能會有云霧，但是在超凡時代，一切皆有可能。
云霧的流動間，灰白色的墻體上盡顯歲月的古拙，一閃而逝間的景象，以顧衍這個新教徒來看。
那確實是神月的建筑風格。
城墻上圓形的凸起，月亮徽記，以及，體內觀想物的悸動。
莫名的，顧衍感受到一種渴望。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里，可以肯定的是，前身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顧衍不知道，這是所有神月信徒都有的癥狀，還是只有他。
倒不是自命不凡，因為顧衍在教派中聽到很多關于神月宮的傳說，并未聽到有任何人這么說。
“這就是神月宮嗎？”
意識海當中，只只凌空飄起，同樣也在凝望。
“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嗎？”
顧衍似是隨意的問著。
“感覺，比之前的地方小了不少，一點也不大氣?！?
顧衍知道，只只說的是以往的神月宮，如果教派中記載的沒錯，在神月教派搬遷道月城前，曾是當時最頂尖的教派。
如今這里不過是個小島，自然和往日沒有可比性。
“我是說，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比如說呼喚或者什么的？”
“你想什么呢？也不知道我都死多少年了，誰會呼喚我...”
只只嘴巴上是這樣說的，臉上也并未流露出什么。
但是作為靈銃和宿主的鏈接，顧衍依然能感受到對方心中的復雜感觸。
關于自己心中隱隱的渴望感，顧衍并未說出來。
抬步朝著神月宮靠近，半響后，顧衍停下了腳步。
倒不是說其他原因，而是實在是過不去。
一個寬百丈的懸崖出現在眼前，下方水汽升騰，是一條巨大的河流。
在碧落島生存過一段時間顧衍能感受到，這是碧落海的氣息。
從靈性隱隱有些壓抑的感覺就能證明。
懸崖上并未有橋梁出現，不單單是這里，實際上，神月宮一直與外界隔絕，并未有任何可見的通道。
“傳說，神月宮之前并不是這樣的。
這條深淵是在某天的夜里突然出現，也就是在那一天，神月才就此衰落。
再沒有人能走進去，也沒有人從里面出現。”
顧衍自語著，實際是在說給只只聽。
他明白對方一定了解的更多，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不管他怎么問，對方都沒有正面答復過，只說自己是古人，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這時，站在顧衍不遠處的一個老人聽到了他的話。
老人轉頭去看顧衍，隨后目光落在神月宮之上，
“也不一定，以前有人就說過，曾經一個深夜，見到有黑影從里面閃了出來。”
顧衍并未在意，含笑點了點頭，
“是的，關于神月宮的傳說很多，很多時候是分不清真假的，您相信嗎？”
老人反應很大，吹胡子瞪眼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現在的神月教派哪來的？很多人都說，現在的滿月大主教，就是當年從里面走出來的哩！
你小家伙毛都沒長齊，當然不知道這個舊聞，你要是有本事，能進了神月教派，自然知道我說的真假。”
這種老輩人都是神月的忠實信徒，顧衍沒準備與他爭論。
繞著懸崖走了一會，突然，只只從月牙中站起來，猶疑著說道：
“那個...你看看那個石墩底下，是不是有東西？”
“東西？”
顧衍四處看去，確實見到有個石墩，并不大，就依在懸崖邊緣。
這種類似的石頭，他一路上不知道見了多少了，并不算特別。
可只只既然這么說了，顧衍便走了過去。
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量兩圈，顧衍并未直接把石墩抬起來。
這石墩不過四五百斤重，抬起來并不困難，可主要的是怎么避開人。
“有東西？你感覺到了什么？”
“...嗯...”
“這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說過吧？我有個好習慣?！?
好習慣？
顧衍仔細回憶，確實有這回事！
只只之前說過，她喜歡把一些平日里用不到的東西藏在沒人的角落，以備不時之需。
“你在這里藏的有？不對，你不是沒來過嗎？”
“我是沒來過，但是我肯定也來過，這塊石頭的位置，怎么說呢，要是我看到了，一定會塞點什么東西過去！”
顧衍這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了。
他小時候在河邊的時候，一旦碰到大小合適的石片，一定得打個水漂。
約莫就是這么個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