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司是從神月教派時期就一直存在的。

雖然神月教派已經衰落，但是在各區中，學司并未被取締，只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至于之前的名字，顧衍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叫做神月學司。

學司教授知識，傳授道理，里面的老師深受愛戴。

這些老師中，不是各區的教派成員，就是忠實的教派信徒。

而眼前這位，宋長垣，便是正兒八經的神月成員，這是老早就知道的事了。

只是奇怪的是，顧衍并未從對方身上發現靈性的氣息。

聊了一會，顧衍這才想起來這的目的，與宋師直說了來意。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她叫程娟，原先是七十五區的駐民，不過前兩年她丈夫死了，她也沒誕下子嗣，受了欺負，就來了這里。

說起來，這事和你還有關系，前任的鄉老在拿了錢后，便欺負她孤家寡人，并未把房子交付給她。

前些日子她又找來，我查了一番，見房子還空著，就許給她了，也是個苦命人?！?

宋師說完，見顧衍放下心來，調笑道：

“放心吧，既然是教派的種子，這種事情我們一定會核查清楚的，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不過那女子應當是沒問題的。”

顧衍抬頭看他：

“您知道？”

教派種子的身份，雖然不算多么保密，但是一般人，或者一般的教派成員想去查，并不容易。

老人并未多說，而是一指點向顧衍的手臂。

顧衍下意識想要躲閃，但還是遏制住了沖動，靜看結果。

也不見其中有靈性流動，卻見顧衍的手臂上，月亮徽記自發顯現出來。

“神月體，早年我也研究過，一看就看出來了，不是種子是什么？”

我敲！這個是大佬！

一瞬間，顧衍心中有了判斷，再看向老師的目光，就又崇敬了幾分。

誰知宋長垣搖頭一笑，像是看透了顧衍的心思。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在超凡中的層次并不高，主要是做一些研究性的東西，這神月體說起來，我當時也參與過研究，這才了解多了些。”

他雖然是這樣說，顧衍卻并未當真，反倒是眼神更崇拜了一些。

哪怕對方真的超凡層次不高，但是單單參與過研究神月體，這就是很能說明一些東西了。

對他來說，純粹學術上的知識，要比單純的力量，要更強大些。

正當這時，院外的房門又一次敲響。

這下不等老人起身，顧衍直接站了起來。

“來了！”

說著，顧衍麻溜的走到門前，推開大門。

“東芝？”

“你怎么在這里？”

兩個聲音同時出聲，都是有些不可思議。

而后，東芝雙眼瞇起來，有些危險的問道：

“你叫我什么？”

壞了，一不小心，直接把名字叫出來了。

顧衍神色尷尬，不再接這茬，而是問道：

“額，東芝老師，你來這是？”

沒等東芝回答，顧衍身后，宋長垣的聲音傳來：

“是小芝是吧，顧衍，讓她進來吧。”

小芝？

顧衍猜測著兩人的關系，然后在東芝一臉不善中，退開身，等對方進來后，又把門重新關上。

“老師，我來看您來了?！?

“吆！這不是侍官大人嗎，老朽不知大人前來，未能遠迎，實在罪過！”

“老師您在說什么呢？”東芝臉色委屈，竟是一副小女兒姿態。

可宋長垣顯然對她有些芥蒂，冷冷問道：

“說什么？怎么？你眼里還有我這個老師？”

顧衍走到宋師身前，見面前場景古怪，猶豫一瞬，還是開口說道：

“宋師，要不我先回去？改天再來看您？”

這瓜他實在是想吃，所以用詞方面非常講究，并不說自己是有什么事，只說要先回去。

若是條件允許，對方估摸著會再留一留他，當然，要是真是什么私事那就算了，瓜是肯定吃不成了。

東芝對這小子也算是有些了解，聽對方的意思，這是一時半會不想走，準備留下來看熱鬧了。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直接越過宋師，替他回應：

“顧衍，你就先回去吧?！?

不等顧衍點頭應是，宋長垣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侍官大人好大的威風！在我這里，竟然還替我做出決定來了?！?

他這般說著，轉頭又看向顧衍，神色變得和藹幾分。

“小顧你就在這待著，沒事的，她一個侍官，官不大，威風倒是不小，我看她能怎么著你？”

顧衍躊躇著，小聲說道：

“老師，聽說東芝侍官要升為掌務了?！?

話音剛落，就見東芝銀牙緊咬，雙手握拳，恨不得上來直接錘他。

“哦！怪不得！原來是要升官了，東芝大人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彼伍L垣斜眼看著東芝，眼中說不出的譏諷。

這下，東芝徹底老實了，也不再管顧衍，明眸下垂，泫然欲泣，哀聲喊道：

“老師~”

顧衍從未見過東芝有這幅姿態，一時間竟然也愣住了。

心中明白，這下拱火是拱上頭了，于是連忙補救：

“老師，我們之前在碧落島集訓，碰到一種強大的超凡生物，全靠東芝侍官奮不顧身出手，這才保下我們。

她更是因此傷重，在碧落島修養了一旬的光陰才好，如今一回來就看您，想來是極為敬愛您的。”

宋長垣聽顧衍這么說，不禁有些動容，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受了傷就在教派修養著，來找我這個老頭子干嘛，這么大的人了，還是讓人這么不省心，過來，讓我看看。”

東芝果然不愧是女人，絲毫不去看顧衍，而是垂下頭，一副委屈的樣子，也不去朝老人身前靠。

“怎么？我的話都不聽了？”

宋長垣的聲音又重了幾分，她這才緩緩走近，俯下身，把手臂伸過去，讓對方探查。

蒼老的大手探在東芝手腕，然后便是靈性輝光閃爍。

半響后，老人收回手。

“靈光確有幾分渾濁，再休息幾日便好，不過靈性頗顯駁雜，還需多冥想一段時間。”

東芝垂目低語：

“我不是想您了嗎，誰知您這樣不待見我?！?

“你自己不知道？你都多大的姑娘了，現在還不嫁人？非得等我死了不成？”

顧衍這下明白了，心中一樂：

得！原來是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