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中劍
- 神話聊齋:從攻略聶小倩開始
- 蔥姜大蒸魚
- 2088字
- 2024-09-08 13:55:02
李長生問:“想到了什么?”
寧采臣答:“想到了很多,險些走火入魔?!?
“想得太大?”
“太大?!?
“你如今不必想得太大?!?
“我已知曉,故而沒有走火入魔?!睂幉沙汲谅曊f道。
他堅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劍可平世間所有事。
故而他不再想,他在藍星時,便已經想過,網絡發達,能見到的事實在太多。
他只空得一副憂心,卻無能力去做什么改變。
到了此地,他決不愿因此頹廢喪志。
李長生又問:“你看到了什么?!?
寧采臣答:“看到了很多?!?
“有劍嗎?”
寧采臣猶豫了一下,答:“有的。”
他說時,不自覺又喝下去一口酒,酒滾進了他的肚子里面,他的全身,他的血,都很燙。
“在哪里?”
“在我手上?!?
李長生有些失望,嘆道:“只在手上嗎?”
寧采臣又再次猶豫起來,許久之后,也嘆道:“只在我手上?!?
李長生卻是一喜,“你悟了?”
“我悟了?!?
“那便不算太晚?!?
吳司同在旁邊如聽天書。
李長生又道,“那你與師傅說說,何為劍修?!?
寧采臣沉聲道:“劍修。不是手上有劍者便為劍修,也不是靈氣轉為劍經劍元者為劍修?!?
“心中有一柄自己的劍方才能被稱之為劍修?!?
“這柄劍是獨屬于自己的,任何鑄就,買來,奪來,借來,搶來之劍,皆不能算是自己的劍?!?
“那你可有看到你心中劍的輪廓?”
寧采臣再次一嘆,“沒有?!?
“以后會有的。”李長生撫須,安撫道。
寧采臣眼神堅定,灑然一笑:“我知道。”
“好!”
李長生悉心講解:“心中劍為劍修的本命劍,多數劍修終其一生難尋,只在自己識海之中,有人言:“人身識海通古幽。”便來源于此,師傅年過半百才尋到根腳,又過數十年才找尋到心中劍。你沒有因此氣餒便好。”
寧采臣點了點頭:“我沒有因此氣餒?!?
他走了,不知去往何方,他的胸腔雖然火熱,但是心很空蕩。
需要一物填充最好,酒也好,劍也罷,故而他手中拿著掛角,另一只手拿著師傅的酒壺。
李長安并沒有阻攔,只說:“走走看看,無需走得太急,也無需走得太慢?!?
寧采臣就這么走著。
路旁見到了一兵士,他正打罵著一位漢子,寧采臣走上前,拋過去一枚雪花錢,兵士接過,問道:“何事?”
“你為何打他?”
兵士見寧采臣衣著不凡,不敢怠慢,說道:“此人欺壓城中遺孀,殺了都難以解恨!”
寧采臣點了點頭,沉聲道:“是該殺!”
他拔出劍,干脆利落的砍下了漢子的頭顱。
掛角不沾血痕,血珠如珠串一般落下。收回鞘中。
兵士贊道:“殺得好!我為軍伍,不得擅殺平民,實為無奈,只以拳腳出氣,奈何此人屢教不改,定會再去找遺孀出氣?!?
“只能每次打得痛些,加點力道,試圖讓其悔改——”
寧采臣又問:“兄臺,你會使劍嗎?”
兵士拍了拍腰間的刀,道:“我會使刀。”
他腰間就刮著一柄刀。
寧采臣又拋去一枚雪花錢,“能否見識一番兄臺劍法?!?
兵士拋回兩枚雪花錢,笑道:“買口酒喝。”
寧采臣接過神仙錢,大笑起來,拋過去酒壺。
兵士大飲了一口烈酒,拔出了腰間的刀。
刀是精鐵鑄就的鋼刀,刀身狹隘,刃厚,易劈砍,不易折斷。
一招一式,干脆利落,招式皆為劈砍,或是直直刺出,回刀一頓,往上提,或是身子往后一拉,刀便回到了自己手中。
沒有收鞘的動作。
戰場上無需收鞘,刀只管飲血,落地時便是一生。
寧采臣看得入神,點評道:“是殺人的招式!”
“亦是救自己的招式,戰場廝殺,太過花哨反而不好。”兵士笑道。
“是矣。”
“殺人刀,亦是救人刀?!睂幉沙监?,而后轉身:“別過。”
“別過。”
寧采臣繼續走著。
忽而見路旁有一彎了腰的青竹,竹葉蕭條,近來有風雨交夾,竹竹被風吹彎了腰,被雨打頹了葉。
寧采臣席地而坐,呆呆的看著這一株孤零零的竹。
他心中有了一個念頭:“這竹何時能起身?!?
于是他才坐了下來。
一連枯坐十數日。
期間風雨更急,更烈,竹子身子也更加彎折。
寧采臣服下了一枚破厄丹。
他的體內又被灌入了鐵水,他的目中又充滿了血絲。
他的血肉又在哀嚎,他的經脈在擴張——
扎根的靈氣再次被血紅的小人吞噬,血紅的人兒,變得更加粗壯,更加的有力。
他們越來越多,直到再次不滿足自己已經所待的地方。
他們擠壓著經脈,手中拿著鐵錘,敲打著竅穴。
寧采臣不發一言。
似乎這種痛苦已經無關緊要。
確實無關緊要,對于很多人而言,這種痛苦真的無關緊要。
寧采臣已不懼死,可那些人需要茍延殘喘的活著。
活著才有希望。
這青竹,被風雨打得幾乎已經折斷了身子,他的葉,落在了渾身是血的寧采臣身上。
它仍然努力的活著。
青葉變成了枯敗的葉,寧采臣仍舊沒有動彈,就這么忍耐著巨大的痛苦,目光幽幽的看著青竹。
至于何時有一人坐在他的旁邊他亦沒有看到。
那人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不疼嗎?”
寧采臣看了眼一旁,是一位腰間挎著竹劍的男人,兩鬢霜白,身材修長。
他的眼眸深邃,如同深澗,人不知澗中是否藏龍,便會忍不住更加好奇的去瞧。
寧采臣緩緩道,每一個字都在顫抖,藥力還在:“疼?!?
垮著竹劍的男人笑著說道:“我大抵知你很疼,可我感覺不到你很疼?!?
寧采臣不解:“疼便要喊叫出來嗎?”
“疼需要發泄出來。”
“我之前會發泄一番?!?
“現在為何不發泄。”
“我觀這竹也很疼,卻仍舊不發一言,故而我也沒有言語。”
寧采臣說的話讓男人有些匪夷所思,男人看著寧采臣的眼眸,他就是從寧采臣的眼眸之中看到了痛苦。
這雙眼眸不像是失了心智的人該有的。
他縱橫兩國數十載,何事沒有見過。
這種話卻是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