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你什么時候來的？”

喬伊尷尬地問道。

剛剛喬伊模擬兇殺掰開札亞斯太太嘴巴的姿勢，太過投入，沒有聽到莉莉返回的腳步聲。

“沒……我剛剛回來。”

莉莉端著一盤裝在袋子里的腐肉，結結巴巴說道。

那袋腐肉明顯已經腐爛許久，泛著惡心的顏色，即使隔著證物袋，還是能隱隱約約聞到臭味。

“如果小鬼頭在這里就好了，他搞不好能用筆記本電腦分析下這個東西。”喬伊盯著這團腐肉，暗暗想到，“不然還是晚上潛進來，偷偷拿走一部分？”

“喬伊，怎么了？”莉莉看喬伊望著腐肉出神，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喬伊笑了笑，“這札亞斯先生和太太遇到的事情，太過奇怪了。”

“是的，早上卡洛琳回來的時候，說昨天有一伙匪徒出現在札亞斯的家里。邁阿密警方追緝他們，鬧了一個晚上。”莉莉回憶一般說道，“卡洛琳說，這樣的行為跟一般的情殺、仇殺都不一樣，更像是宗教儀式。”

“卡洛琳想得總比其他人多一些。”喬伊不置可否地回答。

“不過……”莉莉小聲說著，聲音細若蚊吟。

“不過什么？”喬伊好奇道。

“不過……我覺得昨晚那伙在札亞斯家的人和殺死札亞斯的人，應該是兩伙人。”莉莉緩緩說道。

“為……為什么？”

這次輪到喬伊有點結結巴巴了，他從未想過這個嬌小的莉莉，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剛剛兇殺組的警方又送進來一具女尸，在發現這個女尸的現場也找到了一些腐肉。”莉莉抬了抬厚重的眼鏡，“這個女尸被發現的現場和昨晚那伙匪徒被追緝的位置隔了好遠。而且按死亡時間來看，死者死亡的時候，那伙匪徒應該還在海里……”

昨晚？

又一個遇害者？

怎么會這么巧？

兇手是故意，還是恰好犯案？

一大堆問題冒出來，喬伊覺得事情似乎有點古怪。

莉莉見喬伊不說話，放下端著的腐肉，俏生生地小聲詢問道：

“喬伊，你要一起去看看嗎？”

嗯？

喬伊好奇地打量著臉蛋羞紅、低著頭的莉莉。

莉莉，那害羞的語氣，不像是在詢問查看尸體，反而聽著像是在發起約會的邀請？

“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吧？我指的是法醫部門的保密程序。”

喬伊善意地提醒道，他倒是很想去看看那具女尸，不過這樣明目張膽的過去，搞不好會讓莉莉丟了法醫官的工作。

“沒……沒事。”莉莉的小臉，紅的跟鮮嫩欲滴的蘋果，手指擺弄著麻花辮的發尾，“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家都出去吃飯了。休息時間，沒人想呆在這里。”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說實話，在大學里，其實我一直想當個法醫。”喬伊信口胡謅道。

“真的嗎？那為什么后來主修了法律呢？”莉莉追問道。

“……因為來錢快，方便還助學貸。”喬伊半真半假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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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和喬伊穿上解剖的圍裙。

這是喬伊第一次穿上這個這種法醫的工作服，平時都是在電視里看到演員們穿著。

推開解剖室的門。

一股尸體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

邁阿密戶外炎熱的天氣，對尸體的保存一直不那么友好。

喬伊捂著快被熏到失靈的鼻子，低聲嘆了一口氣。

莉莉倒是對這樣的環境習以為常，她打開防護手套的包裝，貼心地遞給喬伊。

一臉羞澀、期待的表情。

這表情……

喬伊見過這種表情，在別的女孩子臉上。

不過那些滿臉潮紅、半遮半露、躺在床上的女孩子們，遞來的不是一次性防護手套，而是其它部位的防護道具。

喬伊覺得脊背突然一股惡寒，不過這感覺很快消失不見。

在莉莉期待的眼神下，喬伊默默戴上防護手套。

“今天是2003年4月1日，尸檢工作由邁阿密法醫部法醫官——莉莉，負責……”

莉莉沒有直接開始察看躺在解剖臺上的尸體。

而是左手拿起錄音機記錄著工作布置，右手翻動著桌上警方提供的書面檔案。

“死者是莫麗恩，31歲，酒吧服務生。尸體是凌晨時分，在大沼澤的外圍5號公交車站被發現的……”

桌上那個警方的檔案中，還附有現場的照片。

喬伊往莉莉身邊靠近了一點點，方便查看那些資料。

莉莉聽到喬伊靠近的腳步聲，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據……據現場的警員調查顯示，最早受害者是被丟棄在大沼澤里，然后受害者掙扎爬行……700米左右，到了公交站附近。”

喬伊看到警方現場照片里，一大灘血跡在前往公交車站的路上蔓延，確實那一路的血跡可以證明這一觀點。

“尸體被發現時，躺在公交站臺上，附近酒店下夜班的一位服務員是第一目擊人。”

“希望以后這位服務員不要有心理陰影。”喬伊默默想著。

莉莉拿起一份文字記錄，讀了起來：“死者酒吧的同事說，早些時候，死者隨一名陌生的客人離開。當時店里的生意比較紅火，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這個客人的長相。”

喬伊皺了皺眉，覺得事情有點奇怪，這似乎不符合札亞斯案子的作案手法。

咔嚓！

正當喬伊思索間，房間內亮起照相機的閃光燈。

莉莉拿著一個拍立得，給喬伊拍了一張照片，伴著吱呀的滑動聲，相片慢慢吐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剛剛覺得你思考的樣子很好看，情不自禁地拍了一張。”莉莉紅著臉道。

“這……沒事，你……喜歡就好。”喬伊尷尬道。

“那你要看我繼續尸檢嗎？”莉莉問道。

“嗯，說實話，我挺感興趣的。”喬伊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個勉強擠出的笑容。

檢查尸體倒沒什么，只是莉莉古怪的性子，讓喬伊心里有點發毛。

如果換做是男人，拿著專門拍攝尸體的照相機，給喬伊拍照。

喬伊一準將對方的狗腿打斷。

現在……

看著莉莉那略顯木訥的樣子。

這是個什么鬼“約會”啊！

莉莉紅著臉：“那接下來我要脫衣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