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重歸校園的路明非
- 路明非:你的名字
- 目中山人
- 4003字
- 2024-06-20 21:14:58
楚子航有點摸不清頭腦,這應該就是那所專門培養屠龍者的混血種學校吧,可為什么狀況如此之慘烈。
他低著頭,沿著一路的遮掩物快速前進,越過一具又一具癱倒在地上的‘尸體’。
血跡很迫真,但并沒有血腥味,反而只是聞上一口就有點微微發麻,似乎是某種麻醉藥物。
‘尸體’胸口還在正常的起伏,比正常人還要健康,完全不像是受到了槍擊的樣子。
地上的‘尸體’從五官上看來自五湖四海,黑白黃三色皮膚的人夾雜,穿著五顏六色的作戰服,但紅黑兩色作戰服的人最多,每兩個就有一個紅或者黑。
這是演習?楚子航只能這么猜測。
不愧是專業的屠龍學院,只是內部演習就如此重視,乍一看還真的以為是來到了戰場。
他觀察中,耳邊冷兵器交鋒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剩下來還在戰斗的幾人離他不遠了,他已經摸到了戰場中心。
人數占優勢的是紅色作戰服一方,三人提著刀劍與僅剩一人的黑方交戰在一起,在后面還有幾個紅方握著槍隨時準備支援。
黑色作戰服的人很強,只用一柄劍就壓著對方三人。
但勝負已經分曉了,后方隨便來個人打一槍他就將失去戰斗能力。
“愷撒,有本事出來跟我正面交鋒!”黑色作戰服的人一劍劈開三人包圍圈,怒吼著。
這是困獸,讓人敬仰,卻不會讓人過于害怕,他們沒有直接結束戰斗也不知是羞辱還是尊敬。
“如果你真有這樣的想法我很是樂意,像你我這等體內流淌著高貴血液的貴族就該如此。但蘭斯洛特,這場對決是以雙方首領倒地結束,除非你讓藏在暗處的蘇茜出來,否則我很難相信你一直以來的表現帶來的誠意?!?
名為蘭斯洛特的穿著黑色作戰服的青年冷哼一聲,紫色短發下的眼瞳很是狂躁,這體現在了他的打法上,他明顯不接受對方的提議。
那是純粹不顧后果的宣泄式攻擊,每一招每一式不是對方退就是他倒,根本沒有回轉的余地。
“能一個人在學生會這么多精英的圍攻下堅持,我真是很欣賞你啊,要不你辭了獅心會的職位來我們學生會,我保證你的權利只在我之下。”
那位學生會的領袖聲音從廣播中傳出,像是在許諾著帝皇之下第一宰相的位置。
忽然,這道驕傲高貴到不行的聲音有點詫異,有點驚喜,“學生會的精英們,16點方向巨石后方?!?
那是楚子航藏匿的位置,他來不及觀察就根據身體的下意識,一個翻滾離開了遍地開花的巨石后方。
他起身第一眼就是掃視四周,他很確定自己隱藏的很好,從地面上絕對看不到自己的位置,那位學生會的領袖不可能有透視眼吧?
他找到了痕跡,不遠處教堂屋頂上有一個迅速移動的紅色身影,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見了,但作戰服不是男式。
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前圍攻過來的人群。
“哪個社團的?”
“沒穿作戰服啊,不知道。”
“誰負責清理的?要看戲能不能先把雜魚清理完再看?!?
“身手不錯啊,我第一時間瞄準居然還能讓他跑了,上次從我手中跑掉的只有愷撒老大?!?
“有沒有人認識的?”
紅色作戰服的人群們在快速交流著,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戰斗,很快第2輪射擊被有序的組織了起來。
攻擊很是犀利,放在非洲或者中東地區絕對能主宰一小片戰區的勝負。
可他們依舊沒有解決這只突然冒出來的老鼠,他太滑溜了,哪怕是很空曠的廣場也能找到為數不多的遮掩物躲避子彈。
他們小心地散開隊形,組成包圍圈想要把他逼入角落。
就在這時,一道槍聲從他們意想不到的側方響起,人數本來就不多的包圍圈直接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那個目標迅速從口子中逃了出來。
楚子航手握著從地上順來的槍械,他曾經去靶場用過真槍,對于這種人類開發出來的現代武器還算熟練。
他本來是打算開啟血統的,但不知為何他無論怎么發力也點燃不了體內的血統。
這還是第一次,他猜想或許是跟之前那個能讓普通人避開的煉金陣一樣,這個學院中有抑制龍血的煉金陣,不然現場不會只有槍林彈雨的痕跡。
也幸好有這個煉金陣,否則誰知道對方的言靈是什么,或許連突圍的可能都沒有。
他奔跑中回頭掃了一眼后面跟著的人,將他們加載入了之前觀察過的廣場地形,以3D的形式在他腦海中重現。
左邊,樹,有一人會從對方隊列中突出,一秒時間。
渾然不自知的學生會精英聽到槍響才恍然察覺到自己太過于靠前了,扳機還沒完全扣下就倒了下來,后續同伴們的子彈全部射到了對方迅速閃身躲藏的樹干上,可惜已經遲了。
右后方,石頭,半秒時間。
只是一聲槍響,楚子航連看對方倒沒倒下都沒時間,直接閃身向著旁邊另一處藏身點跑去,因為對方的子彈緊跟著在剛才的位置爆炸。
他就像是一個老辣的獵人,借助著熟悉的地形風箏著成群的猛獸。
直到猛獸們反應過來時,身邊已經沒有幾個伙伴了,最終只能含恨倒在獵人的槍下。
廣播中傳來了清晰的拍掌聲,楚子航耳朵也聽到了風中傳來的拍掌聲,還有越來越清晰的腳步。
他看到了那名為愷撒的學生會領袖,他有著金子般耀眼的頭發,襯著一張希臘雕塑般的臉,眼睛是罕見的冰藍色,目光冰冷,手中把玩著一柄半米長的軍用獵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紋。
他一個箭步沖入了戰場,目標不是楚子航,是旁邊不遠處的蘭斯洛特。
他代替了三名學生會的精英,短短數招就將對方手上的劍刃繳械,鋒利的刀刃貼著對方的脖子,“其實我不太喜歡現在出來,這顯得我是在搶屬下的功勞一樣?!?
蘭斯洛特露出了一個冷笑,“勝負還猶未可知?!?
“已經結束了,今年的自由一日還是學生會勝出。”
一道悶雷般的槍聲響起。
廣場上的對峙卻絲毫未變,蘭斯洛特看著好整以暇的對方,表情一點一點崩潰。
“抱歉了,之前告訴你我方王牌狙擊手被淘汰了是假的。”愷撒掏出一柄手槍放倒了對方,“你們的那位狙擊手隱藏的太好了,我只能出來當誘餌?!?
他轉頭看向另一名不速之客,“學生會主席,愷撒·加圖索,你是哪個年級的?”
楚子航從背包中掏出了推薦信,“楚子航,還未入學?!?
愷撒挑了挑眉頭,未入學的新生僅憑自己一人就放倒了學生會的那么多精英,他感覺有點意思。
手中的獵刀轉了個花,“我看你身上帶著武器,來比一下?”
是這么問的,但他直接箭步上前,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機會,也沒有絲毫留手。
他一瞬間撲擊上來,像是一只從高空俯擊的雄鷹,整個身軀都模糊了,手中的獵刀因為高速的運動幾乎是隱形的。
然而獵刀被武士刀精準的擋在對方身前10厘米處。
兩人的目光在極短的距離中交匯,那是王與王的第一次對視,愷撒露出了見獵欣喜的笑容,這才是他要的對手,遠比之前的獅心會會長蘭斯洛特有意思多了。
“獵刀——狄克推多?!?
“武士刀——村雨?!?
交換了手中武器的名字,武器貼著武器的兩人動了,整個空氣中都是金屬的嗡鳴聲。
速度快的在空氣中只留下了兩道殘影,還留下來的幾位學生會精英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戰斗。
他們看得出來戰斗之中還是愷撒占據著優勢,無論是一直以來的鍛煉還是武器性能,他都要遠勝于另一位,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結局已經注定。
可另一位還是新生?。?
這群精英們捫心自問,他們剛入學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表現,這讓他們回想起了去年還是新生的愷撒。
入學就在自由一日上阻擊了橫霸校園的獅心會,安鉑館的使用權第一次變更,以此成功當選為了新任的學生會主席。
如果給這位新生時間,他是否會成為第二位愷撒?
沒人敢確定或者否認。
兩道人影分開了,愷撒目光中帶著欣賞,“你很不錯,要加入學生會嗎?我可以讓你直接當副主席?!?
楚子航的回答很簡單,“沒興趣。”
“我們學生會的副主席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稱號,每年高額的獎學金,與校方溝通和指導學生的權力,甚至你想追求的女孩……”愷撒看著從始至終臉色毫無變化的少年,“我想這些東西你也不會喜歡,那么,我的一個約定,可否讓你加入?”
楚子航看著近在咫尺的貴公子,他的話是那么的充滿蠱惑力,將世間的欲望明明白白的擺在了他的面前,哪怕暫時找不到也有一個他相信絕不會反悔的約定。
可惜他來學校并不是為了這些所謂的東西,就算不敵也要握起自己手中的鋒刃。
“看來我要痛失一位朋友,迎來一位敵人了?!睈鹑鰢@息中拿起了獵刀。
但他沒有揮舞獵刀的機會了,一聲沉悶的雷鳴從教堂屋頂上傳來。
耳麥中傳來了狙擊手的聲音,那是一個很動聽的女聲,“愷撒,老娘受不了你這么拖拖拉拉了,我跟蘇茜定了一場半小時后的電影,你喜歡這樣歌劇式的決斗回頭自己去跟這個新生玩?!?
教堂頂上傳來了鐘響,一個又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士從各處封閉的門中奔跑而出,救治倒在地上的‘尸體’。
優雅的貴公子苦笑的看著面前倒下的楚子航,整個人顯得很無奈,“我家的王牌狙擊手太過任性,期待下一次再跟你對決吧?!?
他又抄起耳麥,“電影有我的位置嗎?”
“原本有,但現在沒有了?!?
“那祝你玩的愉快,我先回去處理學生會的事務了?!?
……
與此同時,另一片地區的9月1號。
路明非打著哈欠起來,時間地點是連續的,很好。
簡單洗漱完后先是完成了楚師兄安排的晨練計劃,然后裝起假期作業,到樓下順便買了份早餐,吃完后在出租車上閉眼假寐了一會兒。
昨天他跟老唐一起打了很久的游戲,直到凌晨才回來。
本來他還邀請老唐一起到住處休息,可對方拒絕了,表情還無比得意,就像是買彩票中獎后一夜暴富了。
確認這個比剛見面時要精致的多的老唐真的不需要幫忙后,他選擇了尊重對方的意見。
出租車的車載新聞在耳邊若隱若現,‘……陽澄湖大閘蟹產量……喜迎新低……有望突破負……’
那還真慘啊,不過今年他已經嘗過了,還是免費的。對了,記得老金送的有點多,魚缸里還放了一些,要不要裝點送給老唐。
美國人會吃螃蟹嗎?雖然是純正的華夏血統。
行駛的車輛停滯,“客人,仕蘭中學到了?!?
路明非從假寐中睜開眼睛,他撇向車窗外熟悉的校園景色,卻又覺得那么陌生,明明才7天而已。
一下車他伸了個懶腰,青春的氣息涌入肺腑。
高揚的馬尾,及膝的裙子,燦爛的笑容,風中隱隱約約交雜的閑聊與笑言,奔跑嬉戲打鬧的好友……
他感慨著,還是高中生活好啊,哪怕剩下的日子里全是卷子,也比在那數10米長的怪獸面前逃命舒服,后者是真的要命。
路明非勾起書包像往常一樣向校門口走去,就像是無人在意的空氣。
可有人卻盯著空氣出神,路明非如果看到一眼就能認出,那是一同去過昆山的文學社成員。
他此時瞪大了眼睛,像白日見鬼一樣。
對他來說,或許是真的見了鬼,一直到上課鈴打響都還沒回轉過來,還是保安發現了呆在原地的他,將他送去了醫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