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激情演講的路鳴澤感受著腦袋上力氣剛剛好的拳頭，吐出舌頭朝面前的少年做了個鬼臉。

于是整個世界開始崩碎。

半榮半枯的神樹倒下，覆蓋山川的巨龍消失，通天的冰峰化為泡影。

兩人站在一艘小船上，由一整顆木頭雕刻的小船，它靜靜地淌在琉璃般的湖面上，像動了又像沒動。

遠方是一處小島，小島之上是血紅的月光，月光之下是那騎士和劍客。

他們像畫一樣靜止在路明非看到的第一眼。

“這次可是哥哥你做出的選擇，是你主動來找我的。”路鳴澤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屁嘞，我怎么可能會主動找你這個帶來災厄的騎士，難道我還嫌自己命不夠長？明明是你自己跑出來纏著我的。”路明非給了他一個白眼，收回的拳頭順勢摸了摸這小屁孩的頭發。

嘛，果然沒有繪梨衣的舒服。

他收回手又揉了揉自己的雞窩頭，也不打算逃跑了，反正跑了也沒用。

“你就說你找我有什么事，難不成我的眼睛也能Bill bill放光嗎？光的化身？超級賽亞人？影之血統？”

他破罐子破摔，坐到了船邊，兩只腳輕輕踩踏著水面，擾亂了這琉璃鏡般的幻境。

“可以這么說吧。”他也坐到了船邊，“但我說是哥哥你來找我可沒說錯，你決定前往這里就代表了你不再逃避。”

路鳴澤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我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干預的，除了她胡來那次，那也不是哥哥你的意愿。到現在為止哥哥你做的全是遵循自己的意愿啊，從兩個選項中選擇了這一個。”

他忽然想到了哥哥一直以來都在逃避，她出現才不過十幾天，真正的交際也不過一次，居然就改變了一直以來的心態。

他忽然鼓起了兩個腮幫子，哼的一聲把頭偏向另一邊，“我不高興。”

“？？？”路明非一頭問號，“你剛才自顧自說啥？還不高興，誰管你高不高興啊。”

他一手把這小屁孩扔到水里，反正這裝神弄鬼的家伙能出事才真有鬼。

他看著小屁孩在水里上下撲通，先是大笑了幾聲，又覺得他是不是真的不懂水性，是不是該下去把他拉上來，他的笑容變為了擔憂，路明非最終還是選擇跳下了水。

那在水中撲通的小屁孩忽然停止了浮夸的動作，平靜的躺在水上。

路鳴澤看著向他游來的少年，嘴角帶著一抹譏笑，“哥哥你還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愚蠢。”

路明非水下的手掌捏緊，這家伙果然還是得教訓一頓才行。

對面忽然又身體前傾湊到了他的耳邊，用很輕的聲音說：“但我不討厭你的愚蠢，只限于對我。”

水下的拳頭不自覺的松開，然后又捏緊。

身體擺回原位的路鳴澤絲毫不顧形象的大笑著，甚至眼角還擠出了淚珠。

路明非一把撲了過去，將他按在了水里，揮起的拳頭很重，落下的時候很輕，在琉璃之中翻騰，直到精疲力盡。

兩人平靜的躺在湖面。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至少到現在我都不承認有你這么個弟弟。”路明非一只手垂直向天，龍騎士和劍客就在那里。

無論看幾次他都覺得太過驚艷，那不是CG能做出來的，那是真正于某個時空發生的畫面。

如寶石一般的鱗片，威嚴的瞳孔，雖然體型跟之前見到覆蓋山峰的巨龍根本不能相提并論，但也是有著數十米長的軀體，是能跟虎鯨相比的龐大之軀。

“這是哥哥你選擇的命運，所以這一次，”路鳴澤也伸出了自己小一號的手臂，“我將是帶你前往另一個世界的向導。”

“游戲開始的前置劇情介紹人物？”

“喂喂喂，請別把我跟那種低等玩意兒放在一起并論，雖然就結果而言差不多。”

結果都差不多你還什么高人一等，路明非摸了摸他可憐的小腦袋。

被一手拍掉，“我才不是小孩子啊喂。”他微微咬著牙，像是領地受到侵犯的小柴犬，反而更加可愛了。

“嗯，對對對對。”

“哥哥，你果然變了很多。”他從水中脫離，憑空漂浮到了半空，“先講重點吧，這玩意兒是龍你應該知道了，那那些眼睛放光的家伙跟龍有關這點你應該也清楚了。”

路明非神色變得認真了起來，這點從他看到兩者相似的瞳孔就有過猜想，“所以龍的傳人不是假的？”

“這點不可否認，但并不是傳人，而是盜火者，這些盜火者們自稱混血種，運用著盜取自龍族的權與力。”

“盜？”

“是的，但具體的由于時間有限我就先不贅述了，反正之后也會有人給你講解的。”

“你這樣我本來不感興趣都要感興趣了，該不會是跟齊格飛一樣屠龍沐浴龍血獲得的血統吧？”

路明非聯想到了之前那群人類站在巨龍身體之上的畫面。

“Bingo.”路鳴澤打了個響指，“但這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很少有人知道。最主流的還是盜火者，現在的混血種們都承認這一部分是他們的真正歷史。”

“但就算是有著龍族血統的人，他們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于離譜了？”路明非遙指著那前方對峙的兩人。

既然是偷盜，那應該是不敢面對主人的，為何現在身為主人的龍族卻被人類踩在腳下？

“是有點，但你要把這個時間乘以成千上萬年，就不會覺得離譜了，混血種們并不是在原地踏步。”

路鳴澤說著又把身體湊到他的耳邊，“但是啊，哥哥，你才是那最離譜的怪物。”

“有你這么評價為兄的？！”路明非瞳孔一跳，他一把逮住想縮回去的小腦袋，狠狠賞了他幾個栗子。

“我錯了啦。”路鳴澤抱頭欲哭，吐了吐舌頭，“不過我可沒說錯，你要來驗證一下嗎？”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走來的魔鬼，要誘惑著世人交出自己的靈魂，去換取那毫不掩飾危險的欲望。

路明非再賞了他幾個栗子。

“哥哥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我這個弟弟，小心徹底失去我。”

“你能消失我高興還來不及。”

“真的嗎？那繪梨衣……”

“繪梨衣？”

路鳴澤擺脫了他的手掌，站在不遠處，剛剛好他夠不到的位置，“這是哥哥你的選擇，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喂喂喂，你這是不知道的表情嘛，所以說她……路明非有點不敢深究下去，生怕那真的只是一場夢。

“閑話到此結束。”路鳴澤打了一個響指。

“哥哥啊，這一次，一定能成為徹底的終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