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變得凝固。
我也后悔了自己這種打直球的詢問方式了。
就當我在腦子里思考怎么逃命時,顧亦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
“你在說什么啊?”
“我還以為你會為我的死里逃生感到慶幸呢?”顧亦笑得合不攏嘴。
死里逃生?
我頓住了。
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般,顧亦出言解釋。
“我根本就沒上那輛公交車。”隨后他表情惆悵,給我遞來了手機,“撿了一條命,但新工作的面試是趕不上了。”
顧亦嘆了口氣。
我接過手機一看,才發現他昨晚確實預約了一場早上的面試。
所以他根本就沒上那輛公交車。 那剛剛他那表情,也說得過去了。
我松了口氣,隨后反應激動地抱住他。
“工作還可以再找,你沒事就好?”
我哭得泣不成聲,他一臉寵溺地抱住我。
可當我松開聽到他的懷抱時,卻看見了他潔白的衣服沾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紅暈。 是血跡。
我嚇得立刻掀起他的衣服,看到傷口后呆滯在了原地。
那傷口,就像被鋼筋穿透留下的般。 而我在處理我老公后事時,也在他胸口上,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傷口……
一股寒意從我尾椎骨升起。
我的手僵硬在原地……
剛剛顧亦穿著外套,我沒注意到。 今晚的一切都太過于詭異……
顧亦反應迅速拿衣服蓋上。
“你這是……”我說話都的聲音都在顫抖,“你這是怎么了?”
“哦!還不是那場車禍嗎?”
“我雖然沒上車,但站在公交車候車點坐著的我還是受到了點牽連,傷到了一點點,不過已經沒事了。”
“比起那些喪失性命的人,我的情況算好的了。”
他說得一臉真誠,隨后更是怕我擔心地拿衣服擋住,“沒關系的,已經上藥了,你不必擔心。”
我呆愣地點點頭,心里的顧慮卻沒有完全消散。
希望這只是個巧合吧! 崇尚于唯物主義的我也寧愿相信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晚上,女兒已經睡著。
我老公顧亦像往常一樣出門散步。 而我則偷偷到陽臺,打電話給今天的醫生。 “醫生,你可能搞錯了吧?那尸體不是我老公的,我老公沒上那輛公交車。”
對面明顯一頓,說出了一個足以令我當場去世的消息。
“怎么可能?你在開玩笑吧?”
“每一個死去的人,我們都會做DNA檢測,確保準確無誤才通知家屬來認尸的。”
我拿電話的手一頓,手機險些從我手中滑落。
電話那邊傳來了醫生有些溫怒的聲音。
“大晚上的別開這種驚悚的玩笑啊!我在醫院值夜班呢!”
我心臟驟然瘋狂跳動,冷汗不自覺浸濕后背。
也是。
那場駭人聽聞的事件所有人都被燒得面目全非,按道理來說,醫生一個個的檢測,不可能出錯啊!
那我老公又是怎么回事?
他究竟是人是鬼?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后響起。
“萬萬,你在干嘛呢?”
轉過頭,顧亦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我身后。
我呼吸一滯,身體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手機順勢從手中滑落,發出“哐當”作響。
而手機屏幕的顯示界面則是,我和梁醫生的通話。
顧亦看著我,表情越來越陰沉,我被看得有些心虛。
對面傳來了梁醫生的呼喚,我調整好情緒,立刻拿起了手機。
“嗯,我老公胸口是有傷。”
“要帶去醫院看看是嗎?”
“好,那我們明天過去吧!謝謝醫生。”
說完,我不顧對面作出反應,立刻就將手機掐斷。
我松了一口氣,希望能糊弄過去吧! 過了一會兒,顧亦的眉頭也終于舒緩開了。 “你還有醫生朋友啊!”
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假裝自然到:“是啊!不過不是很熟,以前的初中同學。”
“哦哦!”顧亦終于打消了疑慮,貌似是信了,“老婆你對我真好。”
“不過這點小傷就不必去醫院了,拿點藥涂涂就好了。”
顧亦抱住了我,身體還是如同昨日般陰涼,我控制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亦的溫柔地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怎么了嗎?身體不舒服?”
我揉了揉鼻子,“可能風有點大著涼了吧!”
“那我們趕緊回房間?”我應了聲好。 回到房間后,顧亦去洗澡,梁醫生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你這事說得有些蹊蹺,我明天還得再調查調查,畢竟燒錯別人家屬的骨灰,可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可我一直搞不懂的一個問題是,尸體已經被家屬認領完了啊!既然那不是你老公,那多出的一具尸體,又作何解釋?”
“難道還有別的家屬沒來?”
我也沉默了。
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顧亦在浴室里不懂洗了多長時間的澡。
心懷顧慮的我,偷偷來的浴室門前。 他沒有關門,半埯著的留有一條縫隙,顧亦正在背著我沖澡。
我鬼使神差地將那縫隙往前推開。 洗澡水順勢流了下來,可竟是血紅色的! 顧亦傷口居然流了那么多血?
我又把門推開了一點點,看到了更為觸目驚心的一幕。
我嚇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心臟驟然瘋狂跳動,冷汗不自覺浸濕后背。
顧亦身上多處鋼筋穿透的傷口,正在往外滲出絲絲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