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從煉金口袋里,將從神秘塔購買的,和從瑪麗·瓊斯馬車里搜索到的材料各個種類都拿出了一部分。
安娜·拉爾夫挑選了兩瓶靈魂沙,又拿了幾塊寶石,和一只固化錨,以整個辦公室為范圍,開始布置儀式。
隨著她再次無聲念誦完祈禱詞,儀式節點上的各枚寶石瞬間化作了粉末,白色的光芒文字在裴西視野間浮現:
【激活的改進版高能效封禁儀式】
【效用:制作一次性隱秘屏障,阻斷其余隱秘能量的入侵】
安娜看向漂浮在半空的固化錨:“在我占卜期間,如果固化錨激活,那就說明儀式被破壞,有能量正在試圖穿透隱秘屏障,我將這只固化錨進行了萃取,即使那個是灰衣主教,我們也大約能有一分鐘的逃離時間。”
約翰尼斯·勒梅站起身,拍了拍辦公桌后面掛著一副城堡油畫的墻壁:“足夠了,這后面有一間加固過的密室,里面特意安裝了一扇轉送門,我們可以通過那扇門離開。”
幾人將如何脫離的情況全部推演了一遍,然后把辦公桌搬到角落,清除掉除了無法摘除的油畫外的所有雜物,一起靠墻站著,約翰尼斯手持黃銅鑰匙,正對著墻壁,隨時準備開門。
安娜·拉爾夫又從裴西取出的物品中,拿了一支異魂溶液喝下,以穩固靈魂,增強感知。
然后她盤腿坐到特意清潔過幾遍的地板上,將2瓶靈魂沙打開灑落,又剪了一些自己的頭發指甲,捧在手掌中,將他們吹成糜粉后,與靈魂沙攪拌的一起。
而后,她將自己的十個指頭全部割開小口放出血液,一邊在之前混合出的粉末中不斷書寫,一邊無聲念誦祈禱詞。
隨著她的書寫完成,她又用剩下的指甲,割開自己的手腕,鮮血如血線一樣從傷口中鉆出,混合進了染成血紅色的粉塵中,這些粉塵隨著血液的引導,凝固成扭曲的奇異符號。
血線斷裂,安娜·拉爾夫手上的傷口也自行愈合。
她將地上的符號記住,然后伸手在上方揮過,暗紅的粉塵變為血色的煙霧,鉆入她的手掌,使她的食指和無名指上,各自添加了一個,被其他黑色符號所環繞的鮮紅圖案,如同戒指終于尋得了自己的寶石,地上則沒有留下任何印記。
這次占卜使得她損耗了不少血液,嘴唇已經從張揚的鮮紅,變為了缺少氣血的淺粉色。
接過裴西遞出的補血煉金藥劑,安娜捏著裝載藥劑的試管,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既有欣喜,又有恐懼,念誦占卜詞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們全部已在群星的照耀之下,
登上了看不到盡頭的棋盤,
輝光行將破裂,
命運已不由我們所自控。”
隨著占卜詞的結束,她身上不斷凝聚又散開的白色霧氣終于成功凝聚,白色的火焰文字再次浮現:
【已凝結冠冕之石的降臨容器|命運冠冕教士|神明注視】
與她最終還是被欣喜占據了上風不同,律師則完全被恐懼所打敗了,他的臉上涕淚橫流,表情扭曲得縮在墻角里。
裴西看著他們兩人的表現,還有提示中無法忽視的降臨容器幾個字,知道這是絕不可以忽視的重要信息。
于是,他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這是……冠冕之石嗎?”
安娜·拉爾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舉起手掌,望著手指上終于補全的戒指形狀,鮮紅的眼珠完全被興奮填滿:“沒錯,終于得到了,屬于我的冠冕之石。”
占卜已經完成,而封禁儀式沒有變動,約翰尼斯·勒梅轉過身,望向安娜手指上多出的幾個鮮紅符號,臉上也是不再抑制的興奮,乃至俊朗的臉部都完全變形。
“啊!”
“啊!”
“啊!”
與他們的興奮不同,崩潰的律師沖著他們大喊:“你們早就知道了!你們早就知道這樁生意會有巨大風險,能夠導致世界改變的危險,一定會死人!為什么還要拉上我,我不過是個普通人,不是你們兩個必須要追逐命運才能晉升的瘋子!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呢!”
隨著律師的叫喊,他白色的火焰文字再次浮現:
【情緒崩潰的人造人】
約翰尼斯·勒梅用力得摸了一把臉,走到幾乎要將自己擠到水泥里去的律師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胳膊:“如果冠冕之石的誕生這么好預測的話,我就不會尋找了幾百年才只找到這么一次。”
“寇斯,你得知道,所有的生意都是有風險的。”
“而且,如果你的理智還在的話,就應該能明白,我們之中誰都會死,唯一不會死的人就是你,對吧?冷靜下來吧。”
隨著律師不再歇斯底里得大喊,而是癱坐在地上抽抽搭搭。
裴西看向安娜:“安娜小姐,可以為我解釋下冠冕之石嗎?我想,我所了解到的那些恐怖傳聞,并不一定的是真的吧?”
“還有你的占卜詞中,所說的輝光行將破裂,應該不是指向輝光教會吧?”
安娜·拉爾夫仰頭,一口將補血煉金藥劑喝完,鮮紅的藥劑將淺色的嘴唇染上了一絲血色。
她捏著空蕩蕩的試管,思考片刻,看向裴西棕色的雙眼:“其實你不用過于擔憂,寇斯因為之前的攻擊和預言,精神有些過于緊繃,所以所說的話,有些過于夸張。
和傳聞中一樣,冠冕之石的確是命運冠冕教會,靠近吾主最重要的一件物品,也是信徒們踏入傳教士階層的關鍵。
但它的誕生并不是如外界所傳聞的那樣,需要成千上萬人的鮮血,或者必須伴隨著殺戮和勝利。
“關于它的其他用處,我無法向你說明,但你是引導我踏入命運棋盤,跟隨命運浪潮的領路人,作為得到對應命運的報償,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隱秘知識。”
“冠冕之石的形成,其實有非常多的方式,匹配著不同的道路。我所追逐的道路,對應的冠冕之石誕生,需要滿足三個條件:
1.加入一場能夠改變整個世界的浪潮之中,而非被浪潮裹挾,
2.掙脫浪潮的束縛,并主導一件能夠影響浪潮走向的事件,
3.經受浪潮的沖擊,生存到最后。”
我身上的冠冕之石現在只是凝結狀態,還沒有成為實體,這也代表我們只是剛加入浪潮之中,還未取得主導權,只是棋盤之上的棋子。
所以我們所面對的危險,是無法把控自己的命運。”
等到裴西消化了這些信息之后,約翰尼斯·勒梅為三人再添了一次氣泡水,回答了裴西的第二個疑問:“輝光教會代表不了輝光,他們只是一群主人離去后,面對龐大而令人尊敬的遺產,束手無策,縫縫補補的可憐蟲而已。”
“輝光一般是指,首位萬靈之王鑄造,并被榮光歷535年瘋王上位之前的歷代先賢不斷加固,隔絕了隱秘世界和現實的輝光屏障。”
“經過近五百年的消耗,它終于還是出現了裂紋。”
裴西終于尋找到了巨大拼圖中的一塊碎片,知道窗簾和窗戶是建在哪一幢房子之上。
約翰尼斯·勒梅所掌握的隱秘知識,顯然不是只是個偵探的亞瑟,和幾百年來只能龜縮在塞爾市的馬克·塔塔利亞所能比的。
他想起了《豪威爾家族研究筆記》中夾著的目錄,還有《童謠史書》:“你知道,薩維爾·格蘭特嗎?”
約翰尼斯·勒梅被嗆住了,氣泡水從鼻腔里噴射出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奇怪地看向他:“你認識格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