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的血腥場面，瑪麗1號已經完全收拾干凈，誰也看不出來冷藏柜里曾經裝過一只手臂。

維爾·加里看著裴西仍舊打著三角布，吊在脖子上的完整左臂，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氣。

裴西用右手拍了拍這位老管家，安撫地笑道：“維爾先生，得麻煩你再跑一趟了，他們的工藝我還比較滿意，但是裝彈量實在是太過缺乏想象力了，你得再督促他們改進一下，整個月底，我希望能看到新的試用品?！?

維爾·加里撫著胸口，向他行禮：“您請放心，我一定會督促他們繼續改進的。”

兩人接下去又閑聊了幾句，并商定了接下去這段時間需要加強別墅的安保，之后，裴西便再次開車回到了貝爾維塞。

到波西大街，白色飛鳥酒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

雖然一路上已經喝了好幾瓶煉金補血劑，裴西仍舊能感覺到失血帶來的疲憊。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將靈魂固化石也煉制進了胸口的原因，他倒并沒有感覺到多虛弱，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這或許倒是陰差陽錯得解決了，因為頻繁使用貪食謊言，所帶來的肉體與靈體之間的松動問題。

白色飛鳥酒吧雖然掛著清吧的廣告牌，其實24小時營業，白天鋼琴聲和大提琴聲悠揚，全是休閑淺酌的矜持男女。晚上8點之后，則是熱辣的脫衣舞酒會，并且不時有男場女場的專門活動。

只是8點以后的酒會并不對外開放，需要有至少三位會員的聯合推薦才能進入。

裴西走進酒吧的時候，生意正冷淡，只有門口的兩個位置，和吧臺前的三個高腳凳上坐著人，一位穿著西裝馬甲，長相滄桑的金發調酒師正在花式調酒。

這位調酒師有意賣弄，將花萼型調酒器從手背滾到肩膀，再在肩膀上立起，一個抖肩，調酒器在空中翻滾了幾次，正巧送到他手中，倒入高腳杯后，他將這杯由深藍自淺藍漸變，表層懸浮著一層暗紅色的雞尾酒，送到了坐在吧臺中間的女士身前：“噩夢卡勒，請品嘗?！?

這位女士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一頭燦爛的紅發修剪得貼近頭皮，本應該是顯得突兀的發型，配上她流暢的長條臉型，和略顯尖銳的五官，卻帶上了一種說不出的灑脫和俊朗。

她四肢修長，身材高挑，兩條長腿即使坐在高腳凳上，也只能彎曲著支在地上，襯得左邊雙腳剛剛著地的男士有些尷尬。

她用手指關節處紋滿了怪異符號的右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后將空酒杯拍回吧臺臺面，閉上眼睛仿佛在側耳傾聽什么。

過了大約十秒鐘，她睜開眼睛，露出紅色的眼眸，嗓音干凈而有力：“讓他放棄吧，無論再占卜多少次都一樣，她的命運已經終結了。”

金發調酒師，聳了聳肩膀，拿起一張便簽紙，隨意寫了兩句，然后放到了酒杯里，將酒杯遞給等在一旁服務員：“一杯酒，10萊金，這么輕松還不好？”

紅發的女士點點桌子：“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接卡勒·瑪利奇的單子，頻繁得搜尋已經終結的命運，會引來游離在命運之外的生物。”

“好吧，你是老大，”調酒師將服務員再次喚了回來，又塞了張便簽紙放在酒杯旁邊，讓他去送給坐在門口的客人。

裴西剛在紅發女士身旁的高腳凳上坐下，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極為壓抑的嗚咽。

他轉過頭去，就看到原本坐在門口的高瘦黑衣男人，正捏著一只酒杯捂嘴哭泣，另一個穿著褐色短袖的強壯疤臉男人，則目光專注得緊盯著他。

酒保向他解釋：“他叫卡勒·瑪利奇，妻子在三個月前失蹤，但警方一直沒有進展，他只能來尋求拉爾夫的幫助，但是又一直不肯接受拉爾夫的占卜結果?！?

白色的光芒文字，在酒保的身上浮現：

【虛弱的人類成人男性|中協調操控者|微量隱秘侵蝕】

裴西感嘆得跟著應和了一句：“希望他能早點走出來吧?！?

旁邊的紅發女士向他伸出手：“安娜·拉爾夫?！?

【健康的人類成年女性|命運冠冕教士|三次神明賜?！?

裴西和她握手：“布魯諾·沃赫斯?！?

坐在安娜·拉爾夫左側的男士，側身越過她，伸出白皙細膩的手掌：“你好，富豪先生，我是約翰尼斯·勒梅，最旁邊那位是我們雇傭公司的律師和見證人?！?

他的容貌極為俊朗，銀發藍眸，皮膚白皙，讓人能在一瞬間想到天上的銀月，但是他下巴上的胡茬，身上的花襯衫大褲衩，和腳上的人字拖，又將人拽到了現實。

【健康的成年人類精靈混血男性|尋秘者|命運啟蒙途徑三階】

半精靈？

裴西禮貌得握住對方伸出的手，然后又與坐在最右側，正默默喝酒的律師先生點頭示意。

他尋找良久，除輝光教會和神靈賜福之外的，第三種非凡力量，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將腦中洶涌的思緒按下，他從煉金空間口袋里面，取出20只裝有靈魂沙的小拇指長短玻璃瓶，擺在臺面上：“十分感謝你們的到來，無論我們這次的合作是否能夠達成，我都希望能夠和你們兩位保持友誼，這是我的見面禮。”

安娜·拉爾夫拿起一個玻璃瓶，放在燈光下調換著角度仔細查看，大約看到10秒的時間，她將玻璃瓶放回到臺面上：“十分純正的靈魂沙。”

約翰尼斯·勒梅輕輕拍了下額頭，然后若無其事得說：“在電話里，實在是介紹得模糊不清，您有更詳細一些的信息嗎？”

已經確認了兩人的身份，裴西也不再顧慮，直接將亞瑟的事情說出。

約翰尼斯·勒梅摸著下巴上的胡茬：“調換已經被打上烙印的命運，還沒有打斷生效中的其他儀式，很困難啊。依靠一些大型命運類儀式倒是可以辦到，但準備時間非常漫長，對于所要調換的命運也有很多要求，并不是那么隨便就能辦到的事情?！?

“我更傾向于使用了隱秘遺物，畢竟被調換的雙方都在貝爾維塞，無論是使用儀式還是尋秘者的能力，都顯然會引起巨大的能量反應，不引起輝光教會的注意，基本不可能。安娜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