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問秦川答案,看到李淳風還在那里瞎琢磨,秦川一臉的笑意,就知道這是他在考校李淳風,于是也想看看李淳風究竟能否解出這道難題,于是就忍住了沒有開口。
李淳風拿過來一張紙,在上面不停地演算。很快,一張紙寫得滿滿的,于是又拿過來一張紙繼續推演,一連寫了六七張。那些草稿散落了一地,也沒有任何頭緒,由于緊張,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程處默在一旁看著有些憋悶,提醒道:“李道長,你別算了,讓秦兄弟告訴你吧。”
作為唐代著名的數學家,李淳風覺得有些丟人,擺擺手打斷了程處默的話,繼續演算下去。又過了一柱香時間,李淳風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在紙上寫出了答案:籠中共有兔四只,雞十三只。
秦川點點頭,對于李淳風這樣的計算速度,自然是看不在眼中,不過他不能打擊李淳風,讓他下不來臺。
秦川贊道:“李道長果然聰慧,答案完全正確。”
李淳風雖然把題算出來了,可是居然用了這么長時間,還是覺得有些丟人。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此題目貧道第一次所見,推演時間太久了,讓秦郎君見笑了。”
李淳風雖然這么說,但是心里還是有些不服氣。他覺得秦川肯定事先是知道這道題的答案,否則的話未必能夠自己推演出來。他決定給秦川出一道難題,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于是說道:“秦郎君,在下也有一道題目,請秦郎君答疑解惑。”
秦川暗自覺得好笑,表面上不動聲色,說道:“李道長請出題。”
李淳風在紙上畫了一條河,在河的一邊畫了個圓圈,在河對岸又畫了一個圓圈。
李淳風說道:“秦郎君,在不過河的情況下,請問你如何算出這兩點之間的距離?”
秦川一聽差點兒笑出聲來,如此簡單的問題真是不值一提。他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望向程處默。
程處默在秦川講參謀業務的時候,跟大家一起學習。關于測距的問題,秦川講了很多種方法。
他看到以算學著稱的李道長竟然出了如此簡單的問題,忍不住躍躍欲試,說道:“李道長,這個問題用不著秦兄弟,讓我來告訴你吧。”
李淳風聽程處默這么說,不由得用驚訝的目光望向程處默,想不到自以為棘手的難題,不僅秦川能夠解答,甚至連程處默這樣的夯貨也不屑一顧。這不純粹是打自己的臉嗎?他還真有些不服氣。
他對程處默說道:“好,我就看你如何解答。”
程處默說道:“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在河的這一邊插上一根長矛,然后沿著河邊行走。”他一邊說一邊將一張紙裁成了正方形,隨后將紙沿對角線折疊,繼續說道:“當我走的距離,用這張紙望過去,正好跟這條折線對齊的時候,所站的位置到長矛的距離,就是從這里到河對岸目標的距離。這個就叫做勾什么定理的運用。”
秦川笑著糾正道:“勾股定理。”
李淳風解題的方法正是如此。說實在話,能夠將勾股定理應用到實踐上,李淳風可以說在這個時代,算是對勾股定理的應用有了極大的貢獻。
他看到程處默居然如此輕松地解答了出來,愕然問道:“秦郎君,你是如何得知此等算法的,是否也是你恩師所教?”
不等秦川回答,程處默搶著說道:“李道長,這算什么?關于測算距離的方法,秦郎君教了很多種。今日天太晚了,等明天我一一演示給你看。”
李淳風是一個對科學研究十分執著的人,聽程處默這么說,他雖然將信將疑,但是也充滿了期盼,很想一睹為快。此時距離天亮還很早,心癢難耐,于是就請教秦川關于雞兔同籠的算法。
秦川告訴他,總腳數除以2,再減去總頭數,就是兔的只數;再用總頭數減去兔的只數,就得出了雞的只數。
接著他又給李淳風講了另外兩種小學生解答此題的方法。
李淳風聽完之后,急忙進行演算,得到結果果然是一樣的。
他大為佩服,朝著秦川拱手說道:“想不到秦郎君在算學上居然有如此成就。李某佩服。”
為了徹底折服李淳風,秦川干脆給李淳風講解了二元一次方程的解法。
李淳風十分聰明,很快就學會了。
他驚喜地說道:“這種解法極為深奧,也極為精妙,可以解決所有類似的難題。貧道真是大開眼界。”
說到這里,他干脆站起身來,朝著秦川深施一禮,說道:“秦郎君,貧道愿意拜你為師,還請勿要推辭。”
說實在話,秦川真想收下李淳風這個徒弟。李淳風是唐朝知名的牛人,自己如果有了這樣的弟子,哪怕只是在算學上的,自己的地位那也絕對是噌噌地往上漲。
不過他可不能這么做。無論是從年齡還是目前的地位上來說,自己都有些過分了。
秦川親熱地拉著李淳風坐下,說道:“李道長,你太過謙了。上下只是在算學上得到了恩師的指點,在某些領域較為擅長。所謂拜師一說,秦某愧不敢當。我們同生共死,打退了突厥騎兵,可謂患難與共。如李道長不嫌棄,秦某希望與道長以兄弟相稱。”
李淳風看到秦川說得誠懇,他畢竟是道行極深的高人,不像一般文人那般拘泥于禮節,就接受了秦川的提議。
他笑道:“如此甚好。”
接下來秦川就和李淳風繼續探討算學。當然,是李淳風不斷提問,秦川都以極快的速度給予了解答。
李淳風熱愛鉆研算學,積攢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他不停地問,絲毫沒有疲倦的感覺。
秦川有內功在身,又有祖父傳授的獨特的呼吸之法,能夠保持旺盛的精力。
程處默聽了一會,一陣倦意襲來,自行回去睡覺了。
二人的探討一直到了天光大亮,李淳風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請秦川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