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功派人叫來負責押運糧草的隊正,讓他講給李淳風。
那隊正也沒有見過秦川,他所得到的消息也是從唐軍官兵那里聽來的。
在任何時代,人們都有八卦的心理,尤其是在缺乏娛樂手段的古代,人們對于不熟悉的事物就更加好奇。那個隊正添油加醋地把自己聽來的故事,告訴李淳風,把秦川夸得天上獨一,地上無二。
李淳風雖然不太相信,不過他正是為此事而來,于是決定前往唐軍大營去會一會這個所謂的高人弟子。
就在李淳風前往唐軍大營的時候,突厥千戶葛什那正率領著一支騎兵,穿行在玉龍山的峽谷當中。阿史那思摩交代給葛什那,讓他了解那天天降異象的情況,特別是要打聽那個身穿古怪服裝的年輕人的身份來歷。
葛什那派出了不少斥候前去打聽,但是由于唐軍戒備森嚴,同樣有大批斥候在唐軍大營四周活動,葛什那派去的斥候根本無法靠近唐軍大營,少數人混了進去,被唐軍的斥候斬殺。因此這件事情就暫時放了下來。
這一次突厥騎兵遭遇了慘敗,阿史那思摩感到莫名其妙,于是命令葛什那前去察看情況。
葛什那親自出馬,抓獲了一名唐軍斥候,從他那里打聽到了一些關于秦川的情況。
葛什那向阿史那思摩匯報之后,阿史那思摩很感興趣,希望能得到秦川身上的秘密。他交代給葛什那,讓他設法活捉秦川,帶回來審問。
葛什那已經知道唐軍大營所在的方位,決定繞道突襲唐軍大營。為了避開唐軍的斥候,他特地率領麾下的1200名騎兵繞道200余里,從玉龍山的西南面,采取晝伏夜行的戰術,準備突襲唐軍大營。
李淳風離開酈州刺史府,前往唐軍大營,一路上快馬加鞭。正午時分,他感覺到有些疲憊,于是打算下馬歇息片刻。
就在此時,他聽到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凝神望去,就看到遠處的山谷里出現了一隊騎兵的影子。
李淳風對于酈州一帶唐軍的部署并不清楚,這時也無法判斷是否是唐軍的騎兵,他決定等一會兒,看清楚情況,如果是唐軍的騎兵就跟他們一路同行。
他手搭涼棚,仔細觀察了一會,突然臉色大變。隨著這些人馬逐漸接近,他看清楚了那支騎兵的裝束,是突厥人。
李淳風正在前往唐軍大營,而這支突厥騎兵前進的方向也是唐軍大營,他馬上意識到了危險,打馬飛馳,去向唐軍報信。
李峻這次回來之后,由于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落,就留了下來,跟牛誠在同一個帳篷中養傷。
秦川如今跟程咬金、牛勁達關系密切,自然而然的跟他們的義子牛誠和家將混得很熟,只要處理完公務,就會來這里跟他們二人聊天、打屁,關系處得十分融洽。
這天早晨,秦川來看望李峻和牛誠,親手為他們換了藥。
看到他們的傷勢恢復狀況良好,秦川很是欣慰,說道:“二位兄長,我最近發明了一個新玩意兒,有沒有興趣去瞧瞧?”
李峻和牛誠對秦川一身的本事十分佩服,聽說他又搞出了新奇的物件,想一睹為快。
秦川等人首先來到了鐵匠鋪。一個身材高大、一身結實肌肉、如同鐵塔一般的大漢迎上前來,朝著秦川等人行禮。
秦川問道:“邢大叔,我要的東西,你打好了嗎?”
這個大漢名叫邢寶,是兵部所屬兵器間的工匠班頭,今年38歲。他從13歲時就跟著父親學藝,打鐵手藝十分精湛。
他陪著笑臉,說道:“秦郎君,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打好了。”說著彎腰從床榻下面拿出來一根黑色長鐵管。
他謙恭地說道:“秦郎君,你看看是否合用?小人第一次打造此物,有些手生,不知可否誤了秦郎君的事?”邢寶雖然語氣聽上去很謙虛,可是從他臉上得意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手藝相當自信,對自己的作品也極為滿意。
秦川交給邢寶打造的是一根槍管。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能夠鉆孔的合金鋼,打造槍管,要首先打造一根鐵棍,然后再將精鐵打造成條狀,反復敲打,包裹在鐵棍上,直到形成一根無縫的鐵管。這樣制成的鐵管柔韌姓、抗壓姓更強,比直接用車床車出來的槍管更加耐用。當然,這需要極高的手藝。
邢寶打造出來的鐵管光滑锃亮,拿在手中感覺十分圓潤。秦川仔細察看之后,滿意地贊道:“邢大叔,你的手藝真的很棒,比我想要的效果還要好。”
說完他對趙虎說道:“再給邢大叔一貫銅錢。”
邢寶趕忙推辭道:“這怎么行呢?先前我已經收過了秦郎君給的錢,不能再要了。小人打造出來的物件能夠入得了秦郎君的眼,沒有耽誤您的事兒,小人就很滿足了。”
趙虎這些天來一直跟隨在秦川的身邊,知道他的脾氣,知道他是一個不喜歡啰嗦的人。
趙虎于是說道:“老邢頭,秦郎君賞給你,你就拿著,啰嗦什么?”
邢寶這才接過了那一貫銅錢,笑道:“那就謝謝秦郎君的賞了。您還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勞的,秦郎君盡管吩咐。”
秦川等人又去了木匠那里,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隨后就將這些東西組裝起來,組裝成一支火繩槍。
李峻好奇地問道:“秦兄弟,此物有何作用?”
秦川笑道:“過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眾人上馬,朝著一處山坡走去。過了這道山坡,來到一處山谷。
眾人下馬,秦川從懷中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瓷瓶,打開蓋子,又取出了一支紙筒,把里面的黑色粉末倒進里面。
這個自然就是火藥了。黑火藥的配方,來自后世的人就算是小學生也都知道。制備黑火藥的木炭,就不必說了,硫磺和硝石都可入藥,在中藥鋪就可以采購得到。秦川悄悄地配置了一些,今天就要測試這支火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