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要帶著兵馬去邊關(guān)了,走之前賈赦還要讓賈璋去見見在觀里的賈敬。
他這一離開,賈璋在府里會受到二房的擠懟。所以,他要讓賈璋見見賈敬了。
兩人騎馬而行,并沒有帶任何人。一路上賈赦沉默不語,想來是琢磨著見了賈敬應(yīng)該說什么。而賈璋自然一樣不說話。
到了那道觀,賈赦讓門口的小道士去通報,然后就在觀外等著,直到小道士出來說賈敬讓他們進(jìn)去。
在一間偏殿,賈璋看到了枯坐在蒲團上的賈敬,那賈敬還真有些道士的樣子了。
“大哥,我來了。”賈赦上前對賈敬說道。
“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平日里不要到這里來,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賈敬閉著雙目說道。
“小弟要去邊關(guān)了,太上皇的旨意,讓小弟帶著五千兵馬過去。”
聽了賈赦這話,賈敬才睜開了眼睛,“這是為何?你怎么有要帶兵去?太上皇這是想做什么?”
“我怎么知曉他怎么想的,大概是因為璋兒。”賈赦指了指站在一邊的賈璋。
賈璋這才與賈敬見禮,口稱伯父安好。
賈敬仔細(xì)的看了看賈璋,嘆著氣說:“都長這么大了,看來我們都老了。”
“大哥何必如此,我這次帶璋兒過來,就是想讓你見見,以后璋兒若有什么事,可是需要你的照拂。”
“知道了,如今咱們府看似又輝煌了,這可不是什么好的,原本咱們都說好了,只過那富貴平安的日子就好,這怎么就又得罪人了。”
賈敬這么一說,賈璋就知道賈敬雖然是在觀里面,可外面的事還是知道的,并非真的就成日里枯坐在觀中無所事事。
“大哥,我一樣不想啊,可現(xiàn)在的璋兒和陛下的二皇子可是交好,而且璋兒有了本事,能自保了。”
“自保?那是輕易能說的?當(dāng)日里我們兩府何等的勢力,那都不敢說能自保,你現(xiàn)在就敢認(rèn)定了他能成?”
賈敬是對著賈赦說的,可眼神卻瞟了賈璋。
賈璋二話不說,從腰間拔出了軟劍,稍一用力抖出一個劍花。賈敬看了后說:“有些樣子,還差點火候。”
看來賈敬不只是個進(jìn)士,還懂些功法啊,賈璋心想。
“伯父,你在這觀里煉丹,可是能煉制出來頂用的丹藥?”賈璋笑著問道。賈赦要去拉住賈璋,不要賈璋這樣問,可賈璋脫開了賈赦的手,就是盯著賈敬。
“什么是有用的丹藥?能幫襯人修煉的才叫丹藥?那我可煉制不出來,我煉制的是延年益壽的。”賈敬紅著臉說道。
他的確不會煉制能助人修煉的丹藥,那都是有特制的丹方的,而且他來這道觀,原本就不是為了煉丹,而是為了辟禍。
只有他放棄了朝堂的官職,給太上皇一個避世不出的樣子,才能讓他的寧國府延續(xù)福貴。
“伯父,咱們先不說煉丹,你可知珍大哥去了江淮大營?”賈璋換了話題。
“知曉了,他去江淮未必是壞事,就他那品行,在京城說不得什么時候就惹出亂子,離開京城道好些。”
“那伯父可能不知道,珍大哥道江淮大營,是我的手腳,是我背后想法子讓陛下下旨的。”賈璋干錯利索的說著。
他既然見了賈敬,那就都拉扯明白,看看賈敬的態(tài)度。
“哦?你還有這手段,你為何這樣做?他是得罪你了?”賈敬問道,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變化,就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他倒沒有得罪我,只不過他在東府里面的作為遲早會斷送了賈府。”
賈璋說完,看向賈敬和賈赦,而賈赦有些吃驚了,他知道賈璋想法子攆走了賈珍,但卻不知道為了什么,現(xiàn)在當(dāng)著賈敬的面說出來這樣的話,那就一定有什么事瞞著他了。
“你怎么這樣說你大哥?他做了什么?”賈赦問道。他希望賈璋能說出來賈珍做的事真的對賈府是不利的。
“賈珍想霸占秦可卿。”賈璋輕飄飄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這下子,賈赦急的站立了起來,而賈敬的眼神中都有了怒火。
“你說的是真的?”賈赦又問道。
“要不,我為何私下想法子把他攆走,這事在東府里面找個下人打聽下,就知道賈珍是否是想霸占秦可卿了。只是他未能如愿。”
未能如愿這幾個字一下子讓賈赦和賈敬放松了,只要未能如愿就好,那還能挽回。
“多謝你了,你雖是后輩,但這件事還是要謝你的。”賈敬對賈璋說道,他還示意賈璋坐下。
看了賈赦和賈敬的反應(yīng),賈璋明白了,賈赦和賈敬應(yīng)該都知道秦可卿的身份,否則不會剛才那樣緊張的。
這樣的話,那他就等著賈赦和賈敬給他一個交代了,他可不能做糊涂人。
“我知道你想聽什么,如今你來了,那就告訴你,秦可卿的確是先太子的遺孤,她在賈府是不能出事的,而且還不能讓外人知曉,寧榮兩府,只有我和你父親還有老太太知道。”
“那,大伯就不怕以后東窗事發(fā)?”
“一個孤女而已,雖有著皇家的血脈,但那只是個女子,造不了反,”
“那為何還要讓她嫁給賈蓉?這對賈府有何好處?”賈璋再次問著,秦可卿是先太子的遺孤,收留秦可卿對賈府到底有什么好處呢?
這是有點讓人想不明白的,按照賈母的做派,對賈府沒有好處的事,那是肯定不會去做的。
“四王八公十二侯,同氣連枝,我們收留了秦可卿,那北靜王就會關(guān)照我們,這就是好處,畢竟我們賈府早些年沒有了兵權(quán)。”賈敬把賈璋的疑慮說了出來。
“嗯,那就是說,賈府離不開北靜王府了?”
“當(dāng)下是離不開的,而且太上皇要依托北靜王府的重兵,那樣我們跟著北靜王就會安全些。”
“既如此,我們賈府能給北靜王府什么呢?”
“寧榮兩府的人脈,你既然去過邊關(guān),自然知曉北靜王府管轄的兵馬中有原先是我們府里出去的。此外,我和你父親手里還有些私兵。”
這就是沒有把賈璋再當(dāng)做外人了,把寧榮兩府的底子都說給了賈璋。
賈敬說到這里,有看了看賈赦,“你可是把黎平和薛偉這兩個人都交給了璋兒?”
“嗯,黎平和薛偉那兩個人都不聽我的,他們是看上璋兒了。”賈赦回復(fù)著,那兩個人都是入了虛仙門檻的,可不是他能調(diào)換動的。
但那兩個人還都喜歡賈璋,都給了賈璋不少助力。
“你手里還有些人手,走之前就都交給璋兒吧,就是不要讓旁人知曉就好,那些人還是不要帶到邊關(guān),太引人注意了。”
“這是自然,那我走后,還要大哥照拂璋兒,我們西府二房的王氏可不是個好的,那人疑心都在王家。”
“這個我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吧,還有,璋兒,你回去后就說我愿意把寧國府管家事務(wù)都交給秦可卿,免得她們在打主意。”
賈璋看額沒有想到賈敬這么大方,要是他早知道的話,何必廢那樣的功夫。
“那就多謝伯父了。”賈璋很是感激的說,寧國府交給了秦可卿,而現(xiàn)在賈敬又把秦可卿的來歷都告訴了他,那豈不是說,以后的寧國府其實就是他可以做主了。明面上是秦可卿,而暗地里是他了。
那賈蓉怎么辦?那才是寧國府的正經(jīng)主子。
還沒偶等賈璋詢問,賈敬就說了賈蓉的事,“讓蓉哥到我這里來,他成日里不學(xué)好,以前我不管,現(xiàn)在不行,要收收他的心思,不能再讓他胡鬧了。”
呀,這下子寧國府就剩下秦可卿和尤氏了,那尤氏就是個擺設(shè)。賈敬可是心真大啊,賈璋覺得這趟可是真沒有白來。
“伯父,我有些丹藥的方子,不知道伯父可是喜歡?”
“哦?你還有煉制丹藥的方子?是那星云閣的?”賈敬有了興趣。
“不是,侄兒還看不上他們的丹方。”賈璋的確是看不上星云閣的丹方,他那玄天功里面就記錄的有仙丹的煉制法子,可之前他身邊沒有人會煉丹,所以就沒有拿出來過。
現(xiàn)在有了賈敬,那自然就交給賈敬一些,只是這煉制仙丹的藥材不好找,所以只能挑選幾張出來。
如果賈敬能煉制出來丹藥,那對他來說那可是再好不過了。悶聲發(fā)大財還是很舒坦的。
因此,賈璋還取出來了些小豆丁收集的草木精華液,他在賈赦和賈敬面前不需要藏著掖著了,賈敬都把賈府的底子交給了他,那他還有什么對賈敬不放心的。
別說賈敬了,就連賈赦的眼睛都放著光,他對著賈璋的腦袋就是一巴掌,“這么好的東西你為何現(xiàn)在才拿出來,你這是不孝敬我,”
賈璋對著賈赦一不拉,“這些東西我要是早給了你,在萬一讓旁人知曉了呢?”
“那你現(xiàn)在拿出來,就不怕旁人知曉?”
“制造局設(shè)立了,那星云閣的李閣主還是協(xié)辦,我給過他一些,二皇子知道,但沒有對外說,現(xiàn)在陛下一樣應(yīng)該知曉了,還私下見了我,因此,現(xiàn)在拿出來就不會有危險。”
照這么一說,賈赦點了點頭,永平帝肯定會從二皇子那邊打聽賈璋,那自然就會知曉賈璋做過什么,永平帝不在意賈璋的作為,還私下召見,那就是很信任賈璋了。
賈敬一樣是這樣想的,永平帝能私下召見賈璋,那是莫大的信任,而且賈璋還當(dāng)了制造局的主辦,這樣看來,他把寧國府交給秦可卿就是對的。
說不得永平帝以后會知曉,那樣的話,他的寧國府就不會被永平帝厭惡。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太上皇的態(tài)度,太上皇一定會認(rèn)為賈府不在效忠于他了,那多少就是個麻煩。
“太上皇那里怎么辦?大權(quán)可是還在太上皇手里,而且北靜王兵沒有背棄太上皇。”
賈敬這么問那是自然的,賈璋當(dāng)然要讓賈敬放心。
“伯父,王子騰家效忠太上皇,咱們的二房就跟著,就算為了面子上,太上皇都不會現(xiàn)在對咱們兩府動手。”
“那以后呢?”賈赦問道。
“以后?那就看咱們的了,咱們不能總把自己個當(dāng)成案板上的肉。”
賈璋的話還沒有說完,賈赦就緊張了,“你,你難道還要造反?你和二皇子交好,是欺騙他?背后隱藏你的勢力?”
賈璋看了看賈赦,有看了看同樣緊張的賈敬。
“造反?誰說要造反,除了造反就不能有別的出路?”賈璋很是不屑的說道。閑著瞎造反干什么,要造反,那就讓二皇子造反去。
“璋兒,你可是還有什么瞞著我們?”賈敬很是認(rèn)真的問道,賈璋不想造反,他自然輕松多了,那賈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他可是把整個寧國府都交給了賈璋了。
“伯父其實我沒有什么隱瞞的,等伯父能煉制我那丹方記載的丹藥就明白了。”
賈璋雖然沒有說明,但賈敬還是聽出來了,這大魏現(xiàn)在沒有飛升天界的,但以前有過,賈璋的話豈不是說他有本事能想法子飛升?
這可是了不得了。
“璋兒?你是想飛升天界?”賈敬哆嗦著問道。
“現(xiàn)在還早,說不得這些,但咱們?yōu)楹尉筒荒芟胂肽兀改阋娞斓脑谶@里煉丹,難道就沒有想過?”
賈敬當(dāng)讓想過,誰不想飛升天界啊,那樣就不會困在這王朝的糾紛里面了。
“璋兒,實不相瞞,伯父我在這里煉丹,一是為了辟禍,而是為了氣運。”
賈敬剛說完,賈赦就支棱起耳朵了,他可從來沒有聽賈敬這樣說過什么氣運的話。
“哦?伯父還能看出來氣運?”
“我現(xiàn)今還看不出來,不過咱們府或許真的有氣運的。京城賈寶玉,金陵甄寶玉,這難道是巧合?天下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
“還有,因為先太子之事,太上皇早就開始厭惡咱們,雖然咱們家放棄了兵權(quán),又多次表示要效忠太上皇,但太上皇心里的疙瘩不見得就完全消除。那太上皇為何非要把賈府盯得緊?這或許是因為咱么家是個旋渦,氣運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