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璋的膽子是真的大,連二皇子都佩服,其實他從京城來的時候,心里一樣這樣問過他自己。
“賈公子,事在人為,有陛下做主呢,何況我們現在不還沒有查出來鹽幫背后是誰啊,那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那查出來了呢?殿下可要做主,我姑父可是信了你的。”
賈璋盯著二皇子的眼睛說道。林如海可是保證過,能信任二皇子的。
“不需擔心,本王和你等一起承擔,咱們是查案子,又不是犯案子,怕什么。兵營我可以去調動,”蔣東恩帶著點狠勁的說道。
他這會兒要是稍微猶豫,那賈璋就可能和林如海打退堂鼓了。
“好,既然殿下都這樣說了,那賈璋就跟著殿下干了。殿下先去調動兵營的人。賈璋自然跟隨殿下。”賈璋是很有氣勢的說道。
“你,,,,你這狡猾的,,,”二皇子蔣東恩指著賈璋笑道。
“璋兒,莫開玩笑,殿下面前要慎言。現在還不需要立即調動兵馬。”林如海勸著賈璋。
“殿下,你既有膽量調兵,那賈璋就不說廢話了,其實暫時不需要調兵,殿下莫要忘了做出來的精鹽。”賈璋指了指林如海。
“哦,殿下,這可是差點誤了事,精鹽做出來了,老臣還帶了一些過來。”林如海急忙從衣袖里拿出了一個小紙包。
二皇子接過來很認真的看了看,還用手嘗了下。這不只是因為精鹽太過重要,同時是表示他是信任林如海和賈璋的。
要是換做別的皇子,大概是讓隨從先嘗試,看看是否有毒。
賈璋這會兒對蔣東恩有些滿意了,“殿下,你說這精鹽一旦拿了出來,還允許發鹽引去發售,那鹽幫還有揚州的官員會怎么樣?”賈璋問道。
這其實很容易想得出來,那一定是轟動了的,有了這樣的精鹽,一定就會有人眼紅,甚至敢鋌而走險,
財帛動人心啊。二皇子的眼睛亮了。
好一個連環套,而且這連環套還布局成了。
從趙悅那里拿到販賣私鹽的鐵證,這無疑是拋下了第一個誘人的“魚鉤子”。
緊接著,將鹽幫與韃子勾結之事巧妙地串聯起來,如此一來,揚州府上至官員,下至百姓,誰敢輕易冒頭?
那些原本貪腐的家伙,此時恐怕也會因涉嫌私通韃子而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至此,第二個“魚鉤子”已然成功布下。
而如今,又有了精鹽擾亂揚州這一變數。
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無論是鹽幫之徒,還是其他各方勢力,甚至可能包括當今圣上,都會對這一連串的事兒關注。
而那潛藏在水底的“大魚”,也許無需這位皇子親自調兵遣將,或許便會自動上鉤。真是妙計啊!
“賈公子,妙啊,你這是什么時候想出來的,可怎么就沒有聽林大人說起過?”二皇子興奮的握住了賈璋的手。
林如海這時候才想明白,雖然他早就拿到了制作精鹽的法子,可他就沒有往深里去想。
這不就是一邊威壓,一邊又拿出好處,讓別人無所適從的跟著走啊。
賈璋可是他侄兒,他怎么不知道賈璋有這樣的腦子呢。
“賈公子,你我年歲相仿,以后就兄弟相稱了。”而皇子不去看林如海,就盯著賈璋了。
賈璋可不想和二皇子稱兄道弟的,這才認識,怎么就能稱兄道弟的呢,而且,以后誰是大哥?誰是小弟?
“殿下,若是你比我年歲小點了呢?那怎么稱呼?”
林如海聽到這里,都想把賈璋按在地上踹了。
這咋還想當二皇子的大哥?那二皇子的親大哥是太子,,,,,,
回到林府都快半夜了,
想來林黛玉早已歇息,而那小精靈豆丁或許就跟著林黛玉在一起。
賈璋在他的客房洗漱完畢,就躺在榻上入睡了,這幾天可是忙壞了他。
就在賈璋入睡不久,一道亮光出現。
“賈公子,醒來,,,”亮光中有人叫著賈璋。
賈璋沒有醒,但他的神魂離體而出,“你是誰?來此作甚?”
“呵呵,你可聽說過鹽神?”
賈璋的神魂緊張了起來,他還沒有對鹽幫有動作呢,怎么鹽神大半夜的來到他這里。
“你要如何?”
“賈公子,莫慌,我還有個本名,管仲。你可聽過?”
這怎么能沒有聽過啊,春秋諸子的管子,說過“倉廩實而知禮節”的。可管仲怎么就成了鹽神?賈璋還真不知道。
鹽神海還真的是管仲,他夜會賈璋不是因為鹽幫,而是因為精鹽。
“賈公子,那那制作精鹽的法子,當利國利民,鹽雖不是糧食,但誰又能離開了鹽,百姓有了鹽和糧,那才能生存,才能知禮節。”管仲看著賈璋說道。
“管相國,你?為了鹽幫而來?”
“鹽幫不是那幫主的,鹽幫有萬千窮苦百姓,他們的生計你可曾在意?”管仲問道。
“窮苦之人,自當在意,但鹽幫管事的私通韃子,那該如何?”
“私通異族,當誅殺。”
“好,既然管相國都這么說了,那么賈某自然會盡力勸說皇子,讓他不要牽連那些無辜之人。”賈璋一臉認真地說道。
“很好,賈公子既有此等心計,那本神也就可以放心了。這就送你一份機緣。”管仲微笑著說道。
說話間,只見管仲伸出手指,對著賈璋輕輕一點。頓時,一道耀眼的神光從管仲的指尖射出,徑直沒入了賈璋的身體之中。
賈璋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涌入自己的體內,但卻不知道這道神光究竟有何作用,不由得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機緣?該如何使用?”
管仲一笑,緩緩說道:“這是一道神能,也許在日后你會用到。至用法,到時候你只需要說出‘倉廩實而知禮節’這話,便可激發。”
賈璋聽了,依然是一頭霧水,但還是恭敬地謝過管仲。
就在他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管仲的身影已經漸漸消散開來。
第二天一早,賈璋醒來。他讓人去給城隍廟送去幾百斤香油。
那是因為在趙悅宅子里日游神曾出現,并暗示他城隍廟缺香油供奉了。
看來城隍神和鹽神管仲、獄神蕭何不大一樣。管仲和蕭何都是白白的幫他,而城隍是不一樣的。
林如海要去衙門,那賈璋就接著去找林黛玉。本來賈璋是很想讓林黛玉和他一起出去游玩的。
但林黛玉在孝期,不好出府游玩。因此賈璋只好跟著林黛玉一起念書
。不過,賈雨村離開了,是賈璋攛弄著讓林如海辭了賈雨村的教習。
懶懶散散的白天就這么過去,等到夜間,賈璋再次去了城隍廟。他要再次見城隍。
這次,城隍倒是很熱烈,還招待著賈璋喝茶,畢竟那幾百斤香油供奉可是不少。
城隍廟跟個衙門差不多,他下面可是有陰陽司、速報司、糾察司、獎善司、罰惡司、財神司、注壽司、功過司等諸多建制的。
那都是需要有平日里的香油供奉。
因此,城隍還給賈璋嘮嗑,說著神仙衙門的家常事。
“神仙不容易啊,你看著下面都是有職司的,不是本神要貪墨你那幾百斤香油,是真的,,,啊。”城隍給了賈璋一副你懂得的眼神。
“城隍,不說這些,這次你派了日游神,那就是幫襯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何蕭相國是獄神,管相國是鹽神,難道他們不更適合做個城隍?”
這城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賈璋是為了這個來找他的啊。
“賈公子,你是想問問這神仙的事?”
“嗯,隨意問問,你可愿講?”
“賈公子,蕭相國的確是獄神,那是因為蕭相國出身道筆小吏。此外,還有氣運使然。”城隍很是帶著點神秘的樣子說著。
“氣運?這是何意?”
“賈公子,要是你的氣運就不同,你看你現今雖然還是凡人,但手里就有了精鋼鞭,這就是氣運,而且賈公子還是榮國府的出身,這同樣的氣運。”
“只是這樣?難道管相國就沒有氣運?他可是齊國相國。”
“哎,雖然都是相國,但還是不同的,諸葛丞相現今是天樞神相,那可是是輔佐玉帝治理三界事務,”城隍拍了拍賈璋的手說道。
“你繼續,我明兒個再讓人送幾百斤香油供奉過來。”賈璋隨口說著。
城隍心里這個樂啊,不過是嘮嗑而已,這又得了幾百斤香油供奉。“賈公子,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哈哈哈。”
“快說,”
“諸葛丞相在躬耕南陽之時,曾自比管仲樂毅,可見管相國實屬圣賢之人。可惜的是,管相國和蕭相國可沒有諸葛丞相那樣,在歷代帝王那兒得到好的冊封,因而,諸葛丞相依然是天樞神相,享人間廟宇供奉之多,甚于蕭相國、管相國。這就少了些氣運。”
“還有呢?”賈璋又接著問。
“還有?那就是這神界似乎有了些變化,只是……”說到此處,那人欲言又止。
“神界有變?”賈璋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城隍皺了皺眉,似乎在思索著該如何告知賈璋。過了片刻,他才緩緩說道:“具體的,本神不是很了解,本神只是三品城隍,但據本神所知,是天庭對一些神祇有了不滿。有些神祇或許要渡劫。”
賈璋聽后,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看來這城隍說的或許是真的。“你真的不知?”
“賈公子,剛才說了本神只是三品,這神階不高。”
“那,京城的城隍可曾知曉?”賈璋又問道。
“京城的城隍可是超品的城隍王,那應該是知曉的多些。不過,賈公子你或許見不到京城的城隍爺。”
“為何?我不是見到了你這城隍,那為何見不到京城的?”
“賈公子,你可是榮國府的出身,難道不明白,在你大魏朝堂,平常人或許能見到三四品的官兒,可不一定能見到一品的,更何況是王爺?”這城隍很是帶著點向往之意的說著。
他可是一直對自己是三品城隍有些不滿意的。
賈璋不再問了,這城隍能給他說這些,恐怕已經是不容易了。既然這城隍說道了神界有變,那或許就和他是有關聯的。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有了精鋼鞭。他一定要回到京城后去見見那城隍之王。
等賈璋離開城隍廟,又是半夜時分了。
這揚州城內一片寂靜,除了守城的軍士,還有些打更人外,很少在有人在街面上走動了。
賈璋一路思索著城隍的話,就來到了一處貧苦百姓居住的區域。
這地方到處是坑坑洼洼的,有流浪之人暫時蝸居的,還有些底層的鹽夫攜家帶口的,如此等等,,,
賈璋不禁一聲嘆息,他隨口說道:“倉廩實而知禮節。”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話音剛落,天空竟然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
不,那并非雪,而是潔白如雪的鹽粒!賈璋驚愕地望著天空,而此刻,在他周圍逐漸聚集起一圈圈光暈。
漸漸地,那些正在打更巡邏、在城墻邊游蕩的軍士們也注意到了,他們紛紛大聲喊叫起來:“神異啊!這天上下鹽了,而且還是精鹽!大家快出來看啊!天上下鹽了,我們有鹽吃啦!”
一處處居所的門扉被打開,人們疑惑地走出家門,他們都是被打更人和軍士的呼喊聲吸引而來。
“真的是鹽啊!這從天上落下的居然是鹽!”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歡呼雀躍。
越來越多的人們紛紛涌了出來,一個個忙著收集這些天上下來的鹽粒。
“倉廩實而知禮節”賈璋又默默的說了一次,原來鹽神管仲送給他的神通是這樣用的。
“咣”,文廟的大鐘響了。
這時候激動了更多的讀書人,他們雖然同樣驚訝天上掉下來的鹽。可他們更在意那文廟的鐘聲。
這大半夜的,文廟怎么會有鐘聲響起,難道這天降的鹽,是文廟那邊引起的?是孔圣人顯現了?
一個個讀書人急匆匆的沖出了自家的院門,要去文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