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司衙門內，幾道身影端坐在場上，其中，車昭臉色微微變動，略有些不安。

他抬頭掃過旁邊兩人的身影，左側坐著某州軍戶千戶，文贊，他的神色平靜，視線落在面前桌面的茶壺上。

而在兩人對面，秦沐閉著雙目，似乎察覺來人視線，他緩緩睜開了雙眸，看向對面。

距離某城動亂，已經過去整整兩日，而今日是第三天，依舊沒有得到絲毫增援的消息。

派出去傳遞加急的信件的人員猶如沒入大海，沒有傳回任何一道消息。

“兩位大人，時至此刻，卻還未等來各地州府的增援消息，怕不是暗中有墨客阻礙不成？”

見兩人沉默，車昭蹙緊了眉頭，率先低沉開口。

若是反軍消息是真的，等他們大軍壓境，單憑某城這點兵力根本無法抵擋得住。

更何況，派出去傳遞消息的人員，此時居然沒有一人回歸。

其中多少透露了些許莫名的意味。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站隊的是崇明朝這邊，若是反軍破城，他下場不會好。

對于旁邊身影提出的憂慮，文贊依舊未開口，只是神色平靜的舉起桌面茶杯抿了一口。

不過，車昭的視線也沒有落在他的身上，看向對面的那道身影。

某州城內，誰人不知曉這位大人的厲害，可以說現在城內能維持如此的局面全靠的是一人。

“......”

秦沐的視線掃過前方兩道身影，好一會，卻也是沒有開口。

此事，確實有些不對勁。

以某州加急的消息，根本不可能受到阻礙才對，百里加急的信件若是順利，此刻恐怕京城都已經得到消息了。

但是他們仍未收到半點回信，甚至連派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一個。

“車大人不必憂慮，做好自身本職便可。”

秦沐收斂了目光，不著痕跡的略過眼前身影，平靜開口道。

“......”

場上一時間恢復寂靜，只是車昭的臉色微有波瀾，見兩人都沒有再開口，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直到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錦衣衛快步邁入殿內，連忙抬手行禮。

“稟告幾位大人，某城外的守軍來報，在離城三十里開外發現大批軍隊！”

“從其外表來看，應該是屬于反軍中的靈軍！”

“以他們的行軍速度，大約再有半個時辰左右便會抵達某城附近！”

來了——

車昭臉色驟變，預料中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反軍即將攻城。

他冷聲開口詢問：“他們有多少人馬？”

“回大人話，據守城將士觀察來看，至少不會少于上萬人。”

此刻，文贊神色終于有所改變，忽然站起，抬頭掃過座椅上的兩人。

“某城守軍事務繁重，在下就不作多停留了，告辭。”

他的視線掃過對面的秦沐身影，頓了頓，旋即轉身快步朝著大殿之外離去。

看著離去的背影，車昭神色難看無比，轉頭看向對面。

反軍上萬之眾，若是一些流寇也就罷了，以某城的軍衛輕松鎮壓也是不在話下。

只是，靈軍的軍隊素來擅長攻伐，而且手底下的軍隊不知為何，個個都悍不畏死。

即便是面對他們數倍的軍隊也絲毫不減士氣，這一點，早在之前崇明朝派人掃蕩的時候就體現出來。

這也是車昭在此刻臉色如此難看的原因。

奇怪。

秦沐眉頭微蹙，視線并沒有與他交織，而是眼中思慮著什么。

明明某城早在三日前便派兵通告過附近各大州府，卻是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而且以靈軍的軍隊，這么多人行軍前進，不可能掩蓋動靜，以這種程度的周圍也應該察覺到才對，

但是他們依舊沒有得到絲毫有軍隊前來增援的消息。

罷了——

秦沐閉上雙眸，再次睜開時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

原本他也沒有將希望寄托于其他人的手上，既然選擇留下，他依仗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秦沐站起身子，沒有理會旁邊之人的目光，朝著城外的方向走去。

而他的面板之上。

【當前數據】

【萬道歸宗武典效果：道境（融合武法提升層次）、本源（熔煉萬法亦可破萬法）、凝勢（積蓄全身氣息可一次性爆發，當前進度100%）、天人武賦（領悟能力得到提升）】

【當前境界：凝神（熔煉萬法三層）】

【當前經驗值：無】

【當前壽命：八百年】

【當前靈賦值：無】

消耗了一千三百年的壽命，秦沐再次將自身的武學提升一層，只是讓他意外的是。

他依舊沒有看到躋身九境的一絲契機，甚至感覺到不到絲毫更高一層的境界究竟是為何物。

不過他現在雖然還是處于凝神境界，但是已經遠超這個層次。

到底有多強，這次正好可以測試一二。

.........

某城，不到三里開外，大軍壓境，諸多身影衣著甲胄，猶如一體，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

凝滯數日的陰沉天氣在此刻終于下起鵝毛細語，飄飄灑灑的落下，溫度驟降，泛起一絲寒意。

軍勢中心，駕攆之上，幕簾被全部掀開，露出其中的一道身影。

楚云麟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看著遠處某城下方已經整備好的軍隊，他抬手勾了勾手指。

大軍隨之開撥，猶如黑色洪流一般，迅速朝著前方沖去。

兩軍交戰，眨眼間便陷入膠著，場上死寂一片，只有刀兵碰撞的聲音炸響。

靈軍的所有士卒神色皆是面無表情，即便是鮮血狂涌，身上深受重創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繼續朝著前方沖去，直到徹底倒下。

而戰場的不遠處，一道身影端坐在馬匹之上，正是文贊。

此刻他集中了全部精神，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身影。

白季手持長槊，神色漠然，視線猶如失去了焦點，看似注視著眼前人影，卻仿佛穿過了他的身上落在后方。

兩人都被軍勢所加持，提升的地步早已經超出尋常武者的界限。

只要軍隊還在，兩人身上凝聚的氣勢就絲毫沒有降低的跡象，下一刻，文贊率先朝著前方身影攻來。

氣勢狂涌，彌漫落下的細雨也被裹挾，一齊朝著前方斬去。

白季面無表情，視線沒有改變，抬起手上長槊橫掃迎向前方。

兩人氣勢交織，不知名的莫名氣息在白季身上延伸開來，擋下了這一刀。

兩人快速交手，幾十息過后。

白季隨手抽出面前身影體內的長槊，臉上沾染著大片鮮紅，漠然抬頭看向城墻之上站立的那道身影。

便是細雨沖刷，也沒有洗凈他臉上沾染的血色。

隨著他的動作收回，文贊的身體轟然倒下，再無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