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對凝神，兩人身后皆是凝聚起一道虛影，伴隨他們動作移動而閃爍不定。

狂風肆意在場上爆開，大片斷壁殘木猶如玩具，在兩人的碰撞之下碎裂轟飛。

轟——

四周的包圍過來的諸多武者暴退，被兩人交手的余波涉及，光是沒有直接面對就已經身受重創。

好在，眾武者的武法似乎按照特定的規律凝聚，面對凝神武者的隨手一擊不至于當場成為炮灰。

“......”

秦沐眼眸余光從停滯在四周的身影收回，重新看向面前人影，陸文沉的神色和他相似。

彼此間異常冷靜，神色里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秦沐有些意外，兩人交手的時候，其他武者包圍過來被他的動作直接橫掃出去。

但陸文沉似乎也沒有留手的意思，他爆發動作間還導致這些人里的一人當場直接轟飛到遠處的塵埃里，生死不知。

此刻，四周的身影也意識到他們與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再上前，忽然四散出去。

很快，他們便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不過秦沐本身也沒有放太多注意力在他們身上，此時，兩人已經交手了十幾息。

秦沐站在原地，手持長刀，身后氣勢凝聚的虛影浮現在半空。

他的對面，陸文沉眼神微瞇，站在不遠處，平靜的看著眼前身影，身后同樣是一道虛影浮現。

有些相似。

兩人的動作默契般的陷入短暫停滯，他們相互注視著對面，彼此間的身影手持長刀站立。

到達他們這個層次，早已經不是尋常武者，交手的瞬間便清楚的知曉眼前之人的實力深淺。

但是現在的情況，秦沐就不用說了，早在凝神層次經過再次提升的他，根本不是一個凝神武者就可以限制的。

若是眼前的人影是皇甫斗，秦沐出手的瞬間，只需三刀之內便可分出結果。

但陸文沉有些不一樣，秦沐從他身上感受到遠超凝神武者層次的實力，但絕對不是凝神之上。

“你，又有了突破了？”

陸文沉忽然打破了場上沉默，平靜開口。

他的意外不甚于秦沐，皇甫斗死于秦沐手上的消息，他已經知曉。

即便是如此，他仍有自信前來的原因便是，他的實力遠遠超過皇甫斗。

而現在，眼前的人影，秦沐，遠遠不是一個皇甫斗可抗衡的。

明明從那司空復口中得知來的消息是此人用盡全力才斬殺了皇甫斗，排除了司空復假話的可能性，還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眼前的人影，和他一樣，在近期內又有了突破。

“這就是天人武者？”

秦沐以相同的平靜語氣回應了對面身影的提問。

這是他首次面對天人武者，從第一次見到陸文沉之時，他也不過是一個通力層次的武者。

而現在，數月未見，已經達到凝神層次，甚至遠超。

雖然秦沐在外人的眼里被他們稱為天人武者，但是他很清楚自身的實力提升如此迅速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不是利用斬殺妖魔詭異和武者獲得的壽命進行幾乎沒有限制的推演強化，他依舊還是原來那個普通的武者。

兩人中，陸文沉才是那個真正的天人。

而他只是一個，嗯，開掛的穿越者。

“罷了，你我之間，注定只能活下來一個。”

陸文沉嘆息一聲，神色重新恢復成平靜，雙手握上刀柄，身上的氣息再次提升。

他的腦海中正瘋狂的涌現閱盡過的所有武學，眼前之人的實力，讓陸文沉感受了極深的壓迫感。

難以言說的感受自他的腦海擴散全身，靈感不斷涌現，不斷催促著他做點什么。

陸文沉氣息流轉，身后虛影忽然渙散一瞬間，隨后又凝滯。

遇強則強，臨陣突破。

這種事情猶如只存在小說傳記里的內容，此刻在他身上真實的具現出來。

原本就抵達巔峰的狀態，在這個時候正緩緩繼續攀升，他正在融合自身剛剛獲得的靈光。

實力再度飛升，凝神的氣勢猶如高山，重重層疊，看似已經抵達巔峰，實則柳暗花明無形巍峨再度映入眼中。

這就是陸文沉的天賦。

秦沐單手握刀，眸光閃動。

幾乎是瞬息間，他面前的人影氣息就已經遠超原來的程度。

速度很快，幾乎只有一息，陸文沉的神勢就再度凝形一截。

看上去，就猶如在暗色的虛影上再度添加了一筆灰色，雙目中瘋狂流露厚重的氣息。

秦沐來不及阻擋，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冷眼的看著陸文沉徹底平復氣息。

當他重新睜開雙目之時，氣息已經力壓全場，原本兩人分占左右兩側的神勢逐漸被他的氣息侵占。

秦沐的凝神虛影落入下方，逐漸后退。

“你還有保留的實力嗎？”

陸文沉的眼神中透露著一抹灰色，漠然的開口道。

聲音剛落下，身形消失在秦沐眼前，下一刻，勢氣狂涌，一抹暗色刀光朝著他赫然斬下。

噗嗤——

秦沐抬起刀身迎向前方身影的瞬間，兩者碰撞，他身形不自主的爆退幾步。

除了他身下站立的位置，秦沐的身后周圍猶如風暴的中心，被場上爆發的力量卷入，所有事物被碾成粉末塵埃。

四散開來，塵埃緩緩落地。

秦沐站在原地，墨色衣袍的邊緣一角在氣息中不斷搖擺不定，黑色長發束縛不知何時被破開了禁錮。

此刻在場上余波狂風吹拂下，正不斷在空中飛揚，三千黑發飄動。

秦沐沒有在意身上的情況，眸光依舊平靜，右手緊握刀柄，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這道身影。

“如何？”陸文沉神色漠然，眼神看向旁邊街道另外一側，沒有直視他。

而在那里，一名沒有離開，被兩人動作的余波涉及到的一名小男孩正躲在斷開的墻壁后方，抽泣著，瑟瑟發抖。

“你很強。”

秦沐微微頜首，將刀身緩緩沒入鞘中。

“但是，我也不弱。”

這句話，秦沐沒有直接說出口，只是眸光平靜的落在面板之上。

【消耗壽命兩百年灌注武法，獲得臨時效果增幅】

在上一次武法融合后，秦沐的灌注壽命獲得提升的限制再度攀升，已經達到兩百年。

此刻，在兩百年壽命的武法灌注下，秦沐身后的凝神虛影忽然黯淡一瞬。

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明暗之色瘋狂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