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氣勢狂涌之下，江云猶如站在神明底下的那只螻蟻，哪怕他爆發出全部氣勢也無法撼動眼前身影分毫。

他的神情失去了顏色，眼前的一切畫面陷入灰白之中。

來自身體中的感知在瘋狂預警，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驟然升起，冥冥中似乎打破了什么事物的限制。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崩裂，一塊塊浮現，猶如沉寂在心底的記憶在此刻一齊涌上。

“我是妖魔？”

江云不覺眼前即將轟殺過來的強烈氣勢，只是神色失去焦距，低喃自語說道。

噗通、噗通！

胸口下的心臟在瘋狂跳動，絲絲不屬于他自身的氣勢逐漸涌現。

那是只有妖魔詭異才會流露的氣息，混雜在武法氣勢之內，分不清彼此的區別。

“前輩，還請留手！”

轟——

一道身影悍然落至兩人身前，抬手擋下這一擊，氣勢爆射開來。

秦沐神色肅然，使出了全力，即便是如此也沒有完全擋下這一擊，身形后退了一步。

他的嘴角一絲血跡溢出，氣勢吹拂得他眉宇前的發絲止不住的晃蕩。

“其中，或許是有什么誤會?！?

秦沐眸光快速掃過旁邊失神的江云，旋即落在這名老者身上，肅然開口說道。

好在，石自明在打出這一拳后便收了手，此刻也終于停下了動作。

他雙目神光流露，眼皮大張，絲毫不復之前頹廢的樣貌。

“你又是何人？”石自明瞥了秦沐一眼，冷冷開口說道。

從他的身上并未感受到絲毫的妖魔詭異氣息，這也是石自明停手的原因。

“在下乃是鎮魔司監事，秦沐，奉命來到京城?！?

秦沐深吸口氣，壓抑住身體內氣息翻滾，抬手行禮解釋一句。

“哦？你就是秦沐，倒是天賦異稟。”

石自明神色微微收斂，有些驚異的看了他一眼。

早在之前他便聽說過此人的事跡，一身武學天賦遠超常人，而且某城一事也是此人處理的。

不過很快，他的神色只是稍加緩和，旋即重新恢復冰冷，他再次掃了江云一眼，冷聲開口。

“此人乃是妖魔，你身為鎮魔司監事，理應斬殺所有妖魔詭異，為何要護著它？！”

“這......”

秦沐沉默下來，確實，他怎么也沒想到江云身上此刻流露的氣息是怎么回事。

這種氣息只有妖魔詭異身上才會出現，并且江云身上的這股氣息還非常濃郁，遠遠不是一般的妖邪存在。

即便是如此，秦沐在這個時候也是開口解釋：“大人，此人是江云，也是鎮魔司校尉?！?

“其中或許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誤會，還請大人明察?！?

在秦沐話音落下之后，石自明卻是眼神微瞇，掃視著兩人身形，好一會都沒有開口。

江云始終沉默，一語不發，自剛剛過后，他的狀態便是如此。

也完全沒有辯解的意思，這和他之前的性格完全不同。

“你們是什么關系我不管，但是你可知曉，我所施展的武法可識破所有妖魔詭異的偽裝。

他們的一切外貌和表面，在我面前都不可能隱藏得住?！?

石自明單手背負身后，一只手握緊，眼眸看向秦沐蹙眉的動作，淡淡說道。

不遠處，毛驢站在路邊，毛發焉然，瑟瑟發抖。

似乎在為場上幾道身影爆發出來的氣勢感到畏懼。

“大人......”

秦沐沉聲開口，還想說些什么，只是，從剛才就沉默到現在的江云終于開口了。

“秦大人，不用說了，我確實是妖魔?！?

江云面無表情，目視著兩人，眼中有不知名的神色閃動。

“我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原來我自身便是妖魔，我殺了我的父母，殺了全府上下所有人?！?

江云神色微變，抬起動作注視著手心，難以形容的心情在他內心升起。

為何一年前他的天賦忽然展現，為什么可以從斬殺妖魔詭異可以獲得武學天賦加持。

為什么，自身在一年前，妖魔出現在府中的時候，只有他一人獨自存活下來。

這一切都有了答案，他便是那頭妖魔。

在石自明的莫名影響之下，他的偽裝徹底被破除了，而且那些記憶的碎片都一一浮現在腦海。

他的妖魔能力便是偽裝和掠奪。

前者可以使他徹底成為一個人，甚至可以正常修煉武學，而后者便是他如此天賦的來源。

不斷斬殺其它妖魔詭異，從它們身上掠過而來的無形事物，可以使自身變得更加強大。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江云腦袋轟鳴不止，咬著牙，眼淚不自主的從臉龐側面滑落。

忽然出現的真相讓他內心猶如遭受一記重擊，徹底傾覆了他的所有觀念

什么斬妖除魔，什么為民請命，簡直太過可笑。

他自身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妖魔，殺死了這么多人的妖邪。

江云雙手抓緊了腦袋，束縛的發絲四散開來，整個人的狀態徹底沒了之前模樣。

沉默的場上。

“如何，此等真相已經明晰，你可清楚妖邪的危害？”

石自明神色冰冷，抬眸間視線落于秦沐身上，看著他沉默不語的樣子淡淡出聲說道。

見他不語，石自明緩緩抬起手，身上氣息逐漸升騰，。

作為鎮魔司巡察使，豈能坐視妖魔詭異在眼前不管，他要徹底斬殺了此妖邪。

秦沐抬眸，神色微變，看了一眼身形狼藉的江云，旋即又看向石自明一眼，在他即將抬手的動作上停頓一瞬，

石自明作為鎮魔司巡察使，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九境的地步。

毫無疑問，這種以他無法抵抗的地步，只有九境才能做到。

那么自己的選擇是什么，坐視江云被斬殺，還是搶先一步先殺了此妖魔？

呼——

秦沐忽然長出口氣，或許這是他為數不多感情用事的時候，但他的選擇已經定下。

從始至終，他的信念并不是為斬妖除魔，也不是為了天下民生。

他只是謀求一個自由與隨心。

現在，秦沐的視線落于面板之上，沒有猶豫，開啟了許久未曾選擇的步驟。

【當前境界：凝神（熔煉萬法三層）】

【已經將壽命全部轉化，當前壽命還剩一年】

【消耗四百四十五年靈賦極大提升天賦，已與天人武賦疊加】

【當前經驗值兩千九百年，開始推演強化武學】

【萬道歸宗武典推演融合武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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