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二圣使與凈明佛子
- 師姐,你也不想秘密被人知道吧
- 斷尾的云
- 4011字
- 2024-06-14 18:00:00
這是有人在此煉制秘偶!
江源瞳孔驟然放大,緊盯著那個來歷不明男人,如臨大敵。
按照此地的白骨數量來看,少說也有上萬人,也就是說,這個男人至少也有筑基的實力,甚至更高!
“你們來遲了。”
男人面容陰柔俊美,嗓音中性又略帶著磁性,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兩個意外來客。
他站起身,換上一件素白長衫,將長發簡單豎起,眉眼間的煞氣飛快淡去,很快便變成了人畜無害的模樣。
若非他身處這片駭人的白骨之山上,單看氣質,竟宛如一個鄉間私塾中純樸的教書先生一般。
這副姿態,讓江源心頭微動,不禁想到了一個聞秋心曾提及過的人。
他以篤定的口味試探道:“秘偶教第二圣使?”
陰柔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唇角上揚:
“有意思。你認得我。”
“讓我猜猜,是哪位故人,提起的我?”
下一瞬,他身影一閃而過,沒有絲毫征兆地便出現在江源近前。
與他的身影同時出現的是一只通體漆黑的手掌,它悄無聲息浮現在江源背后,手指伸長,變為利刃,對著江源心口狠狠抓下。
道鐘發出輕輕的轟鳴,金光一照,黑手便頃刻消散。
江源面色微沉,嘴上卻半點不肯認慫。
“怎么就不能是你臭名遠揚,被我聽聞呢?”
江源毫不猶豫催動了空間法則,準備跑路。
這具第二圣使的秘偶身雖然只有筑基期,但也遠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以他目前的底牌,想要對付一個普通的筑基初期,也許還有幾成勝算,但面對一個元嬰真君的分身,絕無僥幸的可能!
“道鐘?好寶貝!”
第二圣使似乎認出了江源護身的金光來歷,有些驚喜。
“道天宗居然舍得把這寶貝給你,看來你的身份很不簡單啊?”
他目光隱隱瞥了另一邊的靈心小和尚,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來自枯榮寺。
“還有那位,來歷也不簡單。
“可惜,來歷再大,在轉化為實力之前,都是空的。”
第二圣使語調平靜,帶著某種教化人的力量,讓人情不自禁地認可他的話語。
江源甚至都有一瞬的猶疑,覺得自己沒有勝算,升起了放棄等死的想法。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
隨即,他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因為他有些驚恐的發現,這片地下空洞之中,似乎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力量阻礙著內部與外界的聯通。
而以他目前的力量,完全無法破開薄膜,傳送離開。
這不是屬于第二圣使的力量。
而是他選擇煉制秘偶的這個地方本身就有著特殊!
江源立刻催動空間法則,讓自己來到了進來時的位置,想要從那條小道逃離,卻見那條狹長的小道已經不知在何時封死,光潔平整的巖壁之上甚至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轉過身,他看見第二圣使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
“有些地方,進來容易。出去,可就得經過主人允許才行。”
他話音剛落,一只黑色巨手就從江源腳底猛地探出,江源當機立斷,傳送離開,原地的黑手頓時抓了一個空。
第二圣使臉上興致更濃,眼中透著興奮之色:
“果然不愧是道天宗的秘傳,手段果真不少。
“若是你和枯榮寺的秘傳,同時死在這里,我都不敢想象,明日王城會是何等熱鬧的一番景象?”
王城怎么熱鬧我不知道,你倒是可能會發現你教內有一位圣使陪我殉情了。
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緩解此刻緊張的心緒,江源并不打算提及“生”或者聞秋心。
依照聞秋心的說法,她與第二圣使很不對付。
貿然提起,很難說帶來的就一定會是好的轉變。
也有可能讓情況變得更糟。
江源飛速開始思考著自己還能用的手段。
以空間傳送躲避第二圣使黑手的同時,他念頭微動,一道聲音傳入玄武七的星宿牌中:
“急!遇到你們教的第二圣使了,他要殺我,怎么辦?在線等!”
生的聲音很快悠悠傳來:
“沒救了,等死吧。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我也打不過他。”
“只是個筑基期的秘偶,不是本尊!”
“那倒還有說頭。這樣,你先告訴我一個‘憐星’的秘密,我看情況要不要過來救你。”
我他媽上哪去給你找憐星圣女的秘密!
江源忍住焦躁的情緒,飛快道:
“用你之前欠我那次卜卦,告訴我怎么度過此劫!”
“好吧。”
她聲音中透露出些微失望,沉默片刻,悠悠道:
“明珠土埋日久深,無光無亮到如今,忽然大風吹土去,自然顯露有重新。以剛遇險,當穩健,待時而動,方可化險為夷。”
“說人話!”
江源現在可沒興趣和她打啞謎。
他借著空間法則,在這片狹小的空間中與第二圣使周旋。
對方對于他的傳送能力似乎已經越發了解,好幾次都差點在閃爍后的落點,被第二圣使堵上。
更讓江源心底發寒的是,他能明顯感覺到,隨著時間流逝,第二圣使這具秘偶之身的氣息正在越發壯大。
這很詭異,一般來說,秘偶在煉成之后的實力就會趨于穩定。
只有經過血祭或者重煉,才會有較大的實力提升。
像第二圣使那樣,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強的,簡直聞所未聞!
在被對方點破了道鐘之后,江源壓根不敢貿然停下,試圖再用道鐘來拖延時間。
雖說理論上道鐘可以防御筑基的攻擊,但他覺得第二圣使多半有著能夠破解道鐘防御的辦法。
畢竟之前吳長老手拿道鐘,不也同樣死在了聞秋心手中嗎?
一側的靈心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眼神放空,呆滯地望著天空,許久沒有反應了。
江源也曾試著通過虛假的落點欺騙第二圣使,試著偷襲暗算他。
而直到此刻,他深刻意識到了什么叫無能為力。
他全力一擊落在第二圣使身上,如同猿猴一拳落在大樹之上,除了令其身形略有震顫之外,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他缺乏一門真正意義上的殺伐手段!
就在這時,江源耳邊傳來一聲輕嘆,他仿佛能從聲音中,看到生那如同看白癡一般的輕蔑眼神:
“這還不好理解嗎?拖延片刻,會有人來救你的。”
話音剛落,只聽空洞之外,傳來一聲巨響,牽連著整個地下空洞都發生了猛烈的震顫,頭頂灰褐色的巨石滾滾落下。
這里即將化作廢墟!
江源敏銳地察覺到一直籠罩在這里的那個神秘力量被驅散了,明白這就是生口中的時機,當即打算救上小和尚,傳送離開。
然而回頭望去,他見到了靈心身邊站著一位面容普通的白衣僧人。
只是一瞬間,無數個熟悉之人的臉在那張臉上浮現出來,使得一種自然的親切熟悉感涌上心頭。
佛子,凈明!
靈心也終于恢復了正常,唯一的區別便是手中念珠少了一粒,顯得寬松了不少。
只見他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便看向凈明,恭敬道:
“還請師兄降魔!”
白衣僧人吟誦著六字真經,周身便有無數佛光發出,金光煌煌,襯托得他燁然如神人。
頃刻間,那地下空洞之中的所有白骨化作白灰,而其中盤桓的怨念也隨著消散。
恍惚間,似乎有無數聲道謝,自虛空傳來。
他輕輕抬手,便有五只金色大手,自前、后、左、右、上,五個方向同時襲向第二圣使,每只手中都掐著一個獨特的佛門法印。
連同凈明自己手中法印,合計六道法印,帶著生死輪回的意境將第二圣使淹沒。
而第二圣使,沒做任何反抗,只是眼睜睜看著這具秘偶之身粉碎,留下一句有些意味不明的話語:
“你來早了。”
凈明佛子目光平靜,轉而看向左側。
剛才還在那里的江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
江源一連傳送數次,心跳如擂鼓,直到確認那位佛子并未追上來之后,才輕舒一口氣。
哪怕面對第二圣使時,他都沒有過這么恐懼。
因為第二圣使畢竟只是一個筑基期秘偶,有著對抗的可能。
實在不行,他可以暴露一些情報,或者付出一些代價,請“生”或者聞秋心親自動手救他。
但凈明佛子可是位實打實的元嬰真君,如果他真的想對江源動手,江源連拖延時間都是妄想。
而無論是從秘聞中,凈明曾血祭一城百姓入他掌中佛國來看,還是從之前“生”口中得知,他曾經想要順手殺了姬廷來看,這位佛子都是個十足的危險人物。
誠然,凈明不太可能在靈心面前,公然殺害同道。
但……萬一呢?
江源不敢賭,也不能賭。
平緩一下有些紊亂的氣息,江源感覺額頭傳來隱隱刺痛,這意味他的神魂之力已經瀕臨枯竭。
如此頻繁地借用空間法則的力量,哪怕只是簡單的傳送,對于現在的他而言,依舊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這種情況,可能要一直等到他實現神魂筑基,才有可能改善。
他拖著身子走到一棵枯樹旁,等了一陣,便見到顧清月匆匆趕來。
她一眼便察覺到了江源狀態不對,神魂有些虛弱,手掌之上泛起淺綠色的光亮,撫過他的眉心。
溫和治愈的力量,讓江源明顯感覺到好受了不少。
不過神魂之力依舊空虛,只能靜候時間來恢復。
“徐胖子呢?”他立刻問道。
“被我引到了一處困陣之中,現在應該快脫困了。我與他試探性地交了手,但因為不能暴露身份,也不好殺他打草驚蛇,所以并未過多糾纏。”
顧清月微微搖頭,清冽如水的眸子望向江源,透著幾分擔憂,急切問道:
“你那邊發生了什么?”
江源將自己經歷的一切全盤托出,只是隱去了關于“生”的那一部分。
提起這個,江源心中還有點怨氣。
說到頭來,“生”這一卦壓根什么也沒幫上他,反而使他白白虧了之前“筑基嘗試”的人情。
顧清月聽完,卻是露出了思索之色。
“既然如此,是否可以考慮將枯榮寺作為一個盟友?”
江源本能想要反駁。
畢竟顧清月并不知情,凈明佛子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家伙。
但他仔細一想,好像并非如此。
和枯榮寺合作與和凈明佛子合作,這兩間事,并不能簡單地畫上等號。
而且,真要和枯榮寺合作,他還真有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那就是靈心。
如果以他為溝通媒介,試圖讓枯榮寺某些高僧對此產生興趣,或許對于挖出潛藏在暗中的很多東西,都會有極大幫助。
唯一需要的考慮的,在于如何避開那位凈明佛子。
“說起來,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江源忽地開口,神色嚴肅。
“我在逃離前,聽到那位第二圣使,最后說了一句話。好像是……
“你來早了。”
顧清月微微一怔,咬了咬唇。
“不會吧。
“你的意思是,凈明佛子也是秘偶教合作的對象?
“那秘偶教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長了。而且我很難想象,枯榮寺這種以慈悲為懷成道的宗門,會和秘偶教有合作。
“也許,只是他臨終的一點干擾,試圖讓你心生間隙?”
江源不否認這種情況的可能。
或者說,他其實本身也并不是特別相信凈明佛子與秘偶教有勾結。
畢竟對方對秘偶教下手時,可是真的毫不留情啊!
但凈明佛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甚至,在此之中有所圖謀。
兩人又稍稍討論了一陣,結伴回了臥房。
天降拂曉之時,江源聽到玄武七的星宿牌中傳來女子聲音,罕見地帶上了謹慎和鄭重:
“靈王有動作了。”
江源聞言精神一振。
他翻了個身,問道:“然后呢?”
“我不敢明著跟蹤,畢竟這個級別的人物,靈覺太過敏銳了。只能用某些手段,大致判斷了他的目標。”
江源了然。
他本也不指望生會為了他一句話出死力,能夠大致提供些情報就已經是最好了。
“所以,他去了哪里?”
“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