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城動手了,回來的路上。”
祁筠低聲道,說到離火城,他就有一些戾氣,想要發(fā)泄出去。
“啊?”
封紹清愣住。“裝都不裝了?”
“不。”
祁筠搖頭,“他們自然是裝作不是自己動手的樣子,一路追了好久,原本以為截貨殺人,沒有人會知道,哪知人全部回來了。”
“還真是稀奇,白簫聲他們怎么知道是離火城的人?”
封紹清用手在臉上晃了一下,“一般不都會易容什么的嗎?”
“誰知道,據(jù)白簫聲說就是檢查出城的人追殺的他們。”
祁筠翻了個白眼,“確實(shí)有點(diǎn)傻,還等我們出發(fā)半天才動手。”
“不過麻煩的是,既然撕破面子了,也沒法從中獲利了。”
“不。”
封紹清搖搖頭,露出一個微笑,“誰說撕破面子了,你可以裝傻啊,告訴離火城商隊(duì)沒有回來,他們自然會裝傻。”
“好主意。”
祁筠立馬拿出一枚靈簡,寫了什么。“那事不宜遲,得趕快傳信。”
……
離火城。
城內(nèi)斷壁殘垣,很多處破損的房屋,以及地上有一些斷肢和血液。
李二赤裸著上身,手握啼血一步一步走到城主府,凡是攔在他身前的人都一一被他斬殺。
筑基圓滿的實(shí)力在離火城可以說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城主,李二殺過來了。”
李孝此時六神無主,癱坐在地上,他不知道為什么李二能活著,難道說東玄城的人全都死了?
“廢物!”
武志烈大怒,“真是廢物,調(diào)動人將他攔住啊。”
武志烈是筑基后期,離筑基圓滿還差一絲,自己作為一城之主,也不可能親自出手。
“攔,攔不住啊。”
李孝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李二,嚇得轉(zhuǎn)頭就跑,生怕被李二看到,他知道,李二想殺的是自己。
“哼!”
武志烈看著他窩囊的樣子,心想自己當(dāng)初怎么就覺得李孝有能力了,冷聲道:“那就讓修士圍住他,消耗他,一個筑基圓滿,能以一敵百,難道還能將一千個人全部殺光不成?”
李孝哪敢說話,他當(dāng)然清楚李二服用了燃壽丹,現(xiàn)在正在巔峰期。
“滾去。”
武志烈踹了他一腳,語氣森冷道:“沒有人了你就給我上。”
“是,是,我會安排人的,”
聽到這話,李孝一顫,他當(dāng)然不想直面李二,他只是個筑基初期,怕不是連李二一下都扛不住。
半個時辰之后,數(shù)十個人圍在李二周圍。
“二哥,住手吧。”
有人喊道,他們之中有筑基中期,也有筑基后期,都是李二的手下。
在李孝的要求下,都服用了狂暴丹,短時間內(nèi),修為會上漲一小段,但是副作用是燃燒體內(nèi)的精血。
李二一言不發(fā),攥著刀前行,刀刃在地上滑行,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別再走了,李總管說了,只要你停手,城主就會獎勵你,東玄城的人都死了吧?”
聽到李孝的名字,李二無法控制心中的怒火,大吼一聲。
“糟了,退后。”
身旁的人往后撤,還是有筑基中期的人避之不及,身上裂開了一條大口子,往下淌血。
“列陣!”
無法和李二溝通,他們知道現(xiàn)在必須要開始做好戰(zhàn)死的決心。
他們圍在李二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形狀,一同施法,手持一根鏈子,套在李二身上,想要困死他。
李二身上纏繞許多鎖鏈,手,腳,頸部,身上,全部被鎖鏈繞住。
所有人擰成一股繩,力量聚在一起,極其強(qiáng)大,就連李二短時間也掙脫不開。
“上吧。”
手攥鎖鏈的人和其他人說道,部分人持劍跳起,欲要給動彈不得的李二最后一擊。
“哧。”
第一個沖在前面的人,手中的劍刃撲哧一聲刺在鎖鏈縫隙,李二的胸口處。
“吼!”
瞬間,李二爆發(fā),觸及身上所有的東西寸斷,包括劍,強(qiáng)大的沖擊力讓所有人難以抵御。
李二手舉啼血,刀光血光交相輝映,分不清是血還是什么。
“不要攔著我。”
他一邊瘋狂揮刀,一邊怒吼,“都滾!滾啊!”
身旁就剩筑基后期的人,身上多少都沾了血,他們不想也不敢后退,李孝手中還有他們的親人,要是退了,下場會是什么,他們心中十分清楚。
他們咬牙,服用了幾粒丹藥便又開始沖向李二。
沖上去消耗,又退下來服用丹藥。
幾波之下,李二肉眼可見的,動作沒有之前迅捷了,不過,這消耗的不僅是李二,還有他們。
站在場上的人已寥寥無幾,都是撐著一口氣在戰(zhàn)斗。
“結(jié)束吧。”
鮮血噴在李二的臉上,身上,他眼都不眨,踩著眾人的尸體前進(jìn)。
他心中悲切,這些都是以前出生入死的兄弟,現(xiàn)在卻因?yàn)槔钚⒌拿钜獢r著他。
李二一路來到城主府,他知道李孝一定會躲在這。
“李孝,受死!”
他一身血,站在大門處,武志烈和李孝站在眼神,身后身側(cè)還有一些武家的人和護(hù)衛(wèi)。
身旁的人要動手,只見武志烈舉起手制止了他們。
“李二啊,為何要如此呢?李孝要是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可以向我稟報,我會給你做主。”
武志烈看著李二身上的血,忍不住心想這真是個戰(zhàn)神啊。“李孝,動手吧,這應(yīng)該是你的私人恩怨?”
“城主,不是啊,我是按照您的命令,是這李二,這李二沒有規(guī)矩……”
李孝十分慌張,一個勁和武志烈賣慘訴苦。
“李二是你手下吧?”
只見武志烈溫和一笑,聲音卻是森冷萬分,“既然如此,就由你來動手。”
看著武志烈的眼神,陰寒,滿是殺意,他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李孝相信,還沒死在李二手下,就先被武志烈處決了。
李孝沉默回了頭,看著李二的身影,他閉上眼睛,服用了狂暴丹,隨著身體滲血,氣息暴漲,他突破了筑基中期。
先發(fā)制人!
李孝沖了上去,握著一柄長刀。
狂風(fēng)刀法。
府內(nèi)的東西被卷得東倒西歪,散落一地,武志烈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他死死盯著李二手上的刀,啼血。
好寶貝啊,哪來的?
“我會用你給我的刀,殺死你。”
李二撫著手中的啼血,抬眸,眼中布滿血絲。
“那就來吧。”
不知道是狂暴丹給了李孝底氣還是什么,前所未有的力量讓李孝感到十分滿足。
刀光交加,強(qiáng)大的力量沖擊周圍,殘余的刀光撕裂了衣物和肌膚,實(shí)力低微的人都忍不住退后了幾步。
“鏘!”
李孝手中的刀豁口越來越多,他意識到不能再拖了,瘋狂燒著體內(nèi)的精血,頭發(fā)也逐漸變白。
“嘭!”
李二飛出去的瞬間,李孝手中的刀也破碎開。
李孝再無余力,仰面癱倒在地上。
“受死……”
李二的聲音幽幽傳來,李孝轉(zhuǎn)過頭,只見李二拖著刀,緩緩走到他身前。
李二此時也是苦苦支撐,在外面被鎖鏈困住,破解,一路殺到這里,已經(jīng)到身體的盡頭了,正如強(qiáng)弩之末。
李孝眼睜睜看著李二舉起手中的啼血,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哧。”
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傳來,李孝睜開眼睛,李二的胸前鮮血噴涌。
李二怔怔地看著胸口的利刃,手中一松,啼血“哐當(dāng)”一聲落在地上。
“李孝啊,演得好。”
身后的武志烈大笑,將劍抽出,李二再也無法掌控身體,身軀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
李孝怔怔地看著李二,四目對視,什么話也說不出,只見李二的頭越垂越低,直至一動不動,了無聲息。
“還不起來?”
武志烈撿起啼血,雙目盡是欣賞,隨口道:“李孝啊,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如此好寶物?”
“其實(shí)正準(zhǔn)備獻(xiàn)給城主,沒想到發(fā)生了如此之事。”
李孝僵著表情喃喃道,在旁人的攙扶下虛弱起身。
“哈哈哈哈哈,做的不錯,我很喜歡。”
武志烈提著啼血,長袖一揮,回到了座位上。
“報!”
有人手舉靈簡來到了門口,看著腳下一片廢墟鮮血,腿腳打軟。
“傳。”
武志烈接過靈簡,端詳片刻,突然狂笑起來。
“李孝做得好啊,東玄城的人全部死了,沒能回去,我要獎你,大賞!”
“多謝城主,不過可惜李二沒能把貨帶回來。”
李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他付出了那么多,連啼血都送出去了。
“是有些可惜,不過東玄城的人也沒拿到。”
武志烈原本還有些可惜,可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也還行。“他們又要和我們交易,還是來我們城界。”
“這,有些不妥啊。”
李孝有些猶豫。
“怎么說?”
武志烈故作不悅。
“萬一東玄城知道是我們做的,難保不是引狼入室。”
李孝說著內(nèi)心的擔(dān)憂,他想到東玄城人的發(fā)展速度極其恐怖,“況且因?yàn)槔疃覀儞p失太過于慘重……”
“嗯。”
想到確實(shí)死了不少人,武志烈面容有些嚴(yán)肅,“你說得不無道理,不如在兩城中間接頭?我們確實(shí)應(yīng)該交易一下,要從東玄城身上汲取營養(yǎng)。”
“我這就去安排。”
看到武志烈采納了自己的建議,李孝心里還是有些高興,沒有因?yàn)槔疃脑蜃兂蛇吘壢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