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小友算來,應該算我師弟。”
觀主道。
在林陽取出王振川的信箋后與虎符憑信后,觀主于泓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身份。
于泓苦笑道。
“林師弟,我「臥虎觀」雖有真罡境功法,甚至,蘊神境功法。”
“但,如今觀中確實是自身難保了。”
林陽皺眉。
他知道「臥虎觀」如今衰敗,但在他看來,無非是清陽十宗除名一事。
待他林陽進入先天,只是群英會前十名罷了。又有何難?
“觀主,若是群英會一事……”林陽道。
林陽沒有說下去。
畢竟,他總不可能說,他雖然只是后天。
但是是后天十重,殺先天如屠狗的趙孟被他反手鎮壓,妖神的神念投影都沒能殺了他。
觀主微笑道,“林師弟心意我自然明白。”
“我知林師弟資質自是第一等,或許這三月,你便能成就先天。”
“但,觀中危局實不在此。”
“同為「龍虎道宗」一脈,這些時日,觀中功法,你自可隨意參考借鑒。”
“余下之事,不必多管。”
林陽點頭。
他畢竟初次來此,方才教訓「幽影門」弟子確實讓觀主好感大增。
但,他到底只是個外人。
「臥虎觀」的功法都給他看了,觀主也實在是做得夠了。
說是同為「龍虎道宗」一脈,實則他的身份,不過是一個連真罡境都沒有的棄徒所傳門下。
而眼前的觀主,則是數十年前便進入真罡境的老牌強者,實力深不可測。
林陽猜測,恐怕「臥虎觀」功法的確有異,并非看了便能修習。
關于「臥虎觀」衰落之事,他也只當是功法難度太高,或是條件太苛刻。
但觀主此舉,確實讓林陽好感大增。
林陽自忖,身負「形意六合」詞條,自己或許能調和「臥虎觀」,和神威武館兩門的功法。
雖然他不可能連真罡境的功法也優化,但或許能降低門檻。
觀主接著道。
“林師弟,我并無它意。”
“只是,我「臥虎觀」功法,一旦修習,便無法改易。切記切記。”
“觀中功法……”
林陽接話問道,“觀中功法如何?”
“觀中功法看起來難,實則一點也不簡單。”
觀主捋捋胡須。
“不過林師弟既修習形意之道,或可有所借鑒。”
沒等林陽回復,觀主便叫弟子帶林陽前去歇下。
一路上,林陽遇見不少弟子,眾多弟子都對林陽十分親切,向他打招呼。
顯然,他們對林陽教訓「幽影門」弟子一事,也相當贊許。
并且,觀主于泓可是交代,林陽按輩分可以算作他們的小師叔。
雖然林陽并沒有真正拜入「臥虎觀」門下。
但顯然棄徒與幾乎要被遺忘支脈之間,有某種惺惺相惜的情感。
而被安接引待林陽的則是一個小胖子,名叫張翼。
“小師叔,你只用一招便把那高遠打敗了?”
張翼好奇地問道。
林陽點點頭。
“太厲害了,早該教訓教訓「幽影門」那些雜種了。”
“可惜觀主讓我們不準與他們爭斗,只讓我們在觀中好好修煉。”
林陽也有心從張翼身上,了解了解觀內情況。
恰好張翼是個話癆,三兩下便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抖了出來。
“今年群英會,十宗除了我們,可是有好多強者。”
“「陵山宗」的山壘,一身橫練功夫。據說曾經在先天初期,就徒手打死了一只熊妖。”
“「若水門」的水淼,修煉門中《若水無形決》已經臻至化境。一身勁力如水,無形之中便能纏住對手。”
“水淼先天中期時依仗勁力,硬生生磨敗了一位先天后期的強者。”
“還有「神木山」的木秀,木禾姐妹……”
林陽默默聽著。
他對清陽郡的了解還太少,同為十宗,「臥虎觀」的情報自然更加清楚。
據張翼所說,這些人還在上一次群英會就已經嶄露頭角。
而這一次,群英會魁首的獎勵實在太過豐厚。
據說乃是與蘊神境有關的寶物。
蘊神境可是足以鎮壓一郡的強者,與蘊神境有關,其價值可想而知。
風聞「龍虎道宗」也有長老會到場,觀察挑選弟子。
“唉,可惜我太笨了。觀中的功法好難,我也想為觀里出一份力。”
張翼嘆道。
“可惜大師兄,十四歲的先天……”
林陽看見遠處屋頂上,一個形貌潦草的青年,臥在屋脊上,邊上擺著好幾個酒壇子。
那人感受到林陽的目光,向林陽點頭致意。
張翼順著林陽的目光回頭看,頓時止住不再說話。
顯然,那便是大師兄,姜開宇。
林陽倒也沒有問。
“十四歲的先天?”林陽暗忖,“既然如此,為何「臥虎觀」在群英會上還會如此窘迫。”
其中定有隱情,只是,自己剛進「臥虎觀」,不好細問。
“似乎觀中功法很是特殊?”
“我還尚未看過。”
林陽問道。
“是啊。后天境功法,大家都差不多。”
“無非是調動氣血的路徑不同,效果大差不差,不過這也與各家的武學有關。”
張翼熟練地說道。
顯然,「臥虎觀」的弟子雖然少,卻都十分扎實。
“但是先天境,就很不一樣了。”
林陽心中回想起王振川所說的。
先天境修煉真氣,但依據法門不同,則自然有許多性質。
例如神威武館的「震蕩」,「幽影門」的「破氣」等。
到了真罡境則是質變,凝氣成罡,甚至真氣能隨心意變化出許多異象。
“我們「臥虎觀」的功法,其特異并不在真氣的性質。乃是一開始便讓真氣活起來!”
林陽聞言一驚。
真氣隨心意運轉,有如活物,這可是真罡境才有的!
死與活,其中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張翼接著說道。
“這就是所謂‘養虎為患’。在心中養出猛虎惡念,讓它來運轉真氣。”
“培養惡虎,讓它壯大。”
“隨后降伏惡虎,讓它臣服!”
“最后一念起處,真氣便自然有靈!”
“其真意便在‘臥虎’二字。”
張翼這幾句顯然并非他自己所說,而是師長所教。
以先天境,另取妙道,提前獲得真罡境的部分神異。
如何不霸道?
也難怪「臥虎觀」鼎盛時曾如此厲害。
但又如何不難?
剝離心中惡念,化作猛虎,又需時時壓制。
而后再讓其壯大,再度壓制,如此反復。
林陽心中一驚。
自己進入后天十重。
一身氣血顯現真龍、猛虎異象,豈不就是如此嗎?
只是自身乃是氣血變化,而非真氣變化!
「潛龍在淵」乃是奪取萬獸靈蘊,壯大己身。
靈蘊之意,便是蘊藏靈性。
真龍之威,萬靈臣服。
那豈不是說,所謂的“養虎為患”,對林陽來說就是輕而易舉。
他早在后天境界,就引動氣血造成了此等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