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鐘路區(qū)某條僻靜的街道上,坐落著一家健身中心,名叫力而美。
李信雨已經(jīng)入職一個多月,等了好久了。
可她等的接頭人還沒來。
非常無語。
這小子是忘記任務了呢,還是謹慎得過了頭?
李信雨在警署里負責情報工作,身手很不錯,而且精通化妝潛伏,是一名訓練有素的的堅強戰(zhàn)士,什么樣的苦都能吃。
她本以為做個健身教練很簡單,然而事情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以為來健身房的都是正經(jīng)人?
有的占著茅坑不拉屎,非要躺在器械上睡覺或者發(fā)短信,一躺就是幾個小時,自己不練也不讓別人練;
有的聒噪得要命,鍛煉的時候喜歡鬼哭狼嚎,生孩子都沒這么大動靜;
有的習慣亂扔器械,從不將東西放回原位,根本不考慮別人會被絆倒,從而發(fā)生摔傷……
更過分的是,還有的人哪是沖著鍛煉來的,分明是為了泡妹子。
李信雨就碰上了這么一位。
“嗨,李教練,你好啊?”
今天上早班,外面有個長得娘們唧唧的小伙子,頭發(fā)梳得油光可鑒,手捧鮮花靠在新買的奔馳車上,對著李信雨搔首弄姿。
此人是個富二代,老爹是做海鮮生意的,據(jù)說家里挺有錢。
李信雨裝作沒看到,不想搭理他。
“李教練,做人怎么能這樣?你的課程我都買了,約會一次不錯分吧?”
“你找找錯了對象,要談朋友可以去別處找。”
“死丫頭!”
小伙在前面已經(jīng)糾纏過好幾次,這回惱羞成怒,終于扯下了偽裝。
“別給臉不要臉,你一個臭上班的能賺多少錢?告訴你,我父親他可是……”
李信雨直接貼上去,雙臂一探,用手箍住小伙的脖子。
女人箍住你的脖子,有可能是為了撒嬌。
但女警員箍住你的脖子,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李信雨閃電般出手,把小伙的脖頸用力往下一帶,后面蹬起左腿,一個狠狠的頂膝就打在他的肚子上。
“砰!”
“嗷……”
小伙被揍得老慘了,當場撲街。
他的眼淚和鼻涕同時流出,呲著牙跪在地上,鮮花散得到處都是。
“該死的臭女人,我,我會向店里投訴你的,等著失業(yè)吧!”
“隨便。”
李信雨丟下一句話,連頭也沒回,徑直去上班了。
健身教練勉強也屬于服務行業(yè),無論出于什么原因,毆打顧客多少總會碰上麻煩的,但她并不在乎。
后面這位小伙還真的投訴了。
但結果非常意外,不僅健身房沒有理會,他在回家的路上還遭到了警署的攔截,帶回去就是一通收拾,小伙被嚇得尿了褲襠,從此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清晨九點鐘。
李信雨換完衣服,隨手拿了塊毛巾,開始在器械區(qū)打掃衛(wèi)生。
“李教練,有人找你!”
“誰啊?”
“我。”
李信雨轉身。
陽光從窗外投進來,落在一張年輕的臉上。這是一張何等英俊的臉,笑容溫和,線條硬朗,眼睛里還閃爍著迷人的自信。
庸俗的男人很常見,真正卓爾不群的可就稀罕了,所以,李信雨有片刻的失神。
“陳俊?”
那人笑了:“是我。”
陳俊也在打量著李信雨。
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冷淡的氣質(zhì),高高的馬尾辮,淺灰色的瑜伽服完美地貼合在身上,小白鞋亮得發(fā)光。
李信雨無疑是個好看的女人,而且還是罕見的大戶人家,陳俊挺喜歡。
“陳社長,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抱歉,我是個做生意的,公司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
“請跟我過來吧。”
“好。”
李信雨將陳俊帶到?jīng)]人的角落里,讓他稍坐片刻,回來時,手上多了紙袋子。
“這里有新月大市場所有社團的資料,內(nèi)容很詳盡,我猜你一定用得上。”
“謝謝。”
陳俊點點頭,收下東西:“李警官,我們未來是健身教練與客戶的關系,交換個號碼應該沒問題吧?”
“可以的,你小心點就行,非必要最好少聯(lián)絡。”
“行。”
兩個人各自摸出手機,互換了電話號碼。
簡單交流之后,李信雨抬眼看著陳俊:“事情都說完了,我?guī)闳マk張卡,辦完卡你就可以走了。”
這丫頭倒是個直脾氣,有點意思。
陳俊笑道:“做戲就要做全套,我來都來了,總要了解一下課程的。”
“那好,你想主攻哪個方面?力量、瑜伽、還是拳擊?”
“你們這還有拳擊課?”
“當然,最近很流行的,我已經(jīng)帶了不少學員。”
“那就選這個!”
辦完卡,他們約定每周見面一次,時間定在星期天的早上,這個頻率剛剛好,便于交換情報。
李信雨介紹說:“拳擊是一種看似簡單,實則復雜的科學運動,咱們就從學著熱身開始,下面就是一些出拳的基礎動作。”
“學什么基礎?”陳俊自信道:“我早就過了初級階段,直接從實戰(zhàn)開始。”
“……”
雖然李信雨入職的時間并不長,但見多了這種人,嘴上吹牛逼,挨揍哭唧唧,所以便決定要給陳俊來點教訓,上一堂慘痛的認知課程。
你還別說,下面他纏手都不用幫忙,架勢還整得挺熟練,蠻唬人的。
“那開始吧?”
“行。”
李信雨生怕打死陳俊,所以給他戴上了專用的護具和頭盔,選的拳套也是最大號的,16盎司。
二人鉆進繩圈里,彼此移動著做試探動作。
一個身高一米八六,體重八十五公斤。
一個身高一米六八,體重五十五公斤。
他們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但李信雨可不在乎,搶先發(fā)起進攻。
李信雨用靈活的步子做了個假動作,猝然急停,接著成功貼到他的身邊,對準陳俊的左肋便是一記勾拳。
陳俊擺出經(jīng)典的“曲臂式”防守,護住身體兩側。
“啪!”
穩(wěn)穩(wěn)格擋住。
“啪啪啪!”
李信雨毫不客氣,雨點般的組合拳如飛而去,左勾、右勾、上勾,多次在陳俊的身上炸響。
但是,他的烏龜殼很好用,不管李信雨怎么努力,都撕不開頑固的防線,攻勢全被攔下了。
陳俊貌似被打急眼了,干脆一把抱住李信雨。
他們親密無間,臉貼著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陳俊還往姑娘的耳朵里吹氣兒呢。
“你……”
“怎么?難道摟抱不是拳擊技術的一部分?”
“那好,咱們分開再打。”
“啪啪啪。”
摟抱。
“啪啪啪。”
摟抱。
“啪啪啪。”
還摟抱。
左三番右五次,同樣的場景反復上演,兩人打到最后,李信雨……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