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能力的獲取方式與異種有關，這種晉升途徑一直被聯邦調查局的人詬病，它的晉升方向和強度都有極大的隨機性，晉升風險也是這三種之中最大的。

因此聯邦調查局內部選擇這一條晉升方式的人是最少的，選擇在這一途徑晉升的人基本都聚集在異常處理局......”

辛實放下茶杯，表情猶豫，“尤里，我一直覺得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是件十分冒犯的事情，所以我要先和你道歉。但你是我入職后第一位引導的新人，我想要對你負責。”

說到這里，她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深吸幾口氣后才繼續說道，“不要選第三種！”

似乎是怕尤里不重視她的話，辛實掀開白色長裙的裙擺，被衣裙遮蓋的那雙腿修長纖細，有著長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膚色，在白熾燈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脆弱感，一條條黑色的浮游生物在肌膚下游走，它們時不時想要突破那層脆弱肌膚，又被某種未知力量暫時壓制，不斷循環往復。

“這是選擇超凡途徑需要付出的代價之一?！彼冻鲆粋€慘淡的笑容，“初次進行超凡晉升被稱為萌芽者，這意味著你與選擇的異種互相寄生，它們的血肉在你體內復生，而相對應的你會獲得異種的一部分能力?！?

“你獲得了什么能力？”

“危險感知。我的感官被放大，除了戰斗外，在最平常的生活中我都會察覺到危險。”辛實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我一直被迫處于恐慌狀態，連他人過強的情緒波動都會讓我緊張，直到最后我甚至連家人都開始恐懼?！?

她像是再也克制不住，大聲抽噎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那身白色長裙上，暈開大片水漬。

“聯邦調查局只有一個萌芽者，那就是我！因為我沒辦法適應異常處理局的環境，待在那里的每一分鐘我都感到害怕。

我以為來到這里情況會好轉的，可我錯了，我還是個廢物......”

尤里想起對方在前幾天233號案發現場的表現，在心里默默贊同對方的說法，但他又覺得這個能力不該這樣雞肋，“所以你那個時候是感知到了異種？”

“最開始我以為是戰斗狀態的隊長讓我恐懼，直到異種出現后我才知道是這個原因?！?

可以提前感知到未知危險，這個能力除了無法定位危險在哪之外都很不錯啊。尤里瞬間想到將辛實帶在身邊的多種用法，但首先是要讓對方足夠信任他。

“我知道了?！彼酒鹕恚f給正在抽噎的辛實一張紙巾，順手揉了揉對方的頭，“別哭了。”保養良好的棕色發絲和它的主人一樣柔軟。

終于摸到了，尤里不合時宜的想。從見到辛實開始他就想揉一揉對方的頭發，手感和他想象的一樣棒，就像是在摸一條有著濕漉漉眼睛的棕色小狗一樣。

愛狗人狂喜。

辛實被尤里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嚇了一跳，她連哭泣都忘記了，抬起頭詢問道：“你不會選擇超凡晉升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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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擇超凡晉升?！?

“你想好了？”史文朋·弗格斯坐在他的辦公躺椅上，正在給機械義體刷保養油脂，“我記得我是讓辛實去給你講解而不是讓艾西·克萊夫做的這份工作吧？辛實沒有阻止你？”

“她阻止了，但我不聽。”原因很簡答，機械晉升的路子不適合尤里，他身上還頂著由生物學博士瑞貝卡·科瑞恩親自蓋章的“異?；蛐蛄小?。一旦植入機械與尤里的血肉產生排異，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至于第二種，尤里根本沒把它放入備選名單中，留給他的選擇只有超凡路徑。

“這才是男人！”文朋·弗格斯豎起他的機械手指，“如果你要走超凡路徑明天我就能給你安排，畢竟聯邦調查局除了你和辛實沒人選這條路子，咱們這的異種儲備量充足的讓人異常處理局眼紅?！?

“萬一我沒能成功晉升怎么辦，聯邦調查局會給我其它晉升方案嗎？”尤里不得不提前詢問，他對于異種的了解還不如他作為醫學文盲的儲備量豐富。

總而言之，二者都很爛。

“沒有備選方案，從來沒有失敗者，只有死者。在超凡途徑晉升中如果你沒辦法和適配的異種產生共鳴，等待你的只有死亡?！笔肺呐蟆じジ袼菇K于保養好全身機體，抽了口電子煙后又取出一套繪畫工具開始給涂鴉上色，他漫不經心的補充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一定行。”

史文朋·弗格斯看起來比尤里還有信心，“你不是早就和異種產生過共鳴了嗎？”

“我什么時候......”尤里反駁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們第一次見面，曙光聯合大學那堂把你送到調查局的解剖課，0-001的反應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強，你都能掀翻的異種棺材板，還不夠嗎？”史文朋·弗格斯胸口豎著中指的涂鴉被他改成紅色，“雖然我不了解異種晉升具體過程，但能引起這樣強烈共鳴的人，你還是我遇到的第一個。”

“隊長，冒昧問一下，您遇到過幾個異種途徑晉升的人？”

“不算異常處理局見過的同事的話，除了辛實就只有你了?！笔肺呐蟆じジ袼购俸僖恍Γ乜诘闹兄赋爸S意味格外明顯。

“我走了！”尤里不想跟這個故意裝傻的隊長繼續浪費時間，“明天我來進行晉升?！?

“明天直接讓辛實帶你去就行了?！笔肺呐蟆じジ袼箾]有挽留他，只是在尤里即將離開房間內提了一句，“辛實可不會這么輕易同意你選擇異種晉升的，她一直自卑、恐懼、擔憂，甚至有點偏執了。你怎么勸說她的？”

“我和她說，相信我?！庇壤餂]有回頭，實際上他說的遠比這句話要多的多。

辛實的專屬辦公室內。

她保持著尤里離開時的姿勢蜷縮在沙發椅上，手心還殘留著對方的溫度。

尤里離開時的話一遍一遍在她耳邊浮現，“閉上眼睛，握住我的手，不要思考，感受我，相信我?！?

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極致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