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談錢更合適。”
不論給到心靈教堂招收超凡者的權限,還是將灰熊幫的核心產業(yè)讓給失鄉(xiāng)客,都觸碰到了喬丹主教的底線。
他傾向于出錢解決下城區(qū)的問題。
阿爾伯特旋即說道:
“有個地盤,我們踏實您也安心,這是長期合作的基礎,不用擔心我們突然跑路。”
喬丹主教輕輕點頭,開始權衡利弊。
阿爾伯特也不著急。
他這邊漫天要價,等著坐地還錢就是了。
片刻之后,喬丹主教給出回應:
“心靈教堂這邊,我只能給出五個超凡者的招收配額,灰熊幫那邊也只能給你一座產業(yè)。”
阿爾伯特笑了。
只要主教大人肯還價,那就進入了他最熟悉的領域。
“呵呵,主教大人有些小氣了啊,侯爵使者和灰熊都是巔峰大師,背后還有馬庫斯侯爵,即使傳奇出手都不好解決,不然您老也不會找上我們。”
阿爾伯特靠著沙發(fā),悠然豎起兩根手指:“配額提高到二十個,產業(yè)我要兩座!”
“太高了,心靈教堂受到限制是圣光同盟的集體意志,灰熊幫的核心產業(yè)也事關熊腦山城的后續(xù)治理。”
喬丹主教不肯輕易相讓。
一來擔心失鄉(xiāng)客借助心靈教堂,進行不可告人的密謀。
二來舍不得那兩家日進斗金的豪華堂口。
灰熊經營的豪華賭場和豪華會所,針對的是高端人群。
別看藏在山城之中,卻深受紈绔子弟和敗家富豪的追捧。
喬丹主教還指望這兩個堂口,供給他所扶植的地下勢力,順帶再充實一下他的小金庫呢!
阿爾伯特索要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在割他的心頭肉。
“地獄歸來,再壓制心靈教堂無異于自斷一臂,晚輩的提議,也是為了沃桑的未來著想啊!何況荊棘教團和隱修會已經松動,再有一家發(fā)話,教廷風向就會改變。”
阿爾伯特說得義正辭嚴,喬丹主教略作思索,再度讓步:
“十個,這真的是我的極限了!”
“十個也行,前提是主教大人不能干涉我方的合理宣傳。”
“比如?”
“發(fā)發(fā)傳單、登登報紙之類的,保證積極向上老少皆宜。”
喬丹主教感覺到阿爾伯特另有謀算,卻猜不透對方的想法,只好加了兩條限制:
“心靈教堂招收的超凡者要經過審核,不能有犯罪紀錄,宣傳方式則要遵守瑪麗女士的監(jiān)督。”
“沒問題!”
拿到心理價位,阿爾伯特果斷啟動下一項議題:
“灰熊的那兩個豪華堂口我們可以不要,但是我們要山城酒吧和熊腦山的開發(fā)權。”
“你們開發(fā)那里做什么?”
喬丹主教一頭霧水。
熊腦山和下水河就是典型的窮山惡水,肉眼可見的沒有任何開發(fā)價值。
“別的不說,在熊腦山頂搞個觀景臺,我看就不錯。”
阿爾伯特笑吟吟的說道。
果然,您老人家不知道山腹里的鬼臉熊巢!
喬丹主教知道他不肯吐露實情,便再度加以限制:
“熊腦山太大,而且背靠碼頭,我只能同意你們開發(fā)面向下城區(qū)的那一部分。”
“也就是四分之一咯?”
“嗯。”
“那主教大人必須同意,我們把山城酒吧打造成官設黑市!”
見喬丹主教正要發(fā)話,阿爾伯特忽然坐直:
“您老別急著拒絕,酒吧吸引越多的顧客,那兩家豪華堂口的生意也就越紅火,更方便您對下城區(qū)的治理工作。”
“有一說一,確實。”
喬丹主教重重點頭:“我這邊沒意見,主要是裁判所所長那邊不好說,你們的吸金能力有目共睹,她恐怕會有意見。”
“哈哈,這個不必擔心,在沃桑港,沒有王老板入股的官設黑市,還能叫官設黑市?”
聽到阿爾伯特的侃侃而談,喬丹主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對方能喊出王老板的規(guī)矩,可見失鄉(xiāng)客對沃桑的了解程度超過想象。
威斯克家族不會早就盯著沃桑,盤算和我爭地盤吧?
“主教大人不必多想,我的家族無意回歸榮耀教團,只希望恢復家族名譽,對我們來說,沃桑太小,同樣,對您也太小!”
阿爾伯特深知喬丹主教的保守性格,直接畫起了大餅:
“如果北方教區(qū)的主教之位,換個更合適的人來坐,想必榮耀教團的發(fā)展會更有前景。”
這話直接說進了喬丹主教的心坎里。
沃桑港的地位再重要經濟再繁華,也只是一個城市。
他的頭上還有一位地區(qū)主教,再往上才是馬庫斯侯爵。
穩(wěn)固了沃桑港的基本盤后,他參選過一次北方教區(qū)的主教競選,結果卻以失敗告終。
明年的第二次參選,是他的最后一次機會,屬實不想再嘗苦果。
借助威斯克家族的力量完成夙愿,喬丹主教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不過這位傳奇強者并未被沖昏頭腦,仍然謹慎認為,應該通過失鄉(xiāng)客團隊的后續(xù)表現,再來決定讓出多少利益,換取威斯克家族的支持。
“我只剩一個問題了,時間。”
喬丹主教有些等不起。
洶洶民意沸騰起來,是真能讓他下臺的。
“最遲七天,反正按照你們原來的計劃,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除掉兩大黑幫。”
阿爾伯特淡淡笑道:“輿情方面不用擔心,主教大人可以先放出消息,說刺殺王妃是兩個幫派聯(lián)手所為,但由于沃桑教廷遇到了不可抗力,才在拿下兇手后秘而不宣,至于誰是不可抗力,主教大人比我清楚。”
“這樣有些不好吧……”
喬丹主教面露難色。
這么一來,相當于把王妃遇刺的臟水,潑到馬庫斯侯爵的身上。
他不免有些擔心后果。
阿爾伯特暗笑一聲,加大忽悠:“主教大人對馬庫斯侯爵的慎重,晚輩可以理解,就像我理解馬道克對灰熊的衷心一樣。”
喬丹主教頓時緊鎖眉峰。
馬道克的衷心,最后換來了什么,沃桑教廷人盡皆知。
難道我對馬庫斯侯爵的慎重對待,也會得到同樣的下場?
“我能理解愛德華大公失蹤之后,主教大人選擇戰(zhàn)略收縮,以防馬庫斯侯爵強勢出山。可結果呢?兩個月過去了,他干了些什么?”
面對提問,喬丹主教陷入沉默。
阿爾伯特繼續(xù)忽悠:
“馬庫斯侯爵不愧是高高在上的史詩強者啊!根本不用他親自出手,就嚇得榮耀教團人人膽寒,拱手讓出大把利益,先是紅楓市,再是巨橡市,現在輪到沃桑了。”
喬丹主教尷尬不已。
憑借酷烈手段,把威斯克家族整垮之后,馬庫斯侯爵在豐饒公國的榮耀教團中,樹立了起無上威勢。
連他都畏之如虎,更別說其他人了。
喬丹主教能夠上位,除了自身實力過硬,還借助了王室對侯爵府的鉗制。
現在愛德華大公失蹤,他是真的害怕馬庫斯侯爵會興師問罪,把他搞成第二個布魯諾·威斯克。
“我賭不起。”
喬丹主教沉聲說道,否則他就不會尋找外援了。
“試探一下都不敢嗎?反正出手的是我們。”
阿爾伯特發(fā)動最后蠱惑。
他需要喬丹主教又慫又硬。
慫,他才有利可圖。
硬,才能為他遮風擋雨。
一慫到底的話,他的壓力會超過界限。
而硬到不行,就沒有他什么事兒了。
阿爾伯特沒有明說,馬庫斯侯爵作為后期boss,現在病得無法出手。
派使者來沃桑,就是利用喬丹主教的保守性格,嚇得他讓出地盤!
其實喬丹主教完全可以自己動手,代價會遠遠低于他的想象,并且有利于他在北方教區(qū)樹立威信。
但此時此刻,阿爾伯特打死都不會對他吐露真相。
這時,悄然離去的主教助理敲門進屋。
手中拿著一個錦盒,盒里裝著外勤執(zhí)律者的身份徽章。
徽章樣式是在象征圣光同盟的法典之上,放著一對交叉刀劍。
黑色為底,金漆描邊,不如榮耀勛章華麗,也沒有特殊效果,只能當做身份證明。
阿爾伯特隨手取來,看到徽章背后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便起身走人:
“言已至此,晚輩也不再多嘴了,在平定下城區(qū)前,我最多再聯(lián)系您一次。”
喬丹主教親自將阿爾伯特等人送出大門,于辦公室里轉了幾圈,問了助理一個問題:
“最近兩個月,對待涉及馬庫斯侯爵的問題,我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大人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明白了。”
喬丹主教面色一沉。
他原來計劃著,如果無法從失鄉(xiāng)客這里得到滿意答復,便回頭聯(lián)系王老板。
經過與阿爾伯特對話,他突然覺得這反而是個不錯的機會。
試探馬庫斯侯爵的虎皮,究竟摸得還是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