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面積超過五萬平方米,建筑面積接近八萬平方米的沃桑大劇院,與沃桑大廈并列為凱旋大道的兩大標志性建筑。
由大音樂家巴赫先生擔綱的大型音樂會,深受沃桑市民與外地游客的喜愛,每次舉辦都會一票難求。
精心編排的史詩歌劇也是聞名海外的一大熱點,座無虛席近乎日常。
驚人熱度,連帶著劇院里的餐廳、音像店和禮品店,都賺得盆滿缽盈,進一步加大了沃桑大劇院的影響力。
使得各路樂隊、劇團、舞蹈社、藝術家,都以登上劇院里的大小劇場、音樂廳、展廳為榮。
賣多少票錢且不說,能夠獲得在沃桑大劇院公開表演的資格,本身就是對他們的一種肯定。
可是自打芙蕾雅王妃于月初遇刺,日進斗金的劇院生意便遭到嚴重打擊。
主音樂廳一直封禁,主歌劇廳也遭遇賣票困境。
盡管話劇廳、放映廳等小型劇場依舊保有一定熱度,可是數目有限的觀眾,遠遠無法滿足餐廳等配套設施。
支持歌劇院的日常維護都勉強,更別說支付員工和演員的工資了。
這一狀況本來隨著時間推移略有好轉,劇院還放出預告,準備在六月月初,由大音樂家巴赫先生領銜,連續上演三場大型音樂會。
從二十號開始,接近三百位演奏者每天都會在音樂廳中辛苦排練。
巴赫先生為了給自己的老板生涯搞一個開門紅,還特意編排設計了一場全新音樂會。
可是演奏者們的狀態才剛剛調動起來,便有噩耗突然襲來。
王妃遇刺仍然無果,引發了各階社會的集體不滿,連凱旋大道都出現了示威游行。
沃桑大劇院作為事發地點,一度遭到圍攻,幸好門衛盡職盡責,死死守住大門,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雖然門內守住了,門外根本守不住。
劇院外墻遭到各種垃圾的“洗禮”,清理起來非常麻煩。
而比這更嚴重的,是劇院老板徹底嚇破了膽!
他已經買好了星期天的船票,并向巴赫先生發出最后通牒,必須今天十二點前給足十萬金幣,否則他會立刻轉向旁人。
晴天霹靂的消息,幾乎擊潰了巴赫先生。
他強打精神才完成排練,然后把自己關進了辦公室中,連吃午飯的心思都欠奉。
“為什么?”
大音樂家活像是失意煙鬼,一根接著一根的借煙消愁。
腦海里不斷回想王妃遇刺的惶恐、老板賣樓的驚喜、決定豪購的激動、遭遇困境的憤懣、家宴過后的喜悅,還有隔日便來的無力。
“真不應該讓南希打那通該死的電話!”
大音樂家狠狠地摁滅了一根煙頭。
保羅神父是市長一派的重要人士,得罪了他,便相當于得罪了市長一派,以及市長背后的馬庫斯侯爵。
即便他們這些人,圍繞太陽帝國的波波夫先生展開合作,卻也不敢在沃桑直面侯爵大人的怒火。
剛剛簽好合作意象的兩個伙伴,第二天便直接反悔,讓購買劇院的資金,再度出現一萬金幣的缺口。
巴赫先生除了私底下痛罵幾聲,不曾亂了陣腳。
大不了舍下面子去借錢!
憑他這張臉,借到一萬金幣的高利貸還是可以的。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劇院老板的最后通牒,讓他預感到事情不妙,一回辦公室,便給剩下的合作伙伴打去電話,確認資金的到位情況。
結果發現又有兩萬七千金幣,今天絕對無法到賬。
這一下,大音樂家徹底被現實擊倒了。
他能借來一萬金幣,卻借不來三萬七,除非讓道爾頓夫婦拿大頭,自己當個小股東。
可問題又饒了回去。
允許暴發戶參與合作,他已經遭到上流圈層的非議,再給一個暴發戶當員工,那他也沒臉自詡名流了。
更別想讓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上流社會的“體面”風氣,比一般人想象的還要扭曲。
明明吃飯都成問題,卻還要盛裝出行的傳統,那是從古代就流傳下來的規矩!
于是巴赫先生選擇了短暫的自暴自棄。
累了,不干了。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說吧。
若非辦公室里的酒,頭幾天便被喝光,他現在一定醉倒在了沙發上。
咚咚咚!
房門忽然敲響,巴赫先生殊為不悅。
他已經告訴過助理,不要來打擾他。
難道當不成老板,就可以不聽我的話了?
大音樂家心灰意冷,閉上眼睛理都不理。
咚咚咚!
房門再度敲響,巴赫先生瞬間暴怒:
“干什么!”
“先生,有貴客造訪,說是能解決您的問題。”
助理的聲音沒啥底氣。
“什么貴客?”
“一對年輕男女,說是和您認識。”
助理越說越沒底,若非那位俊朗青年一直微笑的看著自己,他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撞槍口。
辦公室里陷入長久的沉默。
助理準備三度抬手,房門才被突然打開。
一身煙熏氣的巴赫先生,看到門前的阿爾伯特和艾薇兒,緊鎖眉頭心情陰沉:
“怎么是你們?”
他對艾薇兒其實是有些怨念的,帶著南希瘋跑不說,還平白給他創造困境。
連帶著,巴赫先生對阿爾伯特也沒有好臉色,冷漠的掃了他一眼,心中憋著一股火氣。
“巴赫叔叔,方便進辦公室談嗎?我們今天來,確實是來為您解決問題的。”
艾薇兒的鄭重表態,讓大音樂家稍有松動。
再怎么說,他也是看著這個可憐女孩長大成人的,心中縱有無數不滿,也不能當面表現出來。
“進來吧。”
巴赫先生讓開位置,可房間里的空氣屬實糟糕。
即使助理把堆滿煙頭的煙灰缸緊急撤走,空中都是煙霧繚繞。
恢復理智的巴赫先生,覺得有些失禮,便提議換去會議室。
阿爾伯特卻隨手一揮,用迷囊吸走所有煙氣,最后對目瞪口呆的大音樂家,伸手笑道: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阿爾伯特·威斯克,開國伯爵布魯諾·威斯克,正是我的祖父。此番回國定居,我打算投資一些產業,聽說巴赫先生的資金遇到周轉問題,我便不請自來了。”
“???”
愣了足有三秒鐘,大音樂家才理清了頭緒。
這個給艾薇兒打雜的青年教士,居然是貴族后裔,而且還有錢投資!
有艾薇兒作證,這個青年可能不是騙子,但這個青年不是騙子又不太可能。
威斯克家族的遭遇人盡皆知,總不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遭到懷疑,阿爾伯特毫不奇怪,自顧自的坐到沙發上,打開手中皮箱,先拿出榮耀勛章,再拿出十五疊銀行憑證。
一疊十張,面值百金,共計一萬五千金幣。
其中一萬四千五屬于他,剩下五百是找華生借的,算作入股湊個整數。
這下子,大音樂家不信都不信了。
極致華麗的榮耀勛章做不得假,數目眾多的銀行憑證更做不得假。
巴赫先生猶如被天降蛋糕砸中腦門,激動地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巴赫先生,我對您的音樂才華無比景仰,同時自己也在音樂領域略有心得,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與您共事的機會。”
阿爾伯特給到大音樂家足夠的尊重。
這位是貨真價實的大音樂家,而且還是南希的父親。
可是激動過后,巴赫先生便面露難色:“這些不夠,還差著很多!”
“嗯?”
阿爾伯特和艾薇兒面面相覷。
用餐廳電話聯系南希的時候,明明只說少了一萬金幣,怎么可能不夠?
巴赫先生旋即道出突發狀況,阿爾伯特不驚反喜:
“原來是這樣,那一萬五千金幣應該夠了,請巴赫先生聯系波波夫先生和道爾頓夫婦,盡快拿錢吧,我這邊會聯系勞倫斯事務所,擬定正式合同。”
“不是,這哪里夠了?即使我再去借一萬,也還差著一萬二!”
大音樂家一頭霧水。
“不不不,巴赫先生完全不必借錢,十萬金幣只是劇院老板的要價,憑什么一定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