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八日,星期四,艾薇兒的心情和天氣一樣美好。
想到自己即將追隨父母和老師的腳步,踏入超凡世界,嘴角就一直掛著微笑。
雖然初入超凡,依舊會受到子彈威脅,但由于很多重要崗位,只有超凡者才能擔任,整個社會追求個人實力的熱情,不減反增。
也是因此,成就超凡的主要材料,被各大勢力牢牢把控,即便各個職業的材料清單和儀式步驟,早就流傳開來,野生超凡者的數量也處于較低水平。
艾薇兒如果沒有父母和老師的余蔭,無法在十八歲時成就超凡,所以她對今天的超凡儀式非常重視,甚至有些擔心自己發揮不佳,辜負了長輩和某個家伙的期待。
“放輕松,我對你的要求也不高,學會兩個被動天賦和四個主動技能就行。”阿爾伯特如是說道。
“這叫不高嗎,這明明最高了好不!”
第一次超凡儀式的試煉結果,通常代表著成就上限。
只學會一個被動或一個主動,那以后也就見習的料。
想要在教廷內部得到重視,至少一個被動兩個主動,有望躋身大師層次。
艾薇兒對自己的要求是四個能力,潛力達到傳奇就行。
像阿爾伯特那樣六個全學的,只要給夠時間和資源,完全有機會觸及史詩之上的神話層次。
擁有此等潛力的人,自然少得可憐,全世界三五年出一個就算不錯了。
所以艾薇兒表達了憤慨,但阿爾伯特對她相當看好。
上輩子對方選擇成為心靈修女,都覺醒了三個能力,最后也確實成為大師級超凡者。
這次參加圣騎士的超凡試煉,保底五個能力,六個也完全有可能。
別忘了,阿爾伯特早就送給她一顆薪火余燼,增加了超凡成功率。
“說實話,對于微乎其微的試煉慘敗,我更擔心你會在教廷內部引發轟動,然后拋棄我這個希望一脈的賢者大人,可千萬別讓我成了孤家寡人吶!”
阿爾伯特開起了玩笑,艾薇兒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嗤,越說越離譜了,好些人巴不得看我的笑話呢。”
“不信嗎?那咱們等著瞧好了,傍晚你直接去棲霞餐廳,我會訂好位置等著你。”
“行,反正你請客,不吃白不吃,好好看家啊。”
艾薇兒揮揮手,騎著自行車走了,某人不出門的話,就由她順道給哈維送車。
而阿爾伯特本以為今天會平靜度過,誰知臨近中午,賣報小郎君卻突然駕到。
“威斯克先生,有情況!”
報童哈維氣喘吁吁的說道,為了盡快把情報送抵教堂,他累得滿頭大汗。
“別著急,慢慢說。”
“好的,您讓我盯梢的那位牙醫,突然掛了歇業三天的牌子,他剛剛駕車離開明克街,我就趕緊來通知您了。”
“做得好,哈維!這枚銀幣你拿著,中午吃頓好的,車子我先征用了。”
“天堂在上,您真是慷慨的人,威斯克先生。”
報童哈維喜上眉梢,一枚銀幣等于他賣三天報紙。
不過他將銀幣放進衣領內的口袋里,沒打算用于改善伙食,而是攢了起來,等著去改善人生。
阿爾伯特匆匆返回房間,拿了東西,便騎車帶著哈維離開香榭街,在某個路口放下對方,自己則拐道往郊外行去。
他要去那里扮演一次救世主,從別人的嘴里救下一位當了牙醫的死靈法師。
這個菜鳥全身心的參與了《魔化都市》的一段重要劇情,最后甚至引發了兩位傳奇的生死大戰。
阿爾伯特為了掐準救人時機,與報童哈維第一次見面時,就拜托他盯梢對方的牙醫診所。
果不其然,這個死靈牙醫一如前世歇業三天,跑去郊外自尋死路。
只可惜時間有些不友好,阿爾伯特的準備沒有完全做好。
要是再過一天,他自己成了二級刺客,再拉上成了圣騎士的艾薇兒,救人行動必然十拿九穩,現在平白多了些許風險。
所以為了抹掉風險,阿爾伯特拿上了制作完成的超凡胸針,反正都要試驗成效,索性就在實戰當中。
他一路疾行,從繁華都市來到荒涼郊外,都快把腳蹬踩得冒煙,終于遠遠看到記憶中的屠宰場。
“就是這里,希望沒來晚。”
阿爾伯特心頭振奮,繼續向前,總算找到一家門口停著汽車的小酒館——
老喬酒館。
看著招牌上的名字,阿爾伯特笑了,可是看到他的到來,酒館門童卻緊張了起來。
阿爾伯特沒有發現異樣,停好車子上前問道:“有冰鎮的啤酒嗎?”
身形矮小的酒館門童支吾不答,眼神慌亂的朝店中看去,隨后另一名青年門童沖了出來,連忙答道:
“當然有,只要您能給得起錢!”
見阿爾伯特亮出一枚銀幣,青年門童高興得咧開嘴巴,露出了異常發達的血紅牙齦,像是生怕跑單一般,半推半拉的把阿爾伯特請入酒館。
接著他背對阿爾伯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差點露餡的矮小門童,示意同伴和自己一左一右把守大門。
阿爾伯特仿佛毫無覺察,泰然自若步入大堂。
堂中布置十分簡單,一座吧臺幾張桌子,空氣里彌漫著肉香酒香,除了有些昏暗,看起來十分正常。
但由于屠宰場倒閉工人離去,大中午的只有一個客人。
身形瘦削皮膚蒼白,穿西裝戴眼鏡一副斯文扮相,正是那位死靈牙醫。
看到對方正在埋頭苦吃,阿爾伯特立即放下心來。
“先生您要點什么?我們老喬酒館的烤肉和美酒都很有名。”
正守在牙醫身邊的酒館侍者,趕緊上前引領阿爾伯特坐到一旁,并有意擋住阿爾伯特的視線,不讓他看到死靈牙醫的進食狀態。
阿爾伯特把銀幣拍到桌上,豪爽笑道:“沒少聽過老喬酒館的名字,騎了一路也累了,正要嘗嘗你們的招牌。”
“先生還聽說過小店?真是榮幸之至。”
酒館侍者故作受寵若驚,嘴巴咧開,同樣露出了格外發達的血色牙齦。
“當然聽過,你們老板可是大名鼎鼎的屠夫老喬,我早就想來見一見了。”
阿爾伯特說著,看向了吧臺后的一名白人大漢。
對方的體格超過常人,面相兇悍、兩臂粗壯,此時正倚靠著吧臺,目光灼灼的看著阿爾伯特。
同樣,他也有著血紅牙齦,而且更加夸張,牙肉腫脹血管鼓起,仿佛噬人野獸一般。
“我就是老喬。”
酒館老板抱著胳膊,站直身子,目光突然幽深起來:“但沒聽過有誰把我叫做屠夫。”
廢話!
玩家起的,你當然沒聽過。
眼前這位酒館老板將在游戲開服后的半年里,成為新手噩夢,不知道多少玩家的大腿被他剁掉,所以才得了個屠夫的外號。
連阿爾伯特自己都險些栽在這里,成為店中眾人的刀下鬼、盤中餐。
是的,這里的買賣和孫二娘家的一樣,酒肉里都下了大量麻藥,吃幾口就會出現異樣。
因此矮小門童才會慌亂,酒館侍者去堵阿爾伯特的視線。
不過在任何一個老手玩家看來,這些掩飾都顯得拙劣可笑,因為他們一張嘴就暴露了底細。
獲得原罪魔種又吃了人肉,牙齒系統就會異變,首先牙齦鼓脹充血,進而影響牙根牙冠,最后長出野豬一般的猙獰獠牙。
而野豬正是暴食原罪的象征物。
在《魔化都市》的設定里,暴食魔人可以通過吃人變強,甚至初次吃掉超凡者后,還能繼承對方的部分能力。
可是開服初期,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特點,以至于有數位暴食魔人迅速崛起。
尤其是屠夫老喬,生生在半年內把自己吃成了四階魔人傳奇BOSS,帶著他的四個小弟吃遍沃桑南北,最后被沃桑主教和某位傳奇死靈聯手滅掉。
不過阿爾伯特通過觀察,發現只有屠夫老喬是一階魔人,另外幾個都還只是魔種而已。
加之那個埋頭苦吃的菜鳥死靈,還沒被這幫家伙埋頭苦吃,成為他們的超凡祭品。
所以阿爾伯特顧慮全無放松身心,準備在扼殺了這位傳奇BOSS之前,確認一些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