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上,一輛馬車正在不疾不徐的行進。
隨著車窗的簾子掀起,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來,卻正是劉昊。
這里是權貴人家云集的區域,因此街上行人大都衣著名貴、精神頭相對不錯,但偶爾也能看到衣衫襤褸之人在角落中乞討。
眼前這條道路平整且寬闊,兩側建筑亦是大氣典雅、古色古香,甚至于在大大小小的路口還不時能看到綠意盎然的樹木。
單從眼前的景象來看,大漢似乎繁盛依舊。
但劉昊可不會樂觀,想到一年后將會導致社稷顛覆的大亂,劉昊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既然他成了大漢的皇子,就斷然不會容忍那些禍亂發生!
而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盡早終結靈帝的無能統治,接掌大寶!
只有坐上那個位置,他才能放開手腳大展宏圖!
正想著時,前方忽然傳來嘈雜的吵鬧聲,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幾乎堵塞了道路。
“公子,前方出現一點亂子,是否繞道?”
馬車緩緩停下,馭手旁邊的一人隔著門簾朝劉昊低聲請示道。
這兩個扮做尋常下人的男子其實是宮中的太監,也是三千暗衛的成員。
“不用,看看熱鬧也好。”
劉昊說著,下了馬車。
見此,那名暗衛趕忙朝著后邊打了個手勢。
很快,又有兩人快步上前,從看熱鬧的人群中強行擠開一條小道,幫助劉昊進入里側。
劉昊暗自出宮可不是小事,為了劉昊的安全,張讓還另外安排了十幾個暗衛在暗中保護。
等劉昊來到場中,就見五六個漢子正圍著一個青年冷笑,神色不善。
青年約莫二十歲左右,很是英氣,眼睛透亮有神,手上隱約有老繭,應是習武之人。
看他的穿著,雖然干凈整齊,但布料不好也不差,發髻、脖子及手指上都沒有什么飾物,家道應該一般。
“小子,我那塊家傳寶玉價值萬貫,現在我只跟你要萬錢,你還不滿足?”
為首的公子哥兒搖著折扇說著,神色鄙夷。
青年強忍著怒火,沉聲道:“那玉明明是你的人故意撞了我,這才落地碰碎……”
不等青年說完,那公子哥便出聲打斷。
“哎哎,你這是什么話?”
“什么叫故意撞你?誰看到了?”
“再者說了,玉是在你手里碎的吧?這個賬,你沒法賴!”
“大家都來評評理,撞碎了東西,要不要賠?”
青年眼中閃過怒火,兩只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公子哥兒后退一步,一副怕怕的表情。
“干嘛?你還想打人?”
“我知道你武藝不錯,但你也不能不賠錢還打人吧?”
青年神色一滯,看著不斷附和的人群有些無措。
看到這里,一個男子嘿笑一聲,轉身跑到了對面的茶樓里。
“公子,到火候了!”
里側,一位正有些焦急的男子頓時眼睛一亮,站了起來。
此人二十六七歲,頭比較大,有一種肉肉的感覺。
他身穿藍色華服,頭發被一個插著金色發簪的小冠箍住,看這裝束,顯然家世不錯。
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叫劉瑁,乃是太常劉焉第三子。
“吳莧,我一定要得到你!”
劉瑁有些激動的低聲呢喃著,眼中冒著綠光。
“走!該我們出場了!”
另一邊,劉昊看著沖突的雙方,若有所思。
從公子哥的反應看,對方似乎知道青年的底細,而且明顯忌憚對方的武力,哪怕其身邊有好幾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護衛。
思考一陣后,劉昊招來一個暗衛附耳低語幾句。
不久,暗衛去而復返,將一個從路邊小攤買來的假玉交給了劉昊。
劉昊含笑上前,拍了拍那公子哥的肩膀。
公子哥轉身,看著劉昊遞來的玉佩,皺起了眉頭。
“干什么?”
“拿著。”
劉昊微笑說道。
公子哥不耐煩的揮揮手,“起開,這里沒你的事!”
劉昊笑容更甚,忽然用左手捏住了公子哥的肩膀。
“啊!!你……”
隨著劉昊輕輕用力,公子哥瞬間痛的慘叫起來。
“我讓你拿著。”
劉昊笑容依舊。
但這次,公子哥卻再不敢遲疑,趕忙哆嗦著接過。
此時,原本圍著青年的幾個漢子立馬轉身朝劉昊圍來。
但他們剛一動,人群中便沖出好幾人,面無表情的擋住了他們。
“兄、兄臺,有事好說……”
公子哥痛的額頭直冒冷汗,但卻只能強行擠出笑容討好。
劉昊撇了撇嘴,忽然用右手拍了下公子哥的手腕。
后者吃痛,手中玉佩立馬撞地碎裂。
見此,公子哥一懵,劉昊則滿意一笑。
“現在,扯平了吧?”
公子哥掃了眼圍觀的人群,又瞄了眼擋住自己手下的暗衛,吞了口唾沫。
“扯、扯平了。”
劉昊這才松開手。
“滾吧。”
“是是……”
公子哥兒不敢多說什么,但眼底卻有憤怒的怨毒之色。
待公子哥帶著人狼狽離去,那青年趕忙上前,一臉感激的朝著劉昊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兄臺仗義相助!小弟吳懿,感激不盡!”
雖然看劉昊的面相,年齡顯然比他小,但達者為兄,這也是一種敬稱。
吳懿?
聽到這個名字,劉昊不由眼神微閃,嘴角牽出一抹笑意。
他熟讀三國,對于其中大部分人都有一定認知。
吳懿此人也是一員大將之才,雖然算不得最頂尖的那一批,但也是緊隨其后的將才。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兄臺不必放在心上。”
劉昊笑說一句,之后作勢便要離去。
吳懿心中敬意更濃,趕忙跟了上去。
“還不知兄臺大名?”
“劉永。”
劉昊停下腳步,吐出兩個字。
他的字是永康,因此暫時以“劉永”二字作為自己的假名。
吳懿愣了愣,若有所思。
雖然劉姓很常見,但劉昊的做派、氣質卻不尋常,再加上那幾個身手敏捷、不茍言語的護衛,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個群體——漢室宗親。
吳懿正要說什么時,一道略有些急促的大叫聲忽然從人群外響起。
“子遠莫慌!我來給你主持公道!”
劉昊及吳懿轉頭看去,就見劉瑁帶著幾個人擠開人群跑了進來。
當看到場中情勢,劉瑁頓時一懵,隨后轉頭看了眼先前給他報信的手下。
那手下脖子一縮,趕忙低下頭去。
“孟玉兄,你怎么來了?”
吳懿眼睛一亮,朝著劉瑁抱拳打招呼。
劉瑁回過神來,哈哈笑著上前。
“我在前邊游逛,聽說有人找你麻煩,就趕緊帶人趕了過來。”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說著,劉瑁看向劉昊,眼底陰翳之色一閃而過。
不用猜也知道,吳懿的麻煩顯然是此人給解了。
吳懿爽朗一笑,道:“多謝孟玉兄,不過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子遠,日后若是碰到什么麻煩,一定記著找我啊。”
劉瑁呵呵笑說幾句,便又帶著人離開。
“劉兄,不知是否有幸邀請你到寒舍小坐片刻?”
吳懿收回目光,朝著劉昊誠摯邀請道。
劉昊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也好,叨擾了。”
吳懿眼睛一亮,喜形于色。
“不叨擾、不叨擾,劉兄,請!”
另一邊,劉瑁與那個公子哥在一家酒樓碰面。
“張劭!你怎么辦的事?!”
待包廂門戶關上,劉瑁重重一拍桌子,怒瞪向公子哥喝斥道。
張劭摸了摸依舊生痛的肩膀,苦笑連連。
“孟玉兄,這可怪不得我啊……”
當下,張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講了一遍。
得知原委,劉瑁冷靜了一些,但臉色依舊難看。
“敢壞我的好事,找死!”
聽到這話,張劭不由一驚。
“孟玉兄,我看那人的背景恐怕不怎么簡單……”
劉瑁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不簡單?在我這里,沒幾個人能稱得上不簡單!”
話落,劉瑁瞇眼看向張劭,眼露寒光。
“我給你十個武道強手,你再派出你的好手,做掉他!”
張劭有些遲疑,思考一陣后勸道:“孟玉兄,我覺得這事還是要慎重些。”
“要不這樣,先狠狠教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等查清了他的身份,確認不會有什么大的麻煩后,再徹底解決。可好?”
劉瑁有些不悅,不過張劭畢竟不是他的下屬,他也不好強求,只能勉強點頭。
“行行,就照你說的,你先去安排,我會找人查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