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飯還沒吃就得趕往福州
- 陸岸海風習來
- 拓荒者年代
- 2782字
- 2024-11-28 19:37:52
第九章、飯還沒吃就得趕往福州
終于是在父母的家里,陸巖知,好好的睡了一覺,但有些奇怪的是,時間好像被調慢了?
但,管它呢,昨天和妹妹比拼自行車,真還有些累了,對于醒來后的全身舒坦,異常空靈的腦子,陸巖知心生愉悅,這就是家的安全和保障所在。
推開窗欞,抬頭看,太陽已經照到8點以后位置,豎耳一聽,除了自己以外,家里應該是沒人在,不然煤爐子上的水壺和嘰嘰喳喳的麻雀在一起和鳴,又是怎么回事?得趕緊下去,可別燒干了。
快速著衣,穿上老布鞋,下了二層的小樓,看見客廳里的方桌上,是那個熟悉、已經加固了、手工藤編的飯菜罩子…
“還好還好,幸好是一個新添的大鋁壺,還有半個水壺的水,但洗頭發是不能夠了。旁邊的另一個灶孔上,是砂鍋里熬制的干貝蝦干野菌山藥海鮮粥,還在咕嘟咕嘟的滾著。這種單位職工們自制的子母爐子的一個最大好處,就是即便是余火也能支撐較長時間,還可以通過封蓋,特意的壓著火,不然沒人守著時,豈不是要誤事…
盛了一土碗像燴菜一樣的海鮮粥,提開罩子一看,這山東人早餐嘛,不管在哪兒,都是豐盛的:
母親做的煎餅和單位打的饅頭包子,都還在冒熱氣呢;一飯缽焯過水的涼拌菠菜,可以根據各自的需要,添加盤子里透紅的亂切胡蘿卜絲、煮熟了用涼水浪過的雪白的龍口粉絲;因為自己不喜歡吃大蔥,竹編的小筲箕里有一把新鮮水靈的芹菜…
正準備吃了,然后再去洗臉,畢竟這是在娘家,就聽門外有人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越來越近了,是母親。
“花兒,吃完飯,我們趕緊,你二舅,電話剛才那邊打來,你姥姥那邊,有狀況,點名讓你和徐叔家的徐妮一起同去,徐妮兒已經等在單位門口了,你爸單位的師傅已經用油壺給你的車子加滿了油,就等你發動吉普,往威海走…”
沒辦法,只有硬著頭皮,車鑰匙打開,已經灰蒙蒙一層的吉普,母親自覺的坐在副駕上,開始白口的掰饅頭,還不忘夸獎食堂師傅不愧是河南人,老面饅頭做得有勁道,后座則是:有些拘束的徐妮兒,廠里威海來的詹師傅的老婆,還有他(她)們的女兒。
一看陸巖知,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就開始搭訕和打招呼“大丫,俺舔摸一下,你這料子和樣式真好,滑溜手,這大氅(風衣)板正精爽,就不知俺詹妮兒,啥時候,才能撈得著一件呢?
又自言自語的突然轉話道:老徐嫂子,你們家巖知,在俺們山東人之中,可不見得冒尖,但你看她這車兒,座起來,真是結實和舒坦,等到了威海,這是地址(陸巖知一撇,連江縣琯頭鎮粗蘆島),到家里吃大包!”
母親拿著父親給她快速手繪的一個簡易地圖,在琢磨老公陸東用的是不是她從母親那里拿來的精繪筆,那圖中,從蘭州到福州,可是一條耿直的線路
“這大大的陸東啊,真是浪漫過頭了”
幸好母親徐賢地,知道老遠,所以她提前給徐和詹兩個女娃子,打預防針,“你們也是早飯都沒吃吧,先整點我這布袋子里的饃,打個底兒,怕是要到,中下午才能過西安的時候美美的吃頓熱的”
陸巖知補充道“順便加油(大,您這后備箱里的6個鐵桶的油,估計回來的油都夠了)”
中途,只是在西安、武漢、南昌停留了,總計不到3個小時,南昌要長些,這連軸的開呀開呀,已經是加了2鐵桶的油了。
其實也是新開了蘭州這邊單位的介紹信的,但不怎么用得著,陸巖知,當她在武漢,把她那個原裝進口的軍用吉普,從黑色領事牌照,換成了紅漆福州軍區的軍用牌照,還真是順,直到…
說來也是,這東大中國之大,天下怎么會有這么一帆風順的事,就在南昌,被攔在了,“你們的介紹信和有關證件,問題不大,但畢竟你們這也是跨省越去的,現在特務比較多,只要你們逐一的背了老三篇,《紀念白求恩》《為人民服務》和《愚公移山》,你們自己隨便選,先從兩個小妹妹一樣的學生開始吧”
陸巖知的母親,怕女兒沖動,就下車給這些帶著袖章的年輕人些和氣著的解釋,“真是從蘭州來的,只是到了你們這里,才遇上了你們檢查,我們都是軍屬,要趕時間呢,那邊有人在等著接呢,你看你們是不是行個方便”
但這些人革命青年不干,說,必須背
于是,首先徐妮兒她們兩個,幾乎滾瓜爛熟、抑揚頓挫的背誦了起來;到了陸巖知母親她們兩個,兩人對視了一下,看著陸巖知母親堅定的眼神,詹師傅的老婆弱弱的問道“我甘肅那邊口音太重,我大妹子的山東話還成,可不可以我們一起背誦,我真會,不然寫標題給你們”...
終于是到了陸巖知了,她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人家的地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背吧,于是她提出了個請求,“我要向你們學習與致敬,看看你們這邊的版本和我們那邊的是不是一致,如有差錯,也便于更正”,中間的年紀略長的人,點了點頭“給她愚公移山,反正只能看一遍,然后開始背,就當是給你們不愛讀書的這些人,一次自我救贖的機會”
大約三分鐘過后,陸巖知開始,以標準的廣播員語調,背誦了起來,還不是走動著,閑庭信步的樣子,“好了好了,可以了,后面在我們江西和福建之間,還是有好幾個偷運檢查木材的地方,我們蓋的章也不見得好使,你們首先爭取從南平那條路走,實在不行就繞道,看你們趕得急的“
陸巖知的母親立即如釋重負的,開始豎起苦來,“可不就是,那咋的,我們這是打從千里之外的蘭州來,要不是孩子她姥姥有事,我們也不得這連夜趕的,必然是要瞻仰這革命的南昌的,可惜只有下次了”,那年紀略長的中年人一看:這可是來自遠西的革命同志啊,這得好好好好招待一下,讓她們感受一下我們這邊祖國大家庭的溫暖不是!
于是他打電話向上級反應,結果就是歡迎各位蘭州的女性朋友,吃住南昌一日游。
并在有關資料上記錄了這么一個小插曲的事件:1974年,春寒料峭,革命的南昌,迎來了前往西沙海戰勝利一線的戰士親屬,這群來自兄弟一般蘭州革命一線的女紡織工人、女運動員、女教師、女學生、女司機,是千里迢迢,路過這里、去勞軍探親的親友團,雖然我們原本是想無論如何都要快一點幫助她們,盡快去往海戰前線,去與我們最偉大的戰士門相聚,但熱情好客的南昌人民,必須盡到革命的友誼,派出了一對一的精兵強將,讓她們全方位的感受新中國成立以來,我英雄的南昌之日新月異的建設成就和發展歷程...關于這段民間之間不經意的自發互動交流,我們向日報社發出了新聞通稿(此為備件檔,記錄人王某某)
是真誠的革命同志那樣擁抱后,蘭州這邊的女同志,包括陸巖知,又齊刷刷的鞠功致謝,才吃了拿了還帶特產的離開南昌城,陸巖知的母親,可是性情中人,流著眼淚,絕得好像總是對不住人家似的,而不停得給前來送她們的南昌小哥哥小姐姐,把離開蘭州著急慌亂中帶來的一布口袋大棗連著自個泡水的枸紀子,都給抓送完了,還不停的抱拳感謝。
然后就是,心情愉悅的,這一路的綠色山路開著,正是吉普車行駛的天堂啊,可不覺得困,好山好水好人和趣事多多的祖國山河...
第二天,當太陽升起在不知道到了哪里的時候,陸巖知,因為越開越順溜,不覺哼起了《茶花女》選段,直到幾個女的都說要在進城之前的山林里小解,陸巖知才停下車,一看外面正好有個道路界碑,這是到了,福建的光澤,這個夏商屬揚州、如今福建文化源頭、南平地區的光澤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