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哥哥今天好帥啊！”薰兒叼著糖葫蘆感慨著。
“我以前不帥嗎？”
蕭炎嘴賤似的一聲反問，給丫頭問得一陣沉默。
“就會欺負我……”
“開個玩笑嘛~”蕭炎又一次上手挼著薰兒腦袋。蓬軟又暖和。
至于加列奧么，早就被守衛拎著拖出去了。
三天兩頭的起事端，那些傭兵沒給他摁在巷頭圍毆一頓，那都是看在蕭家的份上，不愿帶來惡性影響。
“薰兒今天還算開心嗎？”
“那當然！”
薰兒捏著糖葫蘆四邊揮舞，一臉興奮，眼神都變得亮晶晶的：“蕭炎哥哥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帥……看看那個混蛋嚇成了什么樣子，差點就屁滾尿流了！”
“你呀~我是在問你玩的開不開心、盡不盡興。”蕭炎戳點著她的臉。
“唔……”
薰兒頓了頓，稍微歪著頭思索。
隨后便湊近了些，在蕭炎疑惑的目光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現在盡興了。”
蕭炎：？?
這丫頭，真的好奇怪哦……
“蕭炎哥哥以后打算做什么呢？”挽著胳膊走了走，薰兒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句。
以后？
蕭炎眨幾下眼：“這個啊…等我安排好家里事宜，就會試著出去闖闖。天高地闊，少年時分不去闖蕩一遭實屬可惜。”
“是么~”
薰兒點頭，沒問蕭炎這明面上的廢材該怎么保護自己。
蕭炎也沒再貧嘴的問一句‘怎么不擔心我。’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兩人對彼此之事就已經心照不宣了。
是人都有秘密嘛~
“那哥哥會去哪里呢？”薰兒看著頭頂夜空，一掛河流就橫在那里。
“哪里更精彩，就去哪里。”
“事后就會回到蕭家？”
“不然呢？”蕭炎覺得有些好笑，“這里是我家啊……游子終有歸鄉日。”
薰兒動作一僵：“那若是外頭有了牽絆，也會回來嗎？”
“會猶豫那就是因為不夠強大。”
蕭炎認真回答著：“如果是我，那就盡一切可能追求兩全。……但若是真要選一個…”
話到此處，蕭炎沉默一小會兒。
“我可能更會傾向于責任吧？承擔責任的同時竭盡所能。”
“這樣啊~”
薰兒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但很快恢復了點活力：“算了，不聊這個了！換個話題。”
“哦？那你說。”蕭炎由著她的來。
“嗯……我想想哈。”
薰兒背著手往前蹦出兩步，突然站定轉回身子：“蕭炎哥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暫時沒有。”
啪。
薰兒笑容微微僵硬，但心里卻莫名松了口氣。
雖然進度條還是個零蛋，但起碼只有她一個正在跑流程不是？
遲早有一天，勝利會落到她手上。
“那你所期待的那個人，她會是什么樣子呢？”薰兒已經準備好小本本了。
“緣分使然吧。”
蕭炎左思右想，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連個理想伴侶的形象都說不出來。
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很在意這些：“長久相處，相互遷就彼此依賴，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大體如此。”
得，看來不用記了。
薰兒默默合上心里的小本本。
照這樣子，這事還用想？她贏定了好吧？哪有人飯喂到嘴邊還能給餓死的……
“薰兒問這些干什么？你可還沒到該考慮人生大事的年紀。”
蕭炎拍拍她的腦袋，引得薰兒擺頭：“摸可以！拍多了我會變笨蛋的！”
“老爹的鬼話你還真信啊？”
“哇~蕭戰叔叔應該很喜歡聽到這句話吧？”
“……臭丫頭！你給我站住！”
兩人沿著街坊追逐打鬧，在變得稀疏的人流沖穿梭，四處拐著。
沿途人紛紛讓步，看著青春年少的背影感慨著昔日年華。
或者說，更多的是遺憾。
坊市活躍的多是傭兵，哪里有過恣意的年少時光，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拼殺或勞苦，只能在灰頭土臉的歸來之后，看看那些少爺小姐的歡快生活。
他們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或許只有哪天團里來個熱情洋溢的年輕美女活躍氣氛。
“蕭炎哥哥。”
跑累了，兩人就這么大大咧咧坐在臺階上。
薰兒微喘著氣：“如果你今后的人生都會是隨波逐流，順著別人去做，你會怎樣？”
“聽從內心。”
蕭炎捏著納戒：“我的心告訴我：若是責任使然，那就做到最好，莫要逃避。若是心緒使然，那就盡可能去追求，竭盡全力不為人生留下遺憾。若是他人逼迫，那就讓他等著看吧！
“哪怕我拼上這條性命，我也要磕壞他幾顆牙！
“我也一直將這些作為人生真理去奉行。”
“就像是那些小孩說的大話一樣！”薰兒突然笑了起來，前所未有的暢快。
“我本來也沒多大吧？”
蕭炎摸著鼻子：“我今年才十五歲，年輕著呢。”
雖然上輩子不計算在內就是了。
“呵……”
薰兒搖著頭，此刻的她像是徹底卸下了擔子，一反常態的隨性，沒了那股子束手束腳的感覺：“真的謝謝你……真的就像是哥哥一樣一直照顧我。”
“不謝一下我爹？”
蕭炎做出一副吃驚模樣：“喂喂…他可是天天念著收你當女兒的！要不是怕你爹不愿意，早就收你做老幺了。”
薰兒醞釀好的情緒突然卡了一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自然也要謝謝蕭戰叔叔啊！我那是話還沒說到他呢！”
真的，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樣。
薰兒曲腿抱著膝蓋，看著蕭炎繼續在那里故意搞怪。
也就只有拋開古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才能切實感受到‘家’的感覺。
嗯，凌影無罪。
雖然跟個老媽子一樣時時多嘴，引來幾次痛批，但薰兒還是打心底里感謝他的。
兩人地位因為種種原因固結成了主仆，可凌影付出的心血，遠比古元這個親爹更多。
她來蕭家的時候……當時才四歲吧？
薰兒摸了摸自己的手掌，曾經那只牽著她的手，那個觸感那個溫度，早就淹沒在過往記憶之中。
她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薰兒，我們回家吧。”蕭炎起身拍拍屁股。
對她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