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筆劃動紙張的聲音戛然而止。

李清霖停下了記錄，反復審視記錄文字，默讀三遍。

得益于點化靈根，身體全方面增強的緣故。

李清霖的記憶力也有一定增強，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的程度，但幾百字長短的小作文，讀幾遍還是能做到一字不漏的記憶。

如果李清霖猜測的不錯，隨著軀體‘仙化’。

他的大腦潛能也會逐漸開發出來，到時候什么記憶宮殿，甚至泥丸穴、神庭腦神通都會有。

屆時自己隨手在腦海里捏一個數據面板，來記錄自己乃至他人數據，也無需現在這般麻煩了。

“啪嗒~”

火輪轉動，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在火苗中快速化作灰燼，風一吹，便隱入塵埃。

做完這些，李清霖想了想，準備擴大一些自己的活動半了。

這七天時間，他的全部傷勢包括槍傷，都已經痊愈如初。

這個恢復能力，甚至堪比打破了人體極限，入階的秘武者了。

只是他穿著寬松的藍色大褂，幾乎連手指都遮住了，除了他自己之外，無人能發現。

“姨父去巡捕局幫我請了一個月的假，那我現在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借著療傷的借口，適應逐漸仙化的軀體，接觸這個陌生而危險的世界。”

李清霖簡單收拾了下臥室，將發型弄亂，再披了件外套，這才緩緩下了二樓。

……

老舊的自建房，樓梯扶手的欄桿已是銹跡斑斑，臺階也是狹窄粗糙。

有的地方，甚至有建筑材料拼接的痕跡，似乎是從其他樓房中拆下來的。

李清霖聽說，陽城是建址在一座災變紀元前的城市廢墟之上，所以方方面面，乃至一些建筑材料，都能看到災變紀元前的風格。

時近黃昏，店里的生意少了許多。

但卻又會冒出一群獨特的買家。

經常有人借著飯后散步的借口，順道來碟片店問問有沒‘那種獸血噴張’的碟片。

每當此時，姨母都會很高興。

然后從柜臺最底部，抽出一個不透光，裝了三分之二的紙盒。

因為這樣的碟片價格都會比普通CD稍高，且不用擔心退錢等售后問題。

好在陽城現在百廢待興，許多法律制度并不完善，傳播這種影像，也屬于民不舉官不究的。

看李清霖走下樓，正守店的姨母有些驚訝，連忙叫他上樓別受冷。

“沒事姨母，我就在屋里轉轉，我給你把飯菜熱在鍋里的，你快去吃兩口吧……”

在李清霖的勸說下，馬欣語見李清霖動作如常的模樣，這才點了點頭，麻溜的轉身上樓，先去了趟衛生間。

“有人買碟片你就叫我，我馬上就下來。”

守店的人，最怕離店的時候突然來客人。

然而馬欣語前腳剛走，就有客人上門。

“賀新年的，鬼片，香江武打，每個類型來兩樣，你這DVD是一片里面就壓縮有幾十部片子的吧？”

“你放心，一部管飽。這么早就買賀新年的了？”

“家里冷清，沒事放點喜慶的音樂熱鬧熱鬧……賀新年的怎么都是去年的？算了不要了，我放鬼片一樣的……對了，我看看那些碟片，進新貨了嗎？”

“上個月剛進了一批。”

“嗯行，就這些，你算算賬。”

碟片的價格記憶有些模糊，但李清霖稍稍回憶了下，塵封的細碎細節，紛至沓來。

李清霖頗為熟稔的算價后，用黑色的塑料口袋將碟片包好，送走客人。

說起來，由于近水樓臺先得月。

李清霖兄弟兩打小就看過不少影片了，什么飛天降頭邪術類型的鬼片，香艷女鬼，特工槍戰片，變異巨蟒入侵人類都市……

普通沾條封口的碟片，看完了就原封原樣的放回去，繼續賣。

有塑封的，只有眼巴巴的希望別被人買走。

只要時間長了，這種銷量不好的碟片，姨母也不介意讓兄弟兩拆封看了，反正還能找供貨商退貨……

至于那些限制級影片嘛……

呵，都是李清霖看剩下的。

想到這，李清霖猛地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他低下頭，看向某個位置，滿臉凝重。

恰時，店里的顯像管電視傳來陽城本地的夜間新聞。

“由于地鐵三號線地底發現災變紀元前的遺跡，故陽城計劃開通地鐵四號線，預計明年年底通車。”

“陽城落戶政策已全面優化，凡秘武者都可享受無條件落戶，家人優先安排工作等福利……”

“半月前的西部軍營兵變，導致長寧街部分街道受損，事情已經調查結束。經查，乃一名排長與秋梨原避難所中，不愿投誠歸降的邪神信徒狼狽為奸，誘騙部分士兵，舉行血祭。目前該排長、邪神信徒及嘩變士兵都已經被控制，擇日開庭審判。”

排長？

邪神信徒？

血祭？

新聞中的內容吸引了李清霖的注意力。

畢竟原身就是死在半月前的兵變中。

不過新聞就是真實經過藝術的加工。

李清霖潛意識里，不怎么信任新聞中通告的事件原因。

但想來，以陽城官方的力量，也不屑在結果上欺瞞民眾。

排長和邪神信徒，應該的確已經捉拿歸案了。

“我還沒茍著發育起來，兇手就已經落網了？”

李清霖可忘不了那道裹著煙火的槍聲。

雖然沒有親手報仇雪恨，但李清霖心底卻還是釋然了許多。

不過李清霖對于實力的渴求，變強的欲望絲毫沒有減弱。

畢竟他要是又倒霉的卷入這種無妄之災中……

“先立一個小目標，空手接子彈。”

李清霖心底暗忖道。

夜色漸晚，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不少人路過音像店，本想進來逛逛，突然留意到柜臺前的李清霖，不由得臉色微變。

意外、忌憚、厭惡、冷漠……

似乎發現李清霖沒死，是件極為意外的事情。

也就沒進店，如避蛇蝎的快速走遠。

這些，便是原身聲名狼藉帶來的后遺癥了。

對于他這個巡警，左鄰右坊厭惡大于敬畏。

某種意義上，還連累了姨母的音像店生意。

“姨母，賣的錢都在這，你數數。我去天臺逛逛。”

見姨母回到門面，李清霖果斷放棄了幫忙守店的想法，從柜臺后走了出來。

姨母接過錢，小心叮囑道，

“天臺風大，別靠近邊緣，累了就回屋。”

“我知道了。”

見李清霖走上樓梯，身影消失在拐角后。

馬欣語臉色的笑意沉了下去，轉身對比著貨架上的空缺，核實著錢款。

片刻后，她面露果然如此的神色，眸子陡然黯淡了下去，

“老二怎么又強買強賣，漲價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