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昏暗的房間內回蕩著一聲聲清脆的聲響，站在窗邊陰暗中的鳴人靜靜的眺望著伊魯卡等人離去的背影，時不時將手里的零食塞進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著。

畢業考試…

假如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將會是我勞碌一生的開始。

換是原本的鳴人一定會像是以往那樣開心的不行，期待著畢業，踏上夢幻多彩的忍者道路，朝著成為火影奮步前行吧。

可惜，現在是我。

我，陳鳴，只想要躺平，喜歡對不喜歡的人或事說不！

等會就找個機會，直接把腿打斷，找個半夜起來上廁所摔倒把腿摔斷的借口，直接躲家里一年半載豈不美哉！

很好，就這……

咚咚——

“鳴人，你睡了么？”

輕柔的敲門聲響起，將鳴人的思緒打斷。

猿飛日斬么？

現現在這個時間過來，是忍受不住想要親自過來詢問情況了么？

“對不起啊鳴人，爺爺是不是打攪到你休息了？”

揉了揉眼睛，做出疲倦困惑的模樣開門，看著站在門口穿戴一身標準火影工作裝、滿臉慈祥眼神關懷的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心中撇了撇嘴的鳴人禮貌回應：“沒有關系的，我還沒睡著，剛剛跟伊魯卡老師、鹿丸他們一起吃了頓晚飯，正躺在床上消化呢。”

深深的打了個哈欠，鳴人打開電燈，溫和笑著的望著。

晶瑩的蔚藍眸子泛著些許血絲，倒映出三代目衰老的面龐。

這孩子…是怕我擔心么？

明明已經睡著了，在聽見我的聲音還特意起來啊……

看樣子，我在鳴人心中的地位并沒有什么變化啊。

是真的長大了么？

銳利的眸子快速掠過，認真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鳴人，確定沒有從鳴人眼中看見任何的危險情緒，依舊如往常尊敬敬重的模樣時，三代目長呼一口松了口氣。

慈祥的眸光重掛眼簾，不顧炙熱手忙腳亂的摁滅手里的煙斗，將到嘴邊的煙氣強行咽下，做出一副避免煙氣吐出沖擊到鳴人的樣子。

沿著口鼻鉆出的煙霧繚繞，讓這位面露慈祥的老者顯得十分狼狽。

見狀，鳴人溫和笑笑錯開身子讓出過道，邀請三代目進來休息：“沒有關系的三代爺爺，二手煙什么的我這些年已經習慣了，您不用特意憋著，我知道煙癮上來時的痛苦的。”

“隔壁菜攤老板每天都會因為煙草被老板娘沒收哀嚎，天天看著的我知道憋著的難受的。”

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鳴人乖巧的給三代目倒上一杯溫水推到他的身前，一邊興奮的講述著隔壁老板與老板娘之間發生的事情。

說到興奮時，爽朗的拍擊桌面。

就像是兒孫朝著爺爺撒嬌般講述著往日見到的有趣事情，享受著來自爺爺關懷的注視。

這樣的表現，在三代目的眼中，正如以往的鳴人。

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雖然這三個月的時間里，鳴人在外界有著天翻地覆的改變，可在他的面前依舊是那個想要套取關懷與溫暖的孩子。

這樣的發現，讓三代目壓在心中的石頭放下。

“對了，三代爺爺這么晚您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講到興起的鳴人突然停下，疑惑的望著雙手交叉在鼻梁前安靜傾聽的三代目身上。

閃閃發光的眼中充滿了親昵、敬佩。

這樣的目光讓三代很是愉悅舒適，不著痕跡的滿意點頭，輕輕開口：“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三個多月沒來看你了，爺爺有些擔心你過的不好過來看看。”

眸光一閃，低垂著腦袋的鳴人抬頭，露出溫和的笑容：

“我過的挺好的啊，跟以前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該餓的餓，該渴的渴，該停水停水，該斷電斷電，一周依舊要吃壞肚子倆三天，每天依舊是被人厭惡討厭丟垃圾…哦，除了沒有人攔下我毆打外，大概一切順利吧。”

“……”三代目愣神的看著。

明明嘴上說著令人心痛憐惜的話語，可青澀的面龐上卻掛著張燦爛真摯的笑容，好似冬日時的暖陽，溫暖、柔和、明媚、燦爛，深深的映入人心當中。

隱約間，三代目似乎看見了道熟悉的面龐一閃而過。

“對不起，鳴人，是爺爺沒有照顧好你，讓你遭受這樣的痛苦啊。”三代目收回眸子，不著痕跡的擦去眼角滑落的淚珠，歉意開口。

“沒事的，我早就習慣了。”鳴人無所謂的擺擺手，端起溫水就是一口。

“那些事情，爺爺會讓人去處理的…”頓了頓，三代的語氣一轉：“那什么，爺爺最近聽說你放棄想要成為火影的夢想么？”

呵，正題終于來了。

心中冷笑一聲，鳴人咧嘴露出尷尬的表情：“嗯，是啊三代爺爺…我長大了，已經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成為火影的，畢竟村里沒有一個人會喜歡一個怪物成為他們的領袖吧。”

嘿嘿笑著。

鳴人將身體的重力全數壓在身后的椅背上，摸著臉上胡須狀胎記：“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我應該就是曾經破壞村子的那只妖狐吧，村里人也是因為這個才那么討厭我的吧！”

“我知道，爺爺您一直不愿意回答我的原因，是害怕我知道真相后崩潰吧。為了避免我一直追問，每次我去找您都會被您攔在外面……”

真是敏感啊。

居然根據周遭人的話語與反應就大概的推測出來了真相。

鳴人這孩子，真的長大了啊。

不過……

看著解脫般笑著的鳴人，三代目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渾濁的視線緊盯著鳴人的眼睛。

欣慰自己這些年的作為干的漂亮，就算遭受那些遭遇眼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與不甘。

可也十分的心悸。

因為在鳴人的眼中，除了此刻解脫般的自嘲外，還有著看不清的平靜，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清澈，又漆黑。

這樣的眼神…難道真的像團藏說的那樣么？

鳴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三代目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吸一口煙斗，當冰冷的木質煙嘴塞進嘴里時驟然醒來，臉上的愁容松解露出慈祥的笑容望向鳴人，手掌輕輕的搭在鳴人的耀眼的金發上。

不過沒有關系，只要我在鳴人心中地位不變。

那么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鳴人，那你告訴爺爺，你之后想要做些什么么？”

“嘿嘿～”不好意思的蹭了蹭三代目的手掌，鳴人露出期盼的目光：“能夠有吃有喝，不再受到村子里的厭惡與唾棄，做著我自己喜歡的事情好好的過完這一生……可以的話，能夠娶上幾個妻子，過上老婆熱炕頭的生活也不錯～”

“你在想屁吃呢！”我還想過上這樣的生活呢！

嘴角微抽，猛的握拳將鳴人從幻想中打醒的三代目，看著捂住腦袋淚眼闌珊的鳴人無奈嘆息，擺擺手起身離開：

“好了，爺爺不打攪你休息了，到夢里幻想去吧！”

“是～是～”

懶洋洋的望著三代離去的背影，直到房門合攏。

摁下電燈開關，懶散躺著的鳴人像是沒有骨頭的咸魚深陷進沙發的柔軟之中。

透過窗縫鉆進的微風吹動窗簾，屋外昏暗的月光透過縫隙照射在鳴人的臉上，呈現出忽明忽暗的模樣。

一半柔和微笑，一半平淡如水。

都是千年的狐貍，心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