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余妙正搖晃著溫乾手臂撒嬌:“奕葉姐命好,能獨占乾哥寵愛。但我不是,只能聽話懂事來討巧呀。”
我被細光閃得頭暈,湊近看,她手腕處戴著的手鏈正是五周年紀念日時溫乾送我的同款。
原來。
我臨死前,拼命護著的手鏈不過是他隨手買的同款。
為了它,我五根手指被硬生生掰斷。
十指連心,哪怕痛得嘴唇直哆嗦我也沒松開。
不知道溫乾見到的時候,會不會笑我傻?
溫乾并沒有否認她的話,只是跟著點了點頭:“可她不懂得珍惜。”
說完,便摟著余妙坐回了位置。
余妙想喝酒,他側過頭輕聲叮囑:“過兩天不是你的小日子嗎?現在就別瞎折騰了,免得到時候又得送你去醫院。”
她聽完,吐了吐舌頭,聲音嬌俏調皮:“這你都記得,好吧,全聽乾哥你的。”
我看著他們郎情妾意,心底又酸又漲,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一直以為溫乾是個粗心的人。
在一起五年,我花了四年的時間才讓他記住我的小日子。
甚至記住的不是我痛經的日子,而是“掃興”日子。
每次我強忍著疼痛推開身上的他,他就會嘟囔一句“掃興”,然后下床離開。
渾然不管身后痛得直冒冷汗的我。
而他認識余妙不過短短一年多,卻能如此體貼到位。
大概,這就是偏愛的模樣。
吃飽喝足,溫乾叫來司機送他們回去。
車上,余妙睡下。溫乾握著手機,抓了抓被風吹得凌亂的頭發,視線停留在我和他的聊天界面。
我:“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當面聊聊。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我在過去會所的路上,今晚我們必須見一面。”
過了許久,溫乾才回我:“現在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又在鬧什么?”
可我再沒回信息,那時我已經遇害,手機也被歹人扔到一旁。
溫乾盯著聊天界面,猶豫半響。
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敲下幾個字:“不是說來找我?”
他思考了幾秒,把這句話刪除,重新敲下一句話發送:“還沒鬧夠?你人呢?”
信息發送出去,他又死死盯著屏幕看了幾分鐘,直到眼睛酸澀也沒等來回信。
他看起來有些不安,翻了翻聯系人,找到我的生活助理——小芳。
正準備打電話過去。
余妙醒了。
他當即關了手機屏幕,佯裝出剛清醒的樣子。
不同于人多時的嬌羞,獨處下的余妙更矜持了些。
她小聲開口,眼神里藏著期待:“乾哥,今晚你還要來我家嗎?”
溫乾皺了皺眉,眼中竟然閃過一絲不悅。
余妙顯然很懂察言觀色,飛快表達:“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這會奕葉姐還在氣頭上,你現在回去免不了吵一架。”
“我是很喜歡乾哥你,可我從來沒奢望從你這里得到回饋。”
“我只是心疼你,想盡辦法讓奕葉姐懂得多珍惜你。因為在我心里……你真的值得擁有全世界最好的愛。”
說到最后,余妙低下頭,難過得像是要哭出來。
溫乾看著她出神,眼中掠過一抹懷念。
他將她輕擁入懷,耐心安撫著,一如當年對我。
他們距離越來越近。
我捂著刺痛的心口。
不明白死了為何還要親眼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
嘴唇即將碰觸的一刻,溫乾緊急剎車,推開了滿臉春意的余妙。
余妙一臉尷尬,落荒而逃。
溫乾坐在車里,一臉陰郁,并沒起身去追。
我感到很意外。
這不是他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