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躲在暗處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出來。”南照從桌上拿起她隨身攜帶的長劍,‘嘩’的一聲,劍身被取出,一道金屬亮澤閃爍在房間里。
“你這孽障,自己死了不要緊,還要來害我。虧我還可憐你,現在看來你真是十惡不赦,該下十八層地獄!”
南詔拿著長劍警惕地看著有些昏暗的屋內,一副隨時要做殊死搏斗的模樣。
“該下十八層地獄?”黑暗里的聲音突然有些失落,用一種可憐的語氣問道。
南照并不覺得他可憐,反而覺得這只是他的奸計。好讓她重新可憐他,相信他,繼而他才好對自己痛毒手。
“裝什么可憐,你若不是存心想害我,何故嚇我,還一直跟著我到這里來。說,你到底有何目的,不然我定會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南照說起這話來心里底氣也漸漸多了起來,畢竟自己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何故要任由他任意妄為。
一人一鬼就這樣僵持著,人不肯退讓,鬼也不愿意退讓。
不知過了許久,黑暗里逐漸走出一個長發披肩的男子,正是邢文。他一身素衣,面上棱角分明,看起來就像是個畫里走出來的人一樣。
他緩緩走到南照五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怎么如此倔強?難道就不能服一下軟嗎?”無奈的口吻似乎有些責怪她的意思,可是明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呀!
南照撇過眼不看他,冷冰冰地回道:“你這個鬼,好端端地為何總纏著我不放?難不成你還想借我的身體還魂不成?我告訴你,沒門!”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但并沒有惹來邢文的不快。他雖然是鬼,但是他現在卻比以前做人的時候厲害多了,飛檐走壁,無所不能。他越來越喜歡這種狀態了。
可是輪到和南照說話的時候,他又故作可憐。
“我只是太孤單,不想一個人守著那件屋子了。”邢文垂首,面露可憐之色,加上他向來孱弱的身子,這一段話說起來,真的讓人很難不信。
可是這番話聽在南照耳朵里,卻根本不起作用。
南照眼神凜冽,直舉長劍,尖銳的劍頭直指邢文的胸口。
“你這番鬼話還是說給別人聽去吧,我是不會信你的。你有冤有仇都不關我的事,趕緊給我離開這里,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這番話說出來氣勢很足,若是邢文還在世,那定是灰溜溜地跑了。可是現在他不是人了,是鬼。他還需要怕這種根本傷不了他的東西嗎?
南照原本以為只要言辭犀利,邢文就會離開。可是卻發現,面前這個曾經哭哭啼啼的邢文卻面露玩味的笑容,并且步步緊逼。
她忍不住慌了起來,“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叫人了。”
邢文卻滿臉痛苦地回道:“姑娘為何這般怕我?我只不過是想找個人陪陪我,過些日子我想起來怎么去地府,我定不會繼續叨姑娘。”
“但姑娘卻對在下忌憚萬分,在下覺得既然如此,只能讓姑娘看清在下的決心,姑娘才會答應了。”
他說話不緊不慢,腳下卻步步靠近。眼見他的胸口就要被利劍刺透,南照狠心閉上了眼睛,讓自己不再心軟。
邢文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東西根本傷不了他,難道她根本不知道嗎?
南照緊緊地咬住嘴唇,狠心地上下舞動她手里的長劍,只要他離開就行,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鬼了。
長劍在南照手里輕巧地飛舞著,她的身子輕盈,四肢纖細,邢文覺得她還真是有兩下子。
悄然飄至她的身側,邢文壞心地對著她耳邊吹了口氣,嚇得她渾身一抖,手上的劍都快抖掉了。
“姑娘,小心。”邢文在她身邊喊道,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地上,伸手扶住她的細腰。
南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不出來你做鬼了越發膽大了,這種輕薄的事你也做得出來!真是色膽包天!”
說著她側身推出邢文的懷里,雙眸越發冰冷。她舉著劍二話不說就沖他刺了過去。
邢文盯著自己的手,臉色也有些尷尬,他只是出于好心不想讓她摔著了,雖然是有些失禮,但他也不是真的心有不軌之意。
他飄然躲過長劍,緊張地說道:“姑娘,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方才本來只是開個玩笑。”
可是正在氣頭上的南照哪里管這些,只管如何能把他打跑。
兇狠的一劍刺來,邢文眉頭緊鎖,飄然躲過。一劍不成又來一劍,邢文心頭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若是真的覺得我不好,那我以后盡量少來就好了。”他不得不做出讓步,不然這個倔脾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消氣。
鋒利的劍不曾停下,南照對他的鬼話早已產生免疫,她才不信,這家伙會這樣輕易離開。
邢文也急了,這個姑娘看起來冷冷清清,卻不料是個實打實的牛脾氣,怎么就沒有一點其他姑娘那樣的賢良淑德,真是個奇女子。
一人一鬼你來我往地上躥下跳,鬼倒是不累,人卻有些力不從心。
邢文看著她臉色不佳,躲在桌子后面,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要不我們好好談一談吧?再這樣下去你就快累垮了。”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南照就生氣,她還從未被人氣成這樣過。
邢文實在不想繼續和她糾纏,索性隔空奪取她手里的長劍,免得再生禍端。
南照手無寸鐵,加之體力不支,滿臉怒意地往邢文在的地方沖去。
難道還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