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袁通跟著長平公主、袁承志幾人端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些在校場上比武斗劍的劍客。

雖然這些人使出來的劍招看起來真的稀松平常，武力也不怎么樣，他自忖自己隨便一劍就能了結(jié)他們。

一旁的長平公主瞥見他的神情，自是從其中看到了那份不屑一顧，不由笑道：“前輩是看不上這些人？”

她見袁通擺手否認，搖頭笑道：

“前輩用不著否認，這里到底不是大明，根本就沒有那么多可以稱道的劍客，前輩你覺得他們不怎么樣也正常～”

聞聽此言，袁通倒也不否認自己的看法了，只是換了個話頭，問道：“那你覺得大明誰的劍法能排名第一？”

這個問題他是真感興趣的。

他也是真想知道，自己的劍術(shù)拋卻世界能級以外，到底算是什么水平。

“額～”朱媺娖一時倒是真被問住了，她目前也只是剛剛踏入二品“神脈”境，根本沒辦法做出一個真實的評價。

真要讓她說，也就只能說出個常人認為的排名來，明顯參考價值不大。

“要不心澄大師來回答這個問題？”朱媺娖看向一旁的心澄和尚。

她自己搞不太清楚。

這位可是先天境界的存在，怎么也能對天下劍客品頭論足一番了吧！

心澄和尚聞言倒是一愣，不成想這兩位說著說著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袁通倒是附和起來，笑道：

“心澄大師，你乃是當世少有的先天武者，對此還是有一定發(fā)言權(quán)的。”

心澄和尚無奈地笑道：

“什么當世少有？”

“不過既然前輩還有公主你們想知道，那貧僧就淺談一下自己的拙見。”

一旁的袁承志聞言，也豎起了自己的耳朵，他倒也想知道，自己的師尊“神劍仙猿”在這位心澄大師心中能排第幾。

……

見長平公主幾人靜坐聆聽，

心澄和尚笑呵呵道：“這天下第一劍嘛，自然要當屬那位泰皇上帝了。”

“莊子有言：‘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云，下絕地紀。’”

“泰皇上帝擁有這等令天下誠服的天子之劍，自是無可爭議的天下第一。”

得，說了這么半天，全是一堆對那位穿越者老鄉(xiāng)的馬屁，也是絕了。政治素養(yǎng)這么高，你怎么不去當官呢？

袁通心底一陣無語。

本以為這和尚會有什么高見，結(jié)果上來就先來了一堆馬屁，也是沒誰了～

“至于這天下第二劍嘛，”

心澄和尚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xù)笑著說道：“就當屬那位在華山派后山隱居的令狐劍圣了～”

“令狐劍圣？”

袁通心中一動，令狐沖嗎？

“華山派后山？”

長平公主一臉恍然，心道：“原來我在思過崖遇到的那位老前輩，就是百年前的那位華山劍圣令狐沖嗎？”

袁承志更是驚呼起來，道：

“師祖還活著？”

心澄和尚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傻小子，一臉無語道：“廢話，你家?guī)熥姹任疫€小兩歲呢！貧僧都還活著，他自然也還活得好好的了～”

“嗯，也不一定。”

說到這里，他自言自語地盤算道：

“這位當初和那位泰皇上帝搶女人沒搶過，本就受了不小的情傷，后來因為‘東煌天妃’的事，又受了次重創(chuàng)……”

“說不定如今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

他倒也沒避諱，絲毫不顧身邊有袁承志和長平公主在，道起這些往事來。

恍神自語過后，他搖了搖頭，道：

“不管怎樣，這位有著昔日五岳劍派的劍法在身，再加上獨步天下的獨孤九劍，只要不死，就是天下第二劍！”

果然是令狐沖！

袁通心中暗道，這令狐沖倒也是有意思，居然跟他的老前輩風清揚一樣，也成了隱居思過崖的老怪物了。

至于心澄和尚說的，令狐沖跟那位泰皇上帝搶女人，他倒不以為奇。

開玩笑，他們口中所言的“泰皇上帝”可是穿越者啊！所以，那是令狐沖跟那位“萬壽帝君”嘉靖皇帝搶女人嗎？

分明是那位穿越成嘉靖皇帝的老鄉(xiāng)，在搶令狐沖這個主角的女人！

怕不是除了那位東方白，

原著里的什么任盈盈、岳靈珊、儀琳乃至曲非煙、藍鳳凰……，也都讓這位老鄉(xiāng)一股腦全收入后宮去了。

袁通思量間，

心澄和尚還在繼續(xù)品論天下劍客。

“說到第三位嘛，”

心澄和尚笑了笑，道：“不才貧僧自認為劍法天下第三，還是沒問題的！”

他收斂笑意，鄭重道：

“我這一生先為儒，于陽明先生座下參悟心學至理；再為道，于武當山中枯坐三十年，悟得真武道意；后為佛，參禪打坐數(shù)十載，了悟禪機，終悟得‘三教原來一理同’的道理。”

“雖然劍法于我而言，不過殺生護道的器具，但我想，我若自認天下第三，想來諸位同道是沒有異議的。”

明明如此豪言，

卻被他以如此毫無波瀾的平常語氣說了出來，就好像理所應(yīng)當一般。

可這一刻，

竟沒有一人覺得這話放在他這個骨瘦如柴的老和尚身上，有什么違和的。

哪怕是袁通，這一刻也生出想要與他比試一下劍術(shù)，看看這心澄老和尚使的劍法，到底有什么獨到之處。

他也明白了“心澄”二字之意。

心澄心澄，

不過“此心光明，亦復(fù)何求”罷了。

看似他一生從儒從道亦從佛，可真回過頭看，他其實一點都沒有改變過。

這是何等難得之事？

面對幾人的敬重神色，

心澄和尚恍無所覺，繼續(xù)說著自己對于大明劍客的品論見解：

“這第四位，就是袁居士和公主殿下的師尊，那位‘神劍仙猿’了！”

“他既有著一顆玲瓏心，又有著一顆無暇劍心，假以時日，未嘗不能超越其師，成為新一代的華山劍圣！”

對于穆人清的評價很高嘛！

袁通心中暗道。

不過他倒也沒覺得心澄和尚說的有問題，這穆人清就值得這樣的評價。

尤其從原軌跡來看，在令狐沖將華山派給折騰得近乎滅門的情況下，穆人清卻重新將華山派發(fā)展到天下第一門派的地位，可不就是有著一顆玲瓏心嘛！

而他自身卻也沒被門派耽誤修行，同樣也是天下第一高手，有著“神劍仙猿”的稱號，這在武俠世界怎么也擔得上一句無暇劍心的評價了。

只能說，

相比岳不群，令狐沖收了個好徒弟，比他師傅收的徒弟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