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請你們吃夜宵。”劉明旺整理了下膠卷，姚培芳也忙完了，換下了白天穿的那身可以凸顯身材的黑色背心，換上了一身灰色女士西裝，帶著劉明旺和管仲奇上了車。

劉明旺做副駕駛，管仲奇坐后座，他出來玩的時候買了個模仿，劉明旺和姚培芳說話的時候，就低頭猛轉魔方。

“怎么樣，今天累不累？”

“拍照不累，交流起來蠻辛苦。”劉明旺說道，“藝術生不好帶吧？”

姚培芳嗤笑出聲：“怎么，藝術生和你們文理生差別很大吧。”

“的確有差別，他們比文理生更早熟，也更愛慕虛榮。”劉明旺說道，“不過這也是正常現象，你的學生大多都是立志進娛樂圈的。這個圈子沒時間讓他們慢慢成長，很多人二十歲出頭就在名利場了，早熟的人才能活得下來。”

姚培芳又笑了，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嗎？我在笑，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早熟？要不是你臉嫩，誰會覺得你是個十六歲的男孩？”

吃完夜宵后，劉明旺和管仲奇回了賓館，這次依然是姚培芳送他們回去，在經理憤怒的目光中回了房間。

“你先去洗澡。”劉明旺說道，他的確有點累了，從早上開始忙活到現在，困意已經要涌上來了。

管仲奇走進浴室，不到三分鐘又裹著浴巾，牙齒打戰(zhàn)地走了出來：“阿旺哥，放不出熱水啊。”

“知道了。”劉明旺皺了皺眉，下了樓。

經理正坐在大廳看著電視，看到劉明旺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的房間沒熱水，怎么回事？”劉明旺問道。

“我哪里知道？你又沒交房費，能睡覺就不錯了，想洗熱水澡的話花錢去外面……”

“嘭！！！”

一聲巨響，把經理嚇得一激靈，劉明旺一腳把木質柜臺踢出了一個窟窿。

經理剛想抗議，一只大手就直接扣住他的天靈蓋，緩慢但卻非常有力地將他的臉牢牢地摁在柜臺上。

劉明旺把嘴湊過去，用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道：“我今天……很累。所以沒什么耐心。我現在回房間等你五分鐘，如果五分鐘后不來熱水……我就再下來一趟……明白了嗎？”

經理的牙齒有些打戰(zhàn)：“鍋爐房燒水要時間的……十……十分鐘行嗎？”

劉明旺放開了他，一句話沒說，轉身上了樓。

也就五六分鐘的樣子，來熱水了，劉明旺洗完澡后，身體剛一貼到床上，就瞬間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劉明旺和管仲奇睡到十點鐘才緩緩起床，昨天宵夜吃得太頂，兩人也沒什么胃口，也沒吃早餐，洗漱一番就來到了明星學校。

今天再補拍幾張棚拍照，拍攝的前期工作就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不用把底片帶回廣州沖洗，姚培芳會在本地找個暗房洗照片。

不然的話，帶回去沖洗，一來一回，光寄件就要花掉好幾天，馬上就要到開學季了，他們要盡快制作出宣傳冊在中學附近分發(fā)。

然而劉明旺這邊的工作也不太順利，燈光忽然出了一點問題，檢修設備花了一點時間。

學生的狀態(tài)也不好，有幾個今天來拍照的學生昨天晚上偷嘴喝酒來著，導致今天的臉整張都出現了浮腫，鏡頭里顏值大打折扣。

或許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太大區(qū)別，但是姚培芳這個甲方肯定是特別敏銳的，劉明旺也不敢糊弄，直接叫了姚培芳過來說明情況。姚培芳一過來看見水腫得像豬頭一樣的學生，氣到腦殼冒煙。

等一切都解決好以后，又到下午四五點了，估計今天又回不去了，還要再住一天。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拿著一個白色信封，走過來遞給姚培芳：“姚校長，昨天的照片沖洗出來了，您看看。”

“呀，這么快。”姚培芳接過信封，拿出照片，一張張地仔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滿意地點頭。

“不錯，非常不錯，拍得很好。這些照片都洗一個備份出來，然后交給負責宣傳工作的姊妹，讓她們盡快做出一版宣傳冊出來。”

“已經給她們了，現在正在做。”

“你們這里可以自己制作宣傳冊嗎？不用去找廣告公司么？”劉明旺問道。

姚培芳說道：“我們有自己的廣告工作室，招生淡季的時候也靠做廣告來賺錢的。”

“這樣……”劉明旺想了想，“我可以去看看嗎？”

“哦，當然可以，我?guī)闳ァ！?

之所以說是工作室，是因為規(guī)模較小，也就一間辦公室，兩三個人，估計也做不了什么大型廣告。

劉明旺去的時候，一個戴眼鏡的大姐正在摳圖。

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摳圖，就是拿一把美工剪，將照片上的人物和想要的元素剪下來，粘貼在紙上進行復印。

幾乎就是手工作坊式的工作流程。

劉明旺看到這個場景，微微有些驚訝，但沒表現出來。

劉明旺已經習慣了三十年后的生產工作方式了，所以看見這些比較復古的東西，難免一時有些不習慣，但是在他的記憶中，這個時代做圖文，幾乎都是這樣“原始”的方式。

劉明旺的想法是，等影樓的資金充足了，延伸出一個廣告公司，或者成立一個廣告部門。宣傳還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一個有宣傳能力的部門，不僅可以宣傳公司的主營業(yè)務，它自己也有盈利能力。

但是看到這么一個小作坊，劉明旺的想法微微有些改變。

姚培芳看到劉明旺微微皺眉，說道：“我們學校不是賣消費品的，沒法把產品賣到五湖四海去，所以工作室的規(guī)模就沒必要很大，能夠在本地宣傳就可以。”

“的確是這樣。”劉明旺點點頭，聽到打字聲，轉頭看向辦公室里的唯一一臺計算機。

打字員正在錄入文檔，是宣傳冊上的文案，用的是WPS。劉明旺想了想，問道：“你們不用圖文軟件嗎？”

姚培芳似乎沒有理解劉明旺的意思，指了指正在打字的文員，“這不是正在用嗎？”

“我說的不是文檔，而是用來做圖的軟件。你們不用嗎？”

“這個我不太懂……吳姐？”姚培芳看向戴眼鏡的大姐。

眼鏡大姐也放下剪刀，看向劉明旺：“什么軟件？我之前在廣告公司做了五年，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PS……photo shop，你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