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漬
- 1993回轉人生
- 司馬圭
- 2343字
- 2024-05-21 18:00:00
火車開至常平站,緩緩停下,火車上的人一窩蜂地涌出。
沒多久,警察就將這些人全部帶走了,老溫也亮了身份——廣州市局刑警支隊的隊長,溫楷仁。
“溫隊長,你沒事吧?”當地的派出所所長親至。
“我沒事,沒有受傷,嫌疑人呢?有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沒有,這幫人活著沒價值,死了倒會給我添麻煩,這次真是多虧您了。”
“多虧了見義勇為的老百姓,那幾個小伙子呢?”
“哦,在那邊。一會兒還麻煩您跟我去做個筆錄。”
“嗯。”
火車已經被乘警們拉起了警戒線,溫楷仁走進餐車,劉明旺和管仲奇面對面地坐著,正吃著方便面。
看到這副景象,溫楷仁都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后問向列車員,“方便面誰給他們的。”
“小個子說餓了,大個子要買的。”列車員說道,“不過我們沒收錢,這是英雄,吃個面算什么,我們還送了兩根火腿腸。”
溫楷仁看著劉明旺,臉上的血漬還未干,剛砍過人,就若無其事地吃東西,真的是……
“阿旺哥,你好威!”管仲奇忍不住夸贊道,“我看見你沖過去,還以為你死定了,沒想到你把那個劫匪打得像個爛芥藍!”
“運氣好罷了,多虧是個蛋散,萬一要是個高手持刀,我才是真的死定了。”
“阿旺哥,我看你好像會功夫。”
“會一些。”
“你的功夫叫什么名字?”
“形意太極拳。”
這時溫楷仁走了過來,“怪不得,原來是個行家,你的功夫是邊個教你的。”
劉明旺抬頭看著他:“我阿爺。”
“你阿爺是武師?”
“在部隊里學過功夫,當過兵,打過戰。不過已經去世了。”
“你是廣州人嗎?”
劉明旺點點頭。
“我問你一件事。”溫楷仁在劉明旺對面坐下,管仲奇趕緊端著面往里面挪了挪。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你穿的是警用腰帶。”
溫楷仁點了點頭,這在他意料之中。
“那,你怎么知道那個人是劫匪,偽裝成普通乘客。”
“我不知,我猜的。”
“怎么猜的。”
“那個人恨不得半分鐘看一次表,看上去精神高度緊張,明顯是有事要做,而且劫匪走過去的時候,兩個人故意回避眼神交流。當然,最終還是他扛不住心理壓力,忍不住對你出手,我才能確定的。”
“你很擅長觀察別人。”
“還可以,只是閑得無聊,就多看了兩眼,我們這個車廂還是挺多古怪的。”
“是嗎?那你還看誰有古怪?”溫楷仁問道。
劉明旺想了想,然后說道:“還有一個女人,穿著長袖襯衫的。”
“她有什么問題?”
“大夏天,明明熱得流汗,卻穿著長衫,或許是個老道,胳膊上有針眼,所以要用長袖遮住。”
溫楷仁想了想,“一會兒我去證實。”
“嗯。”劉明旺點點頭,“但這只是我的猜想,我不愛自作聰明,如果你不問,我不答的。”
劉明旺說著,繼續吃了口面,管仲奇則仰頭喝起了面湯。
溫楷仁看著這二人,越看越覺得不真實,明明剛剛才發生了搶劫傷人的流血事件,這兩個少年卻好似什么都沒看見,依然好胃口,連面湯都喝得精光。真像是土匪窩里出來的。
溫楷仁沒再問什么,而是在二人吃完面后,帶二人去當地派出所,分開做筆錄。
做完筆錄后,派出所所長找到溫楷仁:“溫隊,沒有什么大問題,劉明旺初中剛畢業,準備上高中,父母一個在制片廠,一個在出版社工作,家世清白,沒有任何犯罪記錄。”
“高中生?”溫楷仁咋舌。
“嗯,我也挺意外,年紀這么小,看見持刀匪徒不懼不怕,比我們受過專業訓練的很多警員都要強得多,而且問他問題,對答如流,有條不紊。本來走個過場就可以,但是忍不住多問了他幾句話,生怕他有問題。不過的確似乎只是個普通中學生,只能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有壞鳥也有神鳥,多虧了高考讓這些年輕人有事情可做,不然搞不好放出去就要搞出人命。”
“另外一個呢?”見所長話有點多,溫楷仁忍不住打斷問道。
“管仲奇,這個……父親拐賣人口,走私,現在正在特區坐監。”
“這次他們去探監的?”
“不是,他們是去給特區一個明星學校拍照的,是一個女的請過去的,我剛剛打電話確認了,確有其事。”
“明星學校?”溫楷仁問道,“那個女的是叫姚培芳么?”
“是嘅是嘅,是叫這個名字。溫隊你認識?”
溫楷仁嘟囔:“這么巧……”
從做筆錄的辦公室出來以后,劉明旺又見到了溫楷仁,說道:“溫隊長……可以這么稱呼您吧?能不能讓我借用一下你們的淋浴間么?我想換身衣服,渾身冒腥氣啊,走在路上貓都多看我兩眼。”
劉明旺攤開雙手,無奈地道,匪徒濺了他不少血。
溫楷仁回頭看了眼所長,所長道:“去我們的警員宿舍洗吧,那里有淋浴間。不過冇衣服可換。”
劉明旺給了管仲奇五十塊錢,讓他重新買一身衣服回來,管仲奇接過錢就去買東西去了。
劉明旺剛打算離開,溫楷仁又在背后叫住了他。
“對了,你說的那個你覺得可疑的女人……”
“點?”
“我們調查了,她冇問題,手臂上冇針眼,也冇追過龍。只是最近身體不舒服,中醫讓她多穿些發汗。”
“這樣啊。”
“你這次猜錯了。”
“很正常啦,我又不是福爾摩斯。能答對一題就很了不起了,走了先。”劉明旺擺了擺手。
過了一個多小時,劉明旺和管仲奇才重新從派出所走了出來,劉明旺換了身衣衫,看上去煥然一新,兩人有說有笑地,就要往車站走。
溫楷仁坐在派出所旁邊的腸粉檔的座椅上,看著他們,心中想道:挑,當差人的好材料。我二十多歲的時候都沒這種心理素質。
然而沒走多久,一輛豐田就開了過來,一個女人有些焦急地從駕駛座走了下來。
“阿旺!”
劉明旺轉頭望去,笑道:“芳姐,你怎么來了?”
“你有沒有事?”姚培芳道,“聽警察說,這次在火車上的劫匪,就是上次搶我的那個?他有沒有傷到你?”
“怎么會,上次他做不到,這次也不行的啦。”
溫楷仁這時也走了過去,姚培芳看到溫楷仁后,說道:“仁哥,這次阿旺會不會惹下麻煩,那幾個人會不會要報復他?”
溫楷仁擺了擺手,“放心啦,這就是個犯罪小團伙,冇組織的,內地又不像香港,還有字頭。這次算是一網打盡了,就算不打靶,坐監也要坐到死。”
接著,又掏出來一張紙條,遞給劉明旺:“給你。我的傳呼機號,你這次也算救了我,如果冇你幫助,我免不了要挨一刀,如果以后有需要幫忙,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