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鷸蚌相爭,漁翁難當亦要當
- 明末:人在遼東,請大帥赴死
- 因意外而意外
- 3378字
- 2024-05-12 20:00:00
然而袁崇煥不愧是個缺心眼的人,即使差點被刀劈死,依舊不依不饒。
其能被千刀萬剮凌遲而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但凡在朝中能多幾個朋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場。
這不,剛被劉興治救下,袁崇煥就打算繼續開口,
汪翥見狀,再也顧不得禮節,攔在他的面前,企圖讓他少說點話,
“自如,少說點吧!”
因為汪翥看到毛文龍的臉已經被氣成驢肝色了。
可惜,錯付就是錯付,他袁都督做事,豈會在乎他人眼光。
將汪翥推開,袁崇煥面對毛文龍極其難看的臉色,毫不畏懼的上前,
“毛文龍,你個老不死的,竟好意思娶那陳思雨做小妾,你說你還要不要臉?她可是你部下陳繼盛的女兒,才年方二八,你比他爹還大好幾歲,知不知道什么叫廉恥?”
袁崇煥這話,顯然打臉的不止毛文龍一個,若是滿朝文武在這里,只怕一半臉都要打腫。
一束梨花壓海棠,在這個時期,是極其有面子的事情,尤其是東林黨人,更是熱衷于于此。
其中最有名的當屬秦淮八艷的柳如是嫁給那東林黨魁首錢謙益這六十歲的老頭,那一句水太涼即使是現代,也令無數人嗤笑。
果然,底褲被袁崇煥給揭開,甚至還被狠狠踩上一腳,毛文龍氣的幾乎要失去理智。
“姓袁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來人,給我殺!”
一聲暴喝,毛文龍朝著袁崇煥沖過去,卻又被沈世奎緊緊抱住了。
“大帥,冷靜!冷靜啊!”
掙扎了好幾下,見實在無法掙脫,毛文龍憤恨的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提起來,“沈世奎,你一直攔著我做什么!袁蠻子欺我太甚,老子今天決不罷休。”
沈世奎面露難色,苦澀道,“大帥,他們人多,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毛文龍順著他的手指,這才發現劉興治與謝尚政拔刀護在袁崇煥和汪翥面前,同時還有兩名兵丁,而他這邊,除了沈世奎,身后的兩名兵丁像是沒看到一樣,根本無動于衷。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
面對毛文龍的怒斥,秦墨手下的兩名兵丁根本無動于衷。
兵是東江的兵,但他這東江總兵卻指揮不了,這讓毛文龍開始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而這時,秦墨與陳繼盛先后從外面走了進來。
兩名兵丁對秦墨恭敬行禮,
“少爺。”
秦墨對兩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拍了拍肩膀,
“嗯。辛苦了。”
轉過頭,看到毛文龍臉色很難看,顯然非常不悅,秦墨卻面色如常,笑道,“義父,為何如此生氣?”
毛文龍冷笑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看了兩名兵丁一眼,
“連本大帥的話也不聽,毛墨,你的手下出息了啊。”
秦墨卻罔若未聞,打哈哈道,“義父說笑了。”
這種不輕不癢的姿態讓毛文龍的眼中再次閃過一絲不悅,但他并未直接表現出來,而是問道,
“毛墨,你剛剛去哪里了?有杰怎么還沒到?”
“義父,有杰將軍有事,暫時來不了。我剛剛在命人為諸位大人準備午膳。”
毛文龍眼眸再次微縮,看著秦墨緩緩點頭,
“毛墨,你有心了。”
有心了這三個字他咬的很重,秦墨笑了一笑,環視一周,看到神情緊張的袁崇煥等人,突然開口道,
“義父,不知道哪位是袁督師?可否為孩兒引薦一下?”
毛文龍微微一愣,瞇了下眼,接著立刻熱情的拉著秦墨的手來到諸位將軍面前,
“諸位同僚,這是我的義子毛墨。”
接著對秦墨和藹道,
“毛墨,快去見過諸位大人。”
秦墨聽到毛文龍絕口不提自己救了他的事,只提自己是他義子,心中已然明白他已產生忌憚。
“東江鎮千總秦墨,見過諸位大人。能見到名震遼東的諸位大人,乃卑職的榮幸。”
話音落下,毛文龍臉色鐵青了起來。
他稱毛墨,結果秦墨自稱秦墨,這不就明擺著告訴別人,秦墨并不是他的心腹。
而汪翥不愧是人精,眼神一轉,突然問道,
“秦千總,此次上山我等并未看到過你,你又是如何上來的?”
秦墨面露微笑,拱手一拜,“山后路途甚是陡峭,因此來的不免有些晚了。但甚好,及時救下父帥。”
汪翥與劉興治對視一眼,突然面色凝重了起來。
山后是海邊懸崖,他們作為將領自然視察過那里的地形,而正因為是懸崖,他們才放松警惕,沒想到秦墨竟然從那里爬了上來并救下了毛文龍。
而袁崇煥本來還高傲的抬頭,聽到這句話也緩緩看向秦墨。
袁崇煥只是做事固執,又不是白癡,自然能聽出一些弦外之音,當下與汪翥不免痕跡的對視一眼,開口試探道,
“秦千總年紀輕輕,竟有此膽識,本督師甚是欣賞,可愿來本都督麾下當一名游擊將軍?”
袁崇煥明目張膽的挖墻腳讓毛文龍心中怒不可遏,但同時也逐漸意識到局勢并未在他的掌控之中。
于是,毛文龍來到秦墨的身側,左手放在秦墨的肩膀上,露出親密度樣子,笑道,
“這就不勞袁都督費心了。我剛才已經告訴秦墨,待回到皮島,封他為帳下的游擊將軍。”
袁崇煥此刻覺得有些奇怪,作為毛文龍的敵人,他可以說相當了解此人。
為了引毛文龍上鉤,他特地與毛文龍會談了三次才出手,就是抓住他驕傲自大的性格,而毛文龍現在的樣子,哪里有剛才一絲一毫的霸道。
當下,心中疑慮更甚。
秦墨此刻選擇暫時按兵不動,他已經打出了自己的信號,他相信這這些家伙一定聽得懂,畢竟這里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貨色。
而汪翥在秦墨說話的時候早就開始觀察四周,剛開始他以為如今的局勢早已在毛文龍的掌控之中,然而從兵丁的態度,毛文龍的轉變以及秦墨的話語,他明顯嗅到了名為翻盤的契機。
‘這個秦墨,可以拉攏。’
這是他得出的結論。
對著袁崇煥使了個眼色,汪翥和顏悅色的笑道,
“唉,袁督師說笑了,一個小小的游擊將軍,哪里配得上秦千總。本官覺得,以秦千總的年少有為,當個參將就很合適。對吧?”
在汪翥的眼色之下,袁崇煥也是立刻配合著改口,兩個老奸巨猾的人,在這一刻無形中達成了一致,那就是拉攏秦墨。
只要能拉攏到,那局勢又會再次逆轉,哪怕今天殺不死毛文龍,也可以平安脫身,同時得到東江鎮。
至于官職?說實話,遼東的將軍真的不要太多,就東江鎮都已經泛濫成災了。
“不錯,汪將軍說得對,本都督剛才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秦千總沉著穩重,年紀雖輕,卻已有大將之風,當個參將的確都不為過。不知意下如何?”
千總,是六品官職,而游擊是五品銜,至于參將,則已經是三品高官。
雖說遼東的參將不少,但都是立下汗馬功勞或者有人脈關系,而像秦墨這么年輕就當上偏將的,屬實是少之又少。
顯然,袁崇煥是下了血本了,為了拉攏秦墨,開始不計后果。
秦墨嘴臉揚起微笑,身體立刻動了一下,接著緩緩向下,準備叩首謝恩。
他的動作很慢,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感覺到他身體的離去,心中既憤怒,又恐懼,他似乎感覺到什么東西在向身體外離去。
陳繼盛在毛文龍身后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秦墨從始至終都未提出他的想法,但眼前這群叱咤遼東的高官卻不得不拉攏他,而他也一步一步的在接近人臣的制高點。
跨越無數人用時間與生命換來的榮耀,權勢的階梯。
‘唉。’
心中一聲嘆息,他為秦墨敢揮水摸魚的勇氣感到敬佩,但他卻又為少年的自以為是而感到悲哀,
‘你當真以為,漁翁,會這么好當嗎?’
“等等!”
毛文龍抓住了秦墨下墜的肩膀,死死抓住。
此刻他心中已有決斷,那就是先不惜血本離開這里。
微不可聞的看了一眼把守住門口的兵丁,他看向秦墨的眼神越發和藹,但陳繼盛跟隨他這么久,已然很清楚,毛文龍的心中,早已布滿殺機。
一眾朝廷大員,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左右,又豈會甘心。
“秦墨,以前是本帥沒發現你的能力,是本帥的錯,既然眾位大臣都慧眼識珠,認為你有大將之風,那本帥回去后就奏請陛下,封你為定國將軍,擔任本帥的副將,這下你可滿意?”
副將,從二品。
到了這里,官職上基本是升無可升,而這官職也不是隨便就可以給的,顯然還需要朝廷的任命。
然而,口既然開了,那自然是要取得秦墨的信任,因此毛文龍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從腰間取出一塊虎符,“毛墨,這是本帥的兵符,有了它,你就可代替本帥調動東江鎮的兵馬。”
虎符玉佩,行色墨綠,是毛文龍的象征,眾人沒想到毛文龍為了拉攏秦墨,竟然這么舍得。
然而只有東江鎮的人才懂,毛文龍調兵根本不用虎符,他靠他這張臉就夠了。
秦墨嘴角的笑容越盛,幾乎溢于言表,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接過虎符,并叩謝道,
“多謝義父看重,毛墨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刻,他又自稱毛墨了,而他低頭的嘴臉卻異常冷漠,哪里有絲毫的喜悅。
毛文龍嘴臉抽搐了一下,看到跪伏在地上的秦墨,眼睛微微瞇起,但下一秒卻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將其扶起來,“墨兒,快起來。你對義父有救命之恩,不說小小的偏將,就是這東江總兵,未來也是你的。”
秦墨緩緩起身,笑容再次恢復,甚至全身都微微顫抖了起來,顯的非常激動。
“多謝義父。”
這一刻,眾人都看出了。
秦墨分明是一個貪慕權勢的小人,是一個一朝得志,就得意忘形的人。
而小人得志,一步登天,自然就會特別猖狂。
“來人啊,將幾位大人給我綁了,任憑大帥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