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榜魁首，以及親傳弟子權限，已為你刻入完畢，持續三年。

萬仙球每月會向你發放相應的俸祿，你可以隨時領取，宗門的某些設施，也會給予你相應的使用權限，以及折扣，你可以隨時查看。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都會根據你的修為上漲，而逐漸增加。

所以，當你突破修為后，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進入萬仙球，讓你的信息更迭，這樣才不會損失每月俸祿。

現在，若你沒有其他事的話，可以退下了。”

白眉老者祖師的話語，如云霧一般，聽不真切，顯得很縹緲。

可若細看他神情的話，卻發覺，他眼簾低垂，眸光并未望向蘇清平，一幅無喜無悲的生冷樣子。

像是......

刻意保持著這般距離。

蘇清平再次接過，已經刻入權限成功的鎏金令，抬起頭，臉龐浮現怔怔之色，像是在回想著什么，有些猶豫，有些掙扎。

但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又最終輕嘆口氣，閉上了。

只是恭敬的行了個禮，輕聲道：

“是，祖師...”

隨即，便扭過頭，往門外走去。

“你想說什么？”

白眉老者祖師，如云霧一般的縹緲聲音，忽然響起。

他雖并未望向蘇清平，但神識籠罩之下，蘇清平一舉一動，都盡入他眼底。

他只是....

不想去看，蘇清平神似故人的那張容顏罷了。

蘇清平原本邁向大門的步伐停駐了，臉龐上那絲猶豫之色，越來越明顯，像是想說什么，又不敢說，不說又怕不甘心，說了又怕逾越的極度糾結模樣。

“但說無妨。

可是沒有信心，三年后，再站在我面前？

放心，這任務并無懲罰，若你沒有本事，便當此間之事從未發生。”

白眉老者祖師眼眸微蹙，終究還是抬起頭，望向了蘇清平的背影。

蘇清平深深的嘆了口氣，扭過身，雙手抱拳作鞠，邊行著禮，那帶著絲絲顫音的聲音，邊緊接響起：

“清平雖碌碌無為毫不起眼，但也從未怕過艱難險阻，幸得宗門，祖師垂青，給了這次機會，我又怎會懼難？

之所以彷徨猶豫，是因為清平有一言，在見到祖師的第一眼時，便一直潛藏在心中，不知是否能言。

說了怕逾越，不說又怕錯失這次機會，后悔終生。”

蘇清平的話帶著顫音，但正因如此，才充滿了真摯。

他像是生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此流失，前功盡棄一般，在頓了頓后，便再次開口：

“祖師.....

雖然很唐突。

但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想到了我曾經在家中，對我很好的一個長輩，給了我一種，真的非常久違的親切感。

我想問...沒事的時候，我能再來拜訪您嗎？”

短短的幾句話，像是耗盡了蘇清平的勇氣，讓他的臉頰忐忑的有些紅潤。

沉默。

令人窒息的良久沉默。

白眉老者祖師，便這么靜靜的望著蘇清平。

盡管什么都沒有說，但那金丹期所帶來的絕對修為壓制，也讓人如履薄冰，心生寒意。

但蘇清平依舊如初，保持著忐忑的神情，眸光緊張的望著白眉老者祖師，甚至能看到一點點失落和后悔。

他的心中，極度的冷靜和清明。

若此事達成，哪怕白眉老者祖師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借助經常拜訪，自身也可以扯虎皮，拉大旗，受益無窮！

若未成，他的年紀，便是最好的護身符。

12歲的少年年紀，再怎么早慧，也應當有一些獨屬于少年的‘沖動’。

這謀劃，因為建立在猜想上的緣故，成功幾率渺茫......

但卻絕對安全！

在沉默良久后....

無喜無悲的縹緲云霧聲，輕輕響起：

“今日逾越之言，我便當未曾聽過。

你走吧。”

聽到此言，蘇清平眸中的緊張，化為了失落，但還是強行收斂了起來。

恭敬的拱手行了個禮：“是清平逾越了，謝過祖師。”

隨后，毫不猶豫，干脆利落的扭頭往大門處走去。

但......

在蘇清平拉開大門，一只腳踏出之時，那無喜無悲的縹緲云霧聲，頓了頓，又再次響起：

“若是你三年后，能再次以魁首的身份，站在我面前。

或許，你可以再問我一次。”

.........

走出大門，行走在供奉殿與屋外的路上，蘇清平臉頰微紅，一幅心愿達成，亢奮的少年樣子。

但心中，卻是似笑非笑。

這個賭，賭對了。

那個渺茫的猜測，被精準的壓中了。

只不過，金丹畢竟是金丹，數百年的閱歷，人生經歷，注定是不會太過于感情用事。

他也深知，哪怕什么都不做，他的名聲，亦是一種利益。

所以，他不會與一個服用了狂仙丹，使用了聚煞陣符，寄生蠱，未來潛力喪盡的小小練氣一層修士來往。

但他依舊給了一次機會。

能不能把握這個機會呢？

若是三年后，蘇清平已百藝仙體，練氣四層修士，魁首的身份，再次站在他面前，那這機會，便算把握住了。

若是少了任意一個條件，那便只是笑談。

這種關系，雖然摻雜了利益考量，卻起碼比千傀真人的師徒身份，要來的更加純粹。

世上那么多事，哪有不摻雜利益關系的呢？

人性本身，就是自私的啊......

起碼，這位金丹祖師，還依稀有些情感注入在這件事上，這顯得十分彌足珍貴。

因為，這意味著，蘇清平可以在與白眉老者祖師來往的過程中，拿自身絲毫沒有損失的‘情緒價值’，來充當一部分籌碼，來交換更大的利益。

‘自身進去那么久，若是所料不差。

身為金丹之女，見多識廣的紀野，應當已經抵達，并將自身如何突破練氣一層的老底，給揭露了吧？’

蘇清平內心思索著，緩緩踏出供奉殿，燦爛的陽光揮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頰上。

眸光所致...

原先低著頭，不敢正視他的人群，毫不客氣的用冰冷的眸光凝視自己。

一雙又一雙的眸子，滿是冰冷，厭惡，流淌著仇視和憤恨。

蘇清平坦然迎著這些敵視的眸光走了出去，臉龐似笑非笑。

‘有的幫手，可以利誘之。有的幫手，可以情驅之。

而有的時候，縱使是仇人，亦可以仇驅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