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靜悄悄下床,憑著身體記憶摸黑拿起刀,湊到了門前,透過縫隙往外瞄。
趁著月光,并沒在院子里發現翻進的敵人,那應當就是在更外面了。
也就是一墻之隔的街道上,甚至可能正縮在自己墻角下伺機而動!
他看向其他屋子,打算叫起別人幫忙,卻發現梁三喜的房門微微開著,與自己睡前最后一眼,印象里的緊閉情況不一樣。
他也發覺了?
他怎么不叫人?
李烈趕忙把視線轉移,在院子里搜索,果然看到一個人影正隱蔽的蹲在墻角陰影里,手里小心握著刀,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雜物。
果然,梁三喜的體質點比他要高,反應也更快,更靈敏,至于其他人.......
李烈搖了搖頭,悄悄推開了門,依靠自己在輕風步上的微薄造詣,小心的朝著靠近一些,朝對方示意。
梁三喜發覺后,一雙眼睛露出驚訝之色,朝他比了一根手指在嘴邊示意噤聲。
李烈點頭回應后,二人繼續偷聽這外面的動靜,隨時做好戰斗準備。
“前面那條街位置好,就沖他們下手吧,一會盡可能多殺人,打出我們黑風山的威名!”
“是,三哥。”
說著,一陣微弱的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
黑風山的土匪!
但聽起來目標不是我,還好。
等人稍走遠了點,李烈松了口氣,上前沖梁三喜小聲問道:“梁大哥,你知道什么嗎?”
后者苦笑一下,不確定的回道:“黑風山的土匪性情兇暴,最近和縣里一直起沖突,興許是來撒氣的吧。”
這也太猖狂了吧,連縣里都不安全了........
梁三喜看著墻外月亮猶豫了下,最后咬了下牙,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李兄弟,土匪兇悍,既然他們不是沖醫館下手,那我們按職責不必搭理,你快回屋吧,熬過這一夜就當什么都不知道。”
李烈聽出不對,趕緊問道:“那你呢?”
梁三喜苦笑一聲,毅然道:“他們要去前面一條街生事,那有我一個相好,我不能坐視不管,咱們有緣再見。”
說完,他身形一動,貓一樣近乎無聲的翻出了墻,就這么不見蹤影。
梁大哥為人處世成熟老練,關照后輩,厚待同事,到了關鍵時刻,相好受到了危險也沒膽怵,真是個可靠的男子漢啊!
李烈駐在原地感慨一番,無奈搖搖頭,回到屋里
——穿上了自己的外衣。
他猶豫了下,又找來兩塊大小不一的黑布,一個蒙在口鼻處,一個蒙在去了刀鞘的制式長刀上。
梁三喜是個厚道人,照顧他不少,更沒請求他一起涉險,這種危急關頭,至少要出去幫忙報一下官吧。
自己的實力如今較幾天前又已經大幅提高,就算真遇到幾個土匪,自保能力還是有些的。
李烈緊隨其后,也是利索的翻出了墻,雖然輕功的造詣不如梁三喜,但全力控制之下,動靜依舊微弱。
清風拂面,空氣清涼,月光幽幽的照在街面鋪蓋的石磚上,大街空曠,兩排商鋪民居門窗緊閉,街道的盡頭黝黑一團,難以視清。
剛直起身,看著眼前這一幕,李烈突然呆在原地不動,陷入了沉默。
不是因為發現某個敵人守株待兔,而是........
他媽的縣衙在哪?
光想著幫一些忙,現在才反應過來他連縣衙在平安縣城里哪個方向都不知道啊!
大喊大叫提醒這個想法第一時間被排除了,引起恐慌后,恐怕局勢會更糟。
我找個人家闖進去讓幫忙,或者就干脆再縮回去?
李烈一咬牙,尋思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了,于是警戒著四周,小心的靠近了目標區域,打算再見機行事。
他藏在陰影里,盡可能的深入了一段距離,終于遠遠看到了三個持刀的土匪身影,但眼睛掃遍,也沒發現梁三喜。
怪了,看起來也不像干過一場,他在哪,是沒跟上還是跟了其他人?
李烈深知自己身上有黑風散的味道,要么遠遠看著,要么就要趁敵人還沒發現就暴起制服。
他蓋著陰影又接近一些,躲在一個安全的拐角,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白天見看過這家人出入,就一個女的,長得老白了,胸脯也大,嘿嘿。”
“嘿什么,時間就給了那么點,你再快還能盡興?”
“嘿嘿,難說。”
你他媽的........
聽著充滿惡意的污言穢語,李烈臉都黑了。
見著他們開始分散行動,其中一人就翻進去要行兇,自己也握緊刀,抓住時機跟上。
獨居女性,姿色不錯,位置也對,這有可能就是梁三喜的相好。
沒想到最后還得是我來出手,這叫什么事。
李烈心中腹誹,小心湊到了土匪身后。
那家伙還掛著猥瑣的笑容,打算翻墻進去,可能是淫蟲上腦,完全沒有發覺五米外躡手躡腳的李烈。
去死吧你!
李烈抓住時機,猛的撲了過去,半路扯開黑布,月光下亮出一抹寒芒。
噗嗤!
依靠強大的體質,以及碎石手帶來的雙臂力量加強,李烈雖不通刀法,但這一刀出奇利索,輕易砍下了那名土匪的腦袋。
一顆死人頭飛向了半空中,平滑分開的脖頸處鮮血隨之噴涌而出。
直到死,李烈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長相如何,體質幾點,也不關心。
一名敵人已經死了,并且造出了一些動靜,他不待人頭與殘軀摔在地上,已經再次沖向另一名距離相近的土匪。
此刻腎上腺素大量分泌,精神奕奕,一雙眼眸在月光的映射下,甚至有些亢奮。
試了手后,他感覺自己好像過于謹慎了,這些家伙似乎很好殺!
“鐵狗!?”
兩名正打算入門行兇作案的土匪聽到動靜,下意識地轉過頭,便看到了自己兄弟血如泉涌的倒下,一顆高高飛起的腦袋上滿是茫然。
以及另一個突然跳出來沖向自己,長刀重斬,氣勢洶洶的生人。
怎么回事!?
一名土匪身體沒來得及反應,心里還想著最后一個又驚又怒的念頭。
下一息,眼前被刀身攜著的寒芒一晃,脖頸又涼又癢,他的腦袋也跟著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