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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破皮關(guān)

“轟?。 ?

今夜的戎州,并不安寧。

其實(shí)今晨的朝霞便早有預(yù)示,這雷、這雨,從響午持續(xù)到深夜。

鄭三兒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瓢盆大雨傾灑而下,他卻不敢作半分停留,亦不能脫去衣裳擋雨,顯得狼狽不堪。

外面的人,都說入了趙二爺府中奴籍的鄭三兒是走了狗屎運(yùn),從此吃住不愁不說,甚至?xí)r不時(shí)能領(lǐng)些賞錢,將來說不定還能說上一門親事,延續(xù)香火。

可這其中辛苦,只有鄭三兒自己知道。

就好比這次,主家半夜來了興致,使喚下人去買那勞什子猛藥。

如此大雨趙府下人有誰愿意出門?

若被雨淋壞了身子,算誰的?

于是眾人推諉之下,這門差事落在了剛?cè)脍w府不久的鄭三兒頭上。

死死護(hù)住懷中猛藥,鄭三兒可不敢讓雨把這藥給淋了。

就這么點(diǎn)藥,竟要二兩銀子!

天可憐見,他前些日子自賣其身,也不過才得一兩銀子...

這天殺的世道!

啪!

將注意力放在懷中藥上的鄭三兒一個(gè)不慎,踩到了水坑,泥水四濺,污了褲腳。

又行了幾步,同樣的腳步濺水身自身后響起。

啪!

“我身后有人?”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在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濺水聲后,鄭三兒感覺后脖頸忽然一涼,似乎有人正站在他的身后,對(duì)著他脖子吹了一口陰風(fēng),令他渾身打了個(gè)寒顫,目光有些驚恐的連忙回身看向身后,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興許是我想多了。”

鄭三兒不再也敢多想,只是腳下步伐再度加快。

可忙中總會(huì)出錯(cuò),一不留神,他又一次踩到路面水坑...然后,啪!

不一會(huì)兒,留在身后原地的小水坑,又一次響起腳步濺水聲。

鄭三兒有些害怕,幾乎是以奔跑的姿態(tài),行走在街道。

然而,啪...

他再次踩到水坑。

身后再次響起那索命魔咒般的聲音。

啪!

鄭三兒徹底慌了,也顧不上懷中護(hù)著的藥,放開膀子玩了命般向趙府的方向跑去。

可是,跑得掉嗎?

一道驚雷響起。

‘轟??!’

閃電照亮了漆黑的街道,鄭三兒忽然感覺雙肩一沉,驚慌回頭,卻見自己的肩上,竟多出一雙爪子。

......

張戍淋著雨,行走在望武坊通往古槐坊的道路上,他要前去赴約。

他沒有帶傘,只帶了一把刀。

這刀,是他從鏢局取得,取這刀的目的,是為了救人、殺妖。

在意識(shí)到吳叔的老婆孩子皆是假的之后,張戍本不想再多管閑事。

能篡改人記憶的妖物,不是他現(xiàn)在能夠?qū)Ω兜摹?

于是,他拒絕了‘吳嬸’的邀約,并選擇留宿于鏢局。

方寸鏢局是允許鏢客們留宿的,也樂意與此,只是少有鏢客愿意留宿,畢竟大通鋪的硬板床,哪能比得上窯姐的軟玉溫香。

可躺在大通鋪之上的張戍,卻發(fā)覺自己怎么也睡不著。

有些事兒,不去做,不心安。

很快,他到了。

砰、砰!

張戍敲響了吳叔家的房門,出來的卻不是吳叔,而是‘吳嬸’。

“你來了?”

吳嬸眼含秋波,媚眼如絲。

“他呢?”

“睡了?!?

“會(huì)醒嗎?”

“醒不過來了,你想在他身邊做?”吳嬸說這話的時(shí)候,笑得很開心。

“可以嗎?”

張戍也是笑著詢問,可還未等話音落地,便見他抬手沉肩,一抹白色匹練悍然斬出,刀鋒斬碎空中落下的點(diǎn)點(diǎn)于地,直指吳嬸脖頸。

感受到長刀洞穿血肉的觸感,張戍將手一擰,隨后拔出長刀。

血液四濺,混雜著雨水向低處流去。

“啊!”

這是‘吳嬸’的哀嚎聲,她顯然沒有預(yù)料到張戍會(huì)突然出手,這也絲毫不奇怪,畢竟以往也不是沒武者意識(shí)到不對(duì)勁,可往往只要菩薩出手,即便是先天武夫,也難逃記憶被篡改,宛若提線木偶般,任她蹂躪。

一只手捂住脖間傷口,吳嬸用幾乎可以稱得上哀求的目光,望向房內(nèi),可還未等她有下一步動(dòng)作,又是一道刀光斬開雨幕。

上次讓這妖怪逃脫,張戍便長了記性,因此,這一刀不可謂不快,就連空氣也為之嗚咽。

一顆美人頭顱飛起,隨后在空中變幻,最后,這顆頭顱竟變成了一顆狐首,砸落在地。

看來,她是一只狐妖。

一道白光自狐妖尸體上浮現(xiàn),鉆入張戍體內(nèi),與先前野豬的那道白光不同,此次的白光,凝練了許多。

而隨著白光入體,一行大字于張戍腦中浮現(xiàn)。

【斬殺不入流狐妖一頭,獲得基礎(chǔ)詞條:熱血沸騰!】

體內(nèi)血液在此刻沸騰,宛若大江潮起,又好似萬馬奔騰。

無須練功,體內(nèi)便生出滾滾熱流,這滾燙如巖漿般的熱流流遍全身,皮膚迅速泛紅,極速升高的體溫令張戍雙眼通紅。

好在空中有冷雨滴落,冷熱交替之際,每一次呼吸之間,都能涌出滾滾白霧。

張戍強(qiáng)忍不適,操縱著血?dú)馍⑾蛑苌砥つw筋膜,細(xì)密的油脂、汗水從皮膚上分泌,將本就被雨淋濕的衣服與皮膚貼的更加嚴(yán)絲合縫。

一道轟鳴自體內(nèi)傳出,頓時(shí)只覺無比暢快,就如同炎炎夏日熱到快要發(fā)瘋之際,喝到一口冰涼的酸梅湯。

成了!

雖說修行尚淺,但他依舊知道,自己的皮關(guān),成了!

然體內(nèi)那沸騰的氣血尤未平息,但張戍卻顧不上這么多了。

一步踏出,帶著體內(nèi)洶涌血?dú)猓瑥埵麄€(gè)人好似一尊兇神般,撞向屋內(nèi)。

“哇——”

嬰兒啼哭響起,張戍確是不管不顧,抬手一刀對(duì)著嬰兒啼哭聲的方向斬去。

當(dāng)媽的死了,你這當(dāng)兒子的,也跟著去吧!

只見血光一閃,啼哭聲戛然而止。

一道面帶怨恨的身影漂浮在半空,從其幾乎透明般的身子來看,或許用鬼影二字更為恰當(dāng)。

這便是吳叔那便宜兒子。

就在鬼影升空的當(dāng)下,一縷縷透露著幽森陰冷的黑氣自房屋角落飄起,源頭正是那尊詭異的黑面觀音。

張戍在其之上,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必須要避開這黑氣!

看了眼同上次一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吳叔,張戍咬了咬牙,橫刀沖了上去。

鬼嬰欺身上前,黑氣也在屋內(nèi)蔓延開來。

死亡的陰影籠罩而來,忽地——

轟??!

雷光大作,在這聲驚雷之下,那黑影以及鬼嬰竟憑空消失。

墻角神龕里所供奉的觀音神像上,生出一道道細(xì)密的宛若蜘蛛網(wǎng)般的裂痕,隨后崩塌,

突生變故,張戍定下腳步,向屋外天空看去,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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