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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福子是我養在長樂宮的一條小狗,平常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逗它玩,雖然跳脫,但從不亂跑。

入宮這么久以來,這是它第一次不見了。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瞬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我顧不上云芷的刁難,起身向蕭凌決告辭。

然而等我出門一打聽,才知道阿福一早就被人捉了去,現在說不定早埋在哪個角落里。

至于抓狗的人是誰,在我的再三逼問下,宮女們才哆哆嗦嗦地吐出實情——

說是云老夫人入宮,阿福對著叫喚了幾聲,云夫人覺得聒噪,就叫人綁了。

云夫人……

我聽了這話,扭頭就往坤寧宮走,可坤寧宮大門緊閉,任憑我怎么敲,都沒人來開門。

直到最后,一輛明黃色的轎輦停在我的面前。

看到蕭凌決,我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可還沒等我把事情說清楚,卻被蕭凌決冷冷打斷。

他說云芷發了高燒,我大半夜前來叨擾,是不想讓她安生養病嗎?

我盯著緊閉的宮門,第一次覺得百口莫辯。

事發突然,我怎么可能知道云芷生了病……

偏偏在這個時候碰上了前來探望的蕭凌決。

蕭凌決漠然地道,一只狗而已,死了就算了。

他說,阿錦向來識得大體,怎么現在為了一條狗,連事情輕重都不知道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疏離的厭棄。

自那以后,蕭凌決幾乎再也沒有來過我宮里,倒是夜夜宿在云芷那里。

幾乎所有人都說,貴妃失寵了,皇上心中摯愛是皇后娘娘。

就算小桃刻意不說,但那些流言還是傳到了我的耳朵里,滿宮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瞞著也沒有什么意思。

我找回了福子的尸體,它那樣小,在太監的棍棒下活不到我去救它。

它的身體血跡斑駁,漂亮的毛發打成了結,我抱著它,心中酸澀至極。

蕭凌決可能都忘了,我養福子,就是因為他的一句話。

他說不能隨時隨地地陪著我,若是我有個孩子,那就能替他陪著我了。

可是懷孕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自入宮后,什么臟活累活都做過,再加上長期受折磨,身子早就虛空了。

為我診治的太醫說,若是想懷孕,至少要養個三年五載。

因此,我特意挑了一只小白狗陪在我身邊。

可就是這樣小的愿望,也被云芷一棒子打死了。

小桃伏在我身邊哭,說云芷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會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那天我敲門的聲音整個后宮都聽見了,她只用稍稍松口,就能救回福子的命。

可她沒有。

像十歲那年的逃亡一樣,她明明可以告訴大夫人還有我這個妹妹,但她選擇了無視。

可我沒有別的辦法,在宮中生存的經驗告訴我,我要活,只有低聲下氣這一條路。

事情的轉機是在我和云芷同時被診出喜脈。

這個孩子來得意外,我還沉浸在震驚里沒回過神,坤寧宮就傳來消息,皇后也懷孕了,而且算著日子,比我還要早一個月。

兩宮同時懷孕,這自然算天大的喜事,而且,好巧不巧,剛好趕上了我的生辰。

小桃喜滋滋地說,皇上一定會來的。

我心中雖然沒底,但還是隱隱有些期待,終于,到了晚上,蕭凌決難得擺駕長樂宮。

我伺候他寬衣喝茶,蕭凌決接過茶盞,看到我未施脂粉的臉,稍稍一頓。

自他登基以后,便想盡辦法給我治疤,但是幾乎用盡所有方法都沒能消去我臉上的傷痕。

他自覺愧疚,總是盯著我完好的那小半張臉出神,說,若是沒有這道疤,我們阿錦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我寬慰他說,傷疤而已,皇上不必傷懷。

話雖是這樣說,但從那之后,我就開始苦練化妝技術,直到臉上那道疤變成很淺很淺的一道痕跡。

幾乎每一次見蕭凌決,我都花了很大力氣遮蓋那道疤。

而診出喜脈后,我依著醫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用胭脂水粉。

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宿在長樂宮里,所以自然快忘了我原本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別開目光,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就看見一個面生的太監走進來,低聲向蕭凌決說了句什么,他豁然站起身來。

我心中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霍凌決轉頭對我說:

“皇后病了,我過去看一眼。”

想了想,他又放軟了語氣,帶著安撫的口吻:

“晚點我再來看阿錦,好嗎?”

“可是……”

我張了張口,到嘴邊的挽留最終沒有說出口,只能目送他匆匆離開。

小桃都急了,問我為什么不留住他,明知道云芷是裝病的呀。

我喉嚨發苦,說,連你都看出來她在裝病,蕭凌決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跟隨他數十載,從未見過他那樣急迫的神色。

明明我與云芷同時懷有身孕,可他的目光卻只落在一個人身上。

包括我的生辰,他甚至都不記得。

我盯著銅鏡里落寞的自己,第一次覺得臉上的疤是如此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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