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那些混混們被嚇得四處逃竄。
裴家老二,不就是裴時修嗎?
我正想著,那人靠近我,朝我伸出手。
“起來吧,我帶你回家。”
“不用。”
我像只不肯見光的老鼠,一直躲在黑暗處,不愿被人看見如此狼狽的樣子。
“我自己可以回家,謝謝。”
那人離開后,我在小黑屋里發現了他落下的半塊玉佩。
從那之后,我便認定了,裴時修就是我的蓋世英雄。
好不容易盼到裴家人來喬家作客,我拿出早就寫好的情書,紅著臉塞給裴時修。
然而,裴時修的視線卻掠過我,落在了喬妍妍的身上。
他與她眉目傳情,而我不知好歹地夾在中間,像個小丑。
裴時修在離開前,將祖母給的翡翠手鐲送給喬妍妍。
當天晚上,我被罰三天不許吃飯。
喬妍妍看著餓得面黃肌瘦的我,眼神里盡是嘲諷。
“不過是個撿來的野種,還敢妄想嫁給裴時修?”
人總是在餓的時候最清醒。
經由此事之后,我明白自己和裴時修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是踩著七彩祥云的蓋世英雄。
但我終究不是仙子,我不過是活得如同螻蟻一般的下等人。
直到裴時修出了車禍,變成植物人,裴夫人上門說想履行當年的娃娃親,給裴時修沖喜。
喬妍妍百般不愿,跟父母哭訴了三天三夜,才終于將婚事推到了我的頭上。
“喬若楠,你不是一直肖想成為裴太太嗎?這個機會,我讓給你了。”
我就這樣嫁進了裴家,沒有婚禮,沒有洞房,只有醫院里濃重的消毒水味。
裴時修到底是我日思夜想的人,我手中攥緊了那半塊玉佩,眼里含淚。
“時修,我沒有爭搶,妹妹不愿嫁過來沖喜,是我把你救好的。”
我雖不如喬妍妍那般就讀貴族學校,但我的藥理一直都是頂尖的好。
被喬妍妍霸凌排擠的那些時日,我曾經去過寺廟問佛,問我為何一生坎坷。
寺廟的大師見我可憐,每每耐心開解我,教我如何醫人醫己。
若不是靠我這一身的醫學知識,裴時修怎么可能一夜見好?
然而,裴時修滿心都是喬妍妍。
“你這個毒婦,一個字都信不得,我要和你離婚。”
我被裴時修用領帶牢牢綁住,他正準備帶我去民政局辦離婚,卻撞上了裴家祖母。
“修兒,你這是做什么?”
祖母看著被五花大綁的我,還以為是什么年輕人玩的新潮情趣。
裴時修陰沉著臉,指著我說道:“祖母,這女人心機深沉,不配進我裴家,我要和她離婚!”
“胡鬧!”祖母氣得臉都綠了,“若楠她不惜守活寡嫁進裴家,你身子一好便要和她離婚,要是被外界知道了,我們裴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沒有想到,裴家竟然還有人愿意替我說話,不由得心里一暖。
但裴時修卻依舊不聽勸:“祖母,妍妍剛才打電話都告訴我了,她本來是要嫁過來為我沖喜的,都怪這個綠茶心思縝密搶了先,我不能辜負妍妍對我的愛,我要娶她為妻!”
祖母一個巴掌扇到裴時修的臉上。
“混賬!現在外人都知道你是有若楠沖喜,才撿回了一條命,我說不能離,你就別再妄想!”
裴時修捂著紅腫的半邊臉,詫異地看著祖母。
“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
祖母眼里泛起一陣心疼,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時修,你以為祖母就舍得讓你犧牲幸福嗎?”
我聞言一愣。
娶我就是犧牲幸福嗎?原來祖母也并不是站在我這邊的。
“你昏迷的時候,我找高人替你算過命。你三十歲的時候將會有一場大劫,唯有若楠替你生下一個孩子,才能化解劫難。”
我恍然大悟,原來祖母不愿讓裴時修和我離婚,是為了讓我給他生孩子。
從頭到尾,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工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