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
倪瀟遠遠打了聲招呼。
果然，程野一眼在她的肩膀上，見到了自己14歲的“童年噩夢”。
半禿的銀發，褶皺的老皮，混濁的眼珠，泛黃的牙...
這老太婆倒是一點沒變，不過她顯然沒有認出程野來。
畢竟三年過去，程野這個青春期少年，無論是外貌、體格、性征，全都有了很大變化，很難和當年的小屁孩關聯到一起。
“輕舞啊，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么？樓頂上這么多人被困，你救一個老太婆是在找安慰么？”
“怎么和女孩子說話呢？”
倪瀟故意板起了臉，此刻的她，距離程野已經不足百米距離。
“你總不能背著她去找老Q吧？你猜猜，老Q會扶著她呢，還是一腳送她下去蹦極啊？”
“你少管，我心里有數。”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閑侃中迅速拉進。
倪瀟逮著這個檔口，一直在給程野使眼神，深怕程野get不到她那很難get的意思！
程野則迎著老太婆那昏昏欲睡的眼神，一直擺出放松警惕的樣子！
兩人之間，只剩下五米距離！
倪瀟看了一眼前方的電梯口，腳步頓時放慢了。
這個位置不近不遠，既有利于程野完成射擊，也有充足的時間讓她躲進側面的電梯間！
必須沖一波了！
倪瀟和程野對視了一眼，整個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程野則始終看著那個即將歸零的倒計時！
【低頭埋腰】
【00：00：3】
【00：00：2】
【00：00：1】
3米之外，倪瀟的上半身突然一個90度倒栽，如同個倒掛的字母U。
那老太婆重心不穩，瞬間腦袋一埋，把天靈蓋對準了程野的位置！
幾乎同一時間，程野手里早就上好膛的沖鋒槍，頓時瞄準射擊，一梭子彈過去！
就像爆米花亂蹦一樣，直接把老婦的頭給射成了蜂窩。
就在程野開槍的剎那，藏在左右樓道里的人瞬間沖了出來！
不出三秒！
程野他們現在站立的位置，就將迎來全覆蓋打擊！
“你個死老太婆！”
倪瀟把人一掀，嘴里直接飆了句臟話出來！
這位大小姐被壓制了太久，心里顯然已經憋屈死了！
不過她拎得清事情輕重，只是瞥了一眼那滾到旁邊的硅膠頭顱，便直接飛身一撲，把程野撞進了旁邊的電梯間里！
在她的認知中，程野對局勢的危險程度還一無所知，不知道兩側樓道里，有三個持有重型武器的人前后夾擊！
程野同樣有點懵！
倒計時說了倪瀟會躲入電梯間，但沒說她會撞向自己！
程野人在半空中，遠遠瞥見一個瘦高老漢，從左側樓道沖了出來，這也是程野頭一回見到這個樓頂神秘人。
對方握著雙管口霰彈槍，槍口一抬就直接開噴，可惜程野的身形，轉瞬就沒入到電梯間里。
“哇！你勁怎么這么大？”
程野揉了揉自己慘遭肘擊的胸口！
“我現在能去西班牙斗牛你行不行？”
倪瀟翻了個白眼！
要是這會是在玩游戲，她鐵定搶過程野的沖鋒槍，然后出去和那群人火拼！
太特么氣人了！
又是綁手綁腳，又是嘴上貼膠布，又是給那個死老太婆當牛馬！！！
程野緩過勁來，趕緊抓住電梯間的安全門，想要先把門合上！
可就在這時！
不遠處趴在地上的老太婆，突然就把腦袋仰了起來！
她的后腦勺已經凹陷下去，但一張臉還在，只見她兇戾的沖著程野笑了笑，然后牙槽一咬，頓時將雞爪般枯瘦的手掌，一下插進了自己的右眼窩里！
下一秒，一顆漆黑詭異的眼球，就連帶著視神經被扯了出來，然后被老太婆猛地一甩，直奔程野而來！
臥槽！
程野怎么可能允許這玩意近身！
他舉槍便射，絲毫不帶猶豫！
砰！
砰！
砰！
這剎那間，他似乎回到了當年參與射擊大賽的賽場上，而那顆惡心的眼珠，正懸掛在靶心的位置！
終于，那眼珠子被程野一連串輸出瞬間擊爆，霎時間，瀝青狀的鬼霧就在氣浪中蕩開！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哪怕程野早就有意閃避，還是被余波掃中了面部！
眼中頓時一暗！
視野之中，除了半米內的事物依稀可見，其余全被渾濁的黑霧覆蓋，什么也看不清！
完！
那些黑霧鉆進了他的眼睛里！
程野暫時還顧不上這些，他對準老太婆的位置又補了n槍，然后迅速關閉了身前的安全門，并插上門栓，把鎖片倒扣了下去。
這種老式的鋼棍插栓可比普通的門鎖耐躁，讓這安全門硬扛個十幾秒應該不成問題。
“程野，你的眼睛？”
倪瀟一下就察覺到了異常，程野也扭頭看向她：
“怎么了？”
“你的眼睛現在好像一顆彈珠！”
程野并不意外。
他現在隱隱有一種錯覺，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他眼眶里鉆出來，就像先前那個視頻里，彈珠從男警員的眼窩里擠出來一樣。
不過慶幸的是，鉆進他眼里的鬼霧似乎份量不夠，那種異物感并沒有持續增長下去！
“我暫時沒事，只不過現在看不了太遠，呃，半米之外，幾乎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
倪瀟瞳孔一縮，感覺人都麻了。
就現在這種2v5的包餃子局面，主C還慘遭致盲，這一波還怎么打？
她趕緊扶住程野，見他走向了2號電梯箱，嘴里立馬提醒道：
“真要走電梯么？騎士哥在5樓守著，跳街舞的在7樓，估計全都拿槍口懟著電梯門！”
程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把手搭在了倪瀟的手腕上，輕輕敲了敲。
他能感覺到，倪瀟的手臂正在不自主地顫栗著。
“相信我。”
“嗯，”倪瀟深呼了一口氣：“需要我做什么，隨時告訴我。”
程野點點頭，然后一腳掃開了占在電梯口的垃圾箱：
“小倪，進去按一下5樓和4樓的按鈕，然后趕緊出來！”
同一時間，程野的腦子里閃過一連串預判。
【請以1分米位移為報時節點，提供電梯箱的下行倒計時！】
【請提供電梯箱抵達5樓的倒計時！】
...
隨著一連串信息涌入程野的大腦，他的注意力也高度集中起來！
T0級的空間構建能力，完全彌補了他視域上的缺失，甚至把很多肉眼看不見的細節也描摹了出來。
砰！砰！砰！砰！砰！
就在2號箱電梯門關閉的剎那，電梯間的安全門外，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槍擊聲！
那陣仗，就像過年時的一大箱炮竹被同時點燃，耳邊只剩下連續的轟鳴！
“大胡子，你跑不了！今天你死定了！死定了！！！”
安全門外，QQ少年的聲音說不上是興奮還是惱怒，甚至聽起來還有些歇斯底里！
“老子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反正今天都殺了這么多人了，也不怕再多你一個！”
“你不是能耐么？”
“來啊！出來剛槍啊！！來團滅老子啊！！！”
“你個狗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