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記錄的蘇素剛剛被沈小山話語逗笑過，聽著沈小山拉家常似的介紹，明眸不覺好奇的瞧向沈小山。

她能感覺出來，這是今天報名者中比較特殊的一位。

這個沈小山并不像別的面試者那樣肆意偷瞄著自己，他的心思完全用在提問與回答上。

而作為一個莊戶人出身的年輕人面對這種令人緊張的場合卻能侃侃而談，這樣的人在葫蘆巖的確不多見。

蘇素明眸轉向馮檢，發現了馮檢目光里滿是訝然和欣賞，心說，這個沈小山真很了不起呢，到底哪方面打動馮檢，夜不收組建必定最受青睞。

思慮間就聽馮檢道：“嗯，沈小山，剛才你的自我展示表現很不錯，現在本指揮長來提問你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都有三個答案，你要從中選出你認為正確的，知道嗎……”

聽著指揮長嘴里蹦出一個個新鮮的詞兒，沈小山雖然弄不明白，但是卻知道指揮長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看來自己先前觀察的沒錯，自己賭對了！

沈小山握緊了滿是汗水的拳頭嘴里不忘接口道：“請指揮長提問。”

……

“夜不收是葫蘆巖特殊軍種，葫蘆巖提供給夜不收的士兵的待遇比震山營士兵的待遇相同，但是每天比震山營士兵多領一個工分。”

這是葫蘆巖議事堂門口的告示上講的，因而在山寨莊戶人眼中，入選夜不收甚至比入選震山營還要令人向往。

三天后，現在葫蘆巖指揮部當參謀的甲哨小旗官秦懷寶到沈小山家報喜，沈小山入選葫蘆巖夜不收。

其實沈小山對于入選葫蘆巖夜不收早有把握，因為當天面試結束后，指揮長馮檢曾經拍著他的肩膀說他沈小山是天生的特務，葫蘆巖夜不收就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雖然他弄不清楚“特務”是什么意思，但指揮長欣賞的目光已經告訴他入選夜不收已成定局。

聽說沈小山入選葫蘆巖夜不收，整個甲哨頓時歡騰起來，山寨四千多人口只有五十人入選夜不收，甲哨五百多人口也只有沈小山一人入選。

這不單是沈小山一家的榮耀，就連甲哨其余的莊戶人也感到面上有光。

聞到消息的左鄰右舍紛紛來到沈家祝賀，一時間沈家小小的屋子擠滿了賀喜的人群。

沈小山的母親和小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沈母請出過年祭祀用的香爐供品，擺到堂屋木桌之上，點燃香燭，一家三口叩拜謝祖宗，感謝祖宗在天之靈的保佑。

之后沈母轉身招呼前來祝賀的左鄰右舍，鄰居王家婆子對沈小山娘恭維道：“老婆子給老姐姐道喜了，小山這孩子入選夜不收，你們娘們以后就要跟著享福了。”

旁邊另一個婆子接口道：“是呀，早就看小山這孩子有出息，這不一下子入選了夜不收，俺老婆子聽說這夜不收以后要做指揮長的親衛隊的，以后有事可要讓你家小山多幫襯著一點啊。”

聽著左右鄰居不斷地恭維，沈小山娘歡喜的眉開眼笑，笑道：“呵呵，小山這孩子也沒什么本事，這是指揮長大人開恩才入選夜不收，左鄰右舍的能幫襯的一定不會推脫。”

沈小妹站在一旁看著這位略帶獻媚的王家婆子，心中鄙視：“現在看到俺哥入選夜不收就改口了，也不知道平日是誰總是在暗地里笑話俺哥偷奸耍滑不務正業……”

另一個婆子羨慕道：“聽說入選夜不收，一天多掙一個工分，工分多了就去互助會交易場換取肉蛋副食，以后你家肉蛋算是卻不著！”

沈母笑道：“哎，八十娘，你也別不知足，你家楊八十在震山營不也掙工分，你家也斷不了肉蛋呀！”

楊八十娘仰起頭道：“那是，俺家八十孝順！嗯，你家小山也是孝順孩子！”

葫蘆巖山寨莊戶人在互助會勞動一天就有一個工分，一個工分可以在山寨互助會換取兩個雞蛋或者一兩鮮肉，這對于習慣過苦日子的莊戶人來說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沈小山靜靜地站在一旁，面上微笑著聽著隔壁鄰居恭維的話語，心思卻不知道飛到何處去了。

正在走神時，忽然覺察屋子內，前來祝賀的左鄰右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就聽母親吃驚的叫道：“啊，指……指揮長！”轉身朝沈小山喊道：“山兒、山兒，指揮長來俺家了！”

喊著沈小山，拉著沈小妹拘謹的招呼著邁步進門的馮檢。

馮檢臉帶笑容：“沈大娘不用緊張，本指揮長也是有事經過這里，順便過來看看沈小山，祝賀你老人家了，小山將會是葫蘆巖一位優秀的夜不收。”

小山娘還是有點緊張，道：“那還是指揮長看得起他，俺家小山跟著指揮長是他有福，老婆子謝謝了……謝謝了……”說著就要給馮檢跪倒行禮。

馮檢慌忙攙住小山娘道：“大娘萬萬不可，入選夜不收是小山自己的本事。”邊說邊朝一旁的沈小山道：“小山，快快過來扶住大娘。”

一旁的沈小山眼珠轉動著，他沒有去攙扶母親而是面向馮檢跪倒叩首，嘴里道：“小人這里代母親謝過指揮長的厚愛，小山愿意跟隨指揮長做一個好夜不收。”

馮檢哭笑不得，這邊攙著沈母，沈小山跪倒行禮也不好立馬松開沈母的攙扶，只好道：“小山，快起來說話！”

見沈小山順著話語站了起來，這才語氣愉悅接著道：“夜不收入選者當中你的考評最優，在這里恭喜你呀！”

沈小山微微彎腰道：“都是指揮長厚愛，俺沈小山以后就跟定指揮長，一輩子做指揮長的人。”邊說邊偷眼打量馮檢的表情。

轉眼看到馮檢面帶笑容一副愉悅的樣子，心中暗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看來指揮長大人也吃這一套。

見母親小妹及眾鄉鄰都站在一旁多少都有點拘謹，沈小山便道：“指揮長快請坐。”

又向一旁呆立小妹喊道：“小妹，快去后屋泡碗蜂蜜水給指揮長端來。”

沈小妹應聲快速向后屋跑去，馮檢道：“沈大娘您先坐吧。”又對周圍人道：“眾位鄉鄰也找地方坐下吧。”

說完又對沈小山母親道：“大娘，小山入選夜不收后，便要開始集中訓練，可能不會經常在家孝順您了，還需要你多擔待啊！”

沈小山母親道：“指揮長能看上小山是俺們全家的福分，老婆子…高興得很，以后俺家小山就跟定指揮長了，為奴為仆一切都由著指揮長決定。”

馮檢哈哈笑著道：“大娘您說的太嚴重了，以后在夜不收小山他們會受到嚴格訓練，但是絕不會將他們當做奴仆役使，當然震山營士兵也不例外。”

馮檢還保留著后世的觀念，卻不想沈母及沈小山聽后卻露出失望的神情，在他們看來馮檢這是不接納沈小山的投靠。

馮檢卻沒有想到這些，他笑呵呵的尋著輕松的話題道：“大娘，你們家是三口人吧？”

母親不知馮檢話中何意，便茫然的點頭。

馮檢又道：“小山入選夜不收，以后每月都有六十多個工分，工分不用說大家也知道，可以在葫蘆巖互助會換取糧食肉食禽蛋等生活必需品。算算小山每月的工分可以在互助會換取兩石多粗糧。小山在軍營里吃穿都免費，你們家里只有你和小山妹妹娘倆吃飯，每月吃食必定有結余，依俺看你家中的余糧可以存入互助會。”

見眾人都臉有疑慮，又笑著解釋道：“有個好消息大家可能還都不知道，咱們山寨互助會剛剛發布新規：山寨各戶，凡山寨各戶家中余糧可以直接存入葫蘆巖互助會儲糧所，各戶人家糧食存互助會儲糧所一年一石糧食給付一斗糧利。也就是說，一石糧食存互助會糧倉一年后就變為一石一斗，存儲的多支付的糧利就多，不設上限。而且各戶糧食存儲互助會儲糧所期間，如果儲戶家里突然需用糧食，可以隨時將自家糧食取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