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考慮的。”

陳楓在思考良久之后，還是對著直播間說出了這句話。

打職業的道路可沒想象中那么簡單，隊友募集，戰術儲備，專項訓練，哪一項單拿出來都是極大的工作量。

就算能把其它事項推給戰隊，他也未必能把該做的事情做好。

擺在陳楓面前最直接的問題就是，他現在根本沒有能拿得出手的隊友。

要是單純直接加盟LPL的隊伍，這些后顧之憂倒也不算什么問題。

不過到時候陳楓未必能成為隊伍的核心位置，可能會因為其它位置的差距，導致資源傾斜輪不到自己。

所以陳楓在想，如果自己要是打職業的話，隊友最好是自己能夠知根知底的。

而不像之前加盟的校隊，自己的隊友到最后，成了敵人。

隨后陳楓繼續著自己直播的旅程，但是由于時間越來越晚，而且也沒再碰上什么出名的對手。

直播間的人漸漸散去了，而這場直播，也在7勝2負的夜晚拉下帷幕。

等到蒂亞工作室的阿姨來打掃衛生了，才看見陳楓黑著個眼圈，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

于是，黎雯雯在第二天下午來到工作室報道的時候，迷茫地在工作室轉了半天。

直到陳楓被她從睡夢中搖醒，才后知后覺地尖叫起來。

“你叫這么大聲干什么，吃虧的人怎么看都是我吧？”黎雯雯俏臉一紅，因為陳楓居然只穿了內褲。

“不是，你怎么隨便進別人房間啊？”陳楓連忙拿被子裹住自己的上半身，這一幕像極了偷晴被抓的時候。

“誰家好人睡到下午2點多了還不起床啊？琪姐說我的系統卡還在你的身上。”

“主播不就是要干這種日夜顛倒的活嗎？”陳楓倒是無所謂，他的腦袋現在還暈乎乎的。“你的卡在桌子上，拿去玩吧。”

“不行，你不教我的話，我怎么知道該做什么？”黎雯雯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別再睡了，你又不是喝了紅茶。”

“那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穿下衣服就出來。”陳楓無奈地揮揮手，想先讓黎雯雯離開房間。

黎雯雯順從地走出門外，可是等了幾分鐘，也沒聽到里面傳來走動的聲響。

她好奇地把耳朵湊到了門上，結果就聽見了里面傳來了輕微的打鼾聲。

……

陳楓最終還是起來了，他摸著有些發燒的耳朵，心虛地回嘴道。

“倒也不用下手這么重啊。”

“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里多無助嗎？上次一起來面試的兄弟你們沒錄上，琪姐那邊又出去了，你又還在睡覺，我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黎雯雯拍了拍桌子，上面的鼠標都被震飛了起來。

“你不是E人嗎姐，還有社交恐懼癥啊？”

“E人就得裝作很熱情好客，就得被槍指著？我也很煩社交的好不好。”黎雯雯眉頭一皺。

好好好。

陳楓舉起了雙手，論嘴上功夫，他暫時是說不過這個女人了。

兩人目前來到的地方是訓練室，這里已經有不少工作人員在忙了。

陳楓找了兩臺還在閑置著的電腦，準備開始新的牛馬生活。

“琪姐跟我說了工作內容，不過我還是想聽你再說一遍。”

黎雯雯將自己的系統卡塞入電腦的認證器，非常樸素的電腦桌面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屏幕上一共只有五個軟件圖標。

此電腦，代練猿，狼牙直播，小V自動表格，以及瀏覽器。

“你們這種新招進來的應該不會直接安排直播，先打打單子唄，這個點也沒什么其它的活了。”陳楓指著她屏幕上的猿神圖標。“你點開這個，你的系統卡應該自動幫你登上賬號了。”

黎雯雯半信半疑地打開了軟件，果然，這個軟件自動登進了一個賬號。

這個代練賬號是lv4的等級，下面還有“誠信打手”“速度超快”“好評如潮”三個金標徽章。

“琪姐把這個賬號綁給你了啊，她還蠻喜歡你的。”陳楓看了一眼賬號，似乎是認出了賬號之前是屬于誰的。“挺不錯的，你可以接一些高級打手才能接的單了，錢多事少，也不怕單主跑單。”

“那這里面的錢我也能提嗎？”黎雯雯點開了賬號的個人訊息，指著上面還有8203.5的余額問道。

“你想屁吃，這些賬號都屬于工作室的，不能擅自提錢，被琪姐抓到會直接開除的。”陳楓翻了個白眼。

“那這個又是什么？”黎雯雯指向了像是EXCEL表格一樣的圖標。

“那個會自動記錄你的具體收入，不過表格本身是鎖定的，你沒有權利修改。”陳楓解釋道。

“好專業啊，相比起來我們的校隊就跟網吧一樣。”黎雯雯下意識地贊嘆了一聲，但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陳楓果然沒說話了，他只是開始悶頭在自己的電腦前敲著什么。

完蛋了，把帶她的人干沉默了。

黎雯雯也被控在了原地，反復在別人雷區蹦迪，果然是會遭報應的。

但她想了一下，不如將錯就錯下去，畢竟她也不想陳楓一直陷在過去中。

如果可以，她更想陳楓能解開誤會，重新回到自家校隊。

盡管只是打了一把，她已經能清晰地分辨出，陳楓要比現在校隊那個現役上單，要強太多了。

“其實，我昨天有問我們的社長，你為什么沒有繼續比賽的原因，他說是因為你太過驕傲，不肯聽教練安排。”她鼓起勇氣，繼續沿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據理力爭的，畢竟你的隊友都清楚，你要比那個人強上很多。”

陳楓沉默了半響，才艱難地張開嘴巴。

“……那是因為他們是聰明人，他們很清楚高校聯賽算不了什么。”

“只要能順著上面的意愿，就算拿不到好的名次，到時候在校履歷也能添上一筆。”

“只有我這種蠢貨，才會覺得實力就是一切，還要為了別人……”

說到這里，陳楓的話語突然卡住，他的眼眸中閃爍出了不可思議的神采。

黎雯雯順著陳楓的目光，看到了正在敲擊門扉的，月明大學現役上單。

也就是黎雯雯嘴里所說的，那個人。

“請問黎雯……哦，你在這里。”他的敲擊沒有持續多久，就看見了正在望向他的黎雯雯。

笑容剛要在他臉上展開，他的余光一瞥，看見了就坐在黎雯雯身邊的陳楓。

在不留痕跡地皺了下眉頭后，他再度洋溢起了笑容。

“哎呀，陳楓學長，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