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琪從昏迷中醒來,眼睛傳來一陣刺痛,伸手摸到了厚厚的紗布,沒辦法睜開眼看清自己在哪里,準備到處摸一下的時候手突然被抓住了,是一雙很溫暖很柔暖的大手,輕輕的抓住了自己,“家琪,你醒了,先別動我讓醫生過來,等下。”是韓親仁,確定這個事之后,韓家琪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詢問自己在哪?“我們現在在軍區醫院,你的眼睛受到了感染需要敷藥,所以這段時間暫時不能看東西,不過別害怕,我在。”這時韓家琪才回想起發生了什么,“醫院?你把醫生叫過來。”韓親仁點點頭在門口站了一會,并沒有去叫醫生過來檢查,而是重新走回床邊,看著女兒腫起來的半邊臉,“家琪,要等下,醫生馬上過來。”韓家琪往另外一邊移了一下,略帶警惕的轉過頭,“大隊長,有事?”“沒什么事,就是我…..那個對不起家琪,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韓家琪冷笑了一下,沒有答話,沉默半天之后,韓親仁想扶她躺下,“先躺下,你這樣半撐很累。”韓家琪在感受到對方靠近得一瞬間下意識的往后退,后面的欄桿放了下去險些摔倒,“別碰我!”“好好,爸爸…..我不碰不碰,你躺好,別摔了。”韓親仁往后連退幾步,“家琪,我退開了,你先躺回來,聽話,我不碰不靠近。”韓家琪并沒有躺下,坐在床上復盤整件事情,剛剛開始思考就感覺頭疼,韓親仁看見她捂住頭很難受的樣子,想上前又怕她生氣,好在醫生走了進來,一番檢查之后,韓家琪又睡著了,醫生攔住了上前的韓親仁,指了指門口示意出去講。
“問題不大,她現在還沒完全清醒,所以會覺得頭疼的厲害,雖然其他地方都沒什么大問題,可是眼睛傷得不輕,能恢復但留后遺癥的可能性很大。”“后遺癥?會怎樣,不會就看不見了吧!”“瞎倒不會,只是可能會近視,有塊石頭砸到的位置很危險,在偏一些或者石子在大一些,右眼就可能保不住。”醫生頓了頓說到,“韓隊,這種情況會有但是幾率小,主要是后期的養護,一定要注意,以及她的情緒,都會影響到。”韓親仁點點頭,一直透過窗戶看著里面的家琪,醫生跟剛到的徐隊打了招呼,“老韓,家琪還沒醒?”“醒了,不讓我靠近,臉腫厲害,不讓碰。”韓親仁仰頭制止即將流出的眼淚,控制了一下情緒說到“醫生說差點就瞎了,家琪現在情緒不好,得注意。”“調查結果出來了,你要不要看看,還是我講給你聽。”“嗯,你說。”徐隊看著一直努力控制情緒的韓親仁,嘆了口氣拉著他去了隔壁的辦公室,關上門之后徐隊背對著他,“嫉妒,總結下來就是嫉妒家琪。”“嫉妒?這什么狗屁不通,嫉妒就能干殺人的事?”韓親仁激動的站起來吼到,“事情的開始就是因為你的那些謠言,她們都以為你跟家琪有不正當的關系,對家琪抱有極大的偏見,我側面了解了一下,因為你,家琪每天訓練的強度是他們的兩倍,為什么你知道嘛,為陳靜儀抱不平!”徐隊氣的直接把文件扔在了地上,無力的感覺涌上心頭,“每次家琪訓練成績排前,她們都會下意識覺得是你在給她開小灶,是她走了捷徑,看不慣,純看不慣,想教訓韓家琪一頓!這他媽的算什么理由啊!你知道她們把家琪堵在崖壁上說什么嘛,問她是不是在勾引你!問她這么賤她家人知道嘛!逼她道歉逼她上去跟陳靜儀磕頭說以后再也不會靠近你,勾引你!這說的是人話嘛,誰他媽才是你的親女兒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啪的一聲,徐隊快步走了出去,實在氣的血壓高,準備找地方冷靜一下的他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陳靜儀,語氣不平和的問道“你來干什么,回去!”“徐叔叔,我只是想看看家琪傷的嚴不嚴重,看完我就回去。”徐隊看著她眼淚在打轉一股無名火升起,太他媽像韓親仁哭的那個鬼樣子,沒忍住把怒火沖了她。
看著哭著跑出去的陳靜儀,徐隊后悔發火,但也沒辦法,只能一腳踹飛自己的兒子,讓他滾去追,韓親仁此時聽到動靜開門走出來,低著頭幽幽的說道,“家琪現在情緒不穩定,但是醫生說還要觀察幾天,能麻煩你把曾寶寶帶過來陪護一下嘛,家琪不太想見到我,另外幫我跟護士要個冰袋,趁她睡著我先給她敷一下臉。”徐隊答應下來準備去打電話的時候,韓親仁突然又開口說道“家琪,還會在理我嘛,她不會就恨我不要我了吧。”徐隊并沒有安慰,而是語氣冷淡的回復“是你們先不要的她。”
韓親仁坐在床邊用冰袋輕輕敷著,看著熟睡的女兒,腦海里一直在重復那句話,回想起了跟女兒在一起的日子,十分短暫的記憶,對女兒的了解是來源于其他的人口述,自己好像重來沒有去關心過也沒去確認過是不是就是他們口中的樣子,一股心酸涌上來,老徐講過的“她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不是你的懷疑對象不是你的目標任務!”那時候的對話并沒有喊醒自己,直到現在,犯下這么大錯,才發現一直以來自己對家琪都是防備著的,連帶著其他人對她也是如此。韓親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沖進洗手間壓抑著哭聲,不住的扇自己耳光,發泄著心中的情緒。門口的徐隊安靜的站在那里,聽著里面的動靜,輕輕敲了一下門,走了進去,看著蹲在地上的韓親仁,拿了一個毛巾扔在他頭上,“曾寶寶馬上就到了,讓她先照顧吧,走我們開會去。”看他沒反應,拿起毛巾沾水胡亂給他擦臉,然后一把拽起來拖上了車。
路邊的燒烤攤,韓親仁始終低頭一言不發,不停灌酒,徐隊他們一群人費了半天口水,只能陪著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人也一批接一批的來,可是這韓親仁就跟機器人一樣,一杯接一杯,完全不帶停的,一直到天亮,地上躺著一堆,韓親仁看著天空,眼淚止不住的流,韓家棟剛下手術就接到了消息,到的時候也已經天亮了,徐隊陪著坐了一晚上,眼睛早就睜不開了,把韓親仁交給他之后,帶著其他人醒酒去了。已經呆滯的韓親仁看見兒子出現,緊緊抱著他,韓家棟安慰了半天,才把他帶回醫院附近的公寓,韓親仁躺在床上看著他,手緊抓著不放,手勁巨大,給韓家棟抓的生疼,“爸,別擔心,小妹我已經轉來我這邊了,這里是員工宿舍,我平時住的,你現在這里睡會,晚點睡醒,我帶你去見妹妹。”韓親仁還是覺得難受,坐起來抱著兒子,“家棟,爸爸是個混蛋啊,對不起,對不起…….”韓家棟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到“爸,沒事慢慢來,你先睡會,我陪著你,放松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