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

明明沒有過去多久，莫萬山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神情竟然有些恍惚。

“我想從柳家得到什么呢……”

他口中喃喃，眼睛生出一股悔恨。

直至此時，他才想起曾經在柳家的日子，然后徹底癲狂：“林天澤，想要知道這一切？那你就求我啊！否則你永遠別想知道。”

林天澤將手放在刀柄上，垂眸看向莫萬山的眼中，滿是憐憫。

“莫萬山，你從人變成這樣不人不妖的怪物，真的覺得開心嗎？”

他一腳踩在莫萬山的身上，一點點將赤焱刀拔出。

“林天澤、你不會知……啊……”

本就命在旦夕，莫萬山此時如同漏風的管子，喉嚨中只剩嗬嗬的抽氣聲。

林天澤并不準備現在就讓莫萬山死，所以看著莫萬山痛苦，便直接停了手，繼續開口。

“現在你能說了嗎？”

“我說你……”

“看來還不夠。”

面對莫萬山的不合作，林天澤一腳重重踢在他傷口之上。

“莫萬山，柳家待你不薄，但殺船老大在前，屠了柳家滿門在后，如果你乖乖說出我想知道的，我可以讓你走的痛快一點，否則你就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吧。”

話落，林天澤直接催動了燃木刀法。

一簇火苗在赤焱刀內升起，刀身上的紋路也逐漸被紅光填滿流淌。

紅光越盛，刀身溫度越高。

此時，插在他心臟的赤焱刀，就如同燒紅的鐵塊嵌在他的體內。

莫萬山身體顫栗，痛苦嘶鳴，若非是被林天澤踩著不能動彈，恐怕此時早已滿地打滾。

他不開口，林天澤便操控著赤焱刀將抽出半分，再度貫入其中。

被炙烤成痂的血肉，再次被撕裂炙烤。

莫萬山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吐出實情：“我殺船老大只是為了滅口！”

“如你所說，你已經殺了船老大了，那為什么還要滅門？”

“……我最后真的只是為了滅口，但后面，則是為了柳家的商船。”

林天澤收了運轉的功法，繼續問道：“你們要商船做什么。”

“柳家的商船并非只是船，還有他們的商路和船隊……我們需要運輸一些東西，但陸路運輸暴露的風險很大，所以需要走水路。”

從漫長的折磨中緩過勁，莫萬山此時干脆破罐子破摔。

林天澤嗤笑：“莫萬山，你當我是傻子嗎，就這樣糊弄我？”

想要掌握商路和船隊，其中的方式有很多。

莫萬山他們每一步，都是完全沖著柳家去的。

而柳家的案子，能被他看到并且接取，就沒有那么的簡單。

聽到林天澤的話后，莫萬山面色古怪的看了他許久，神色也逐漸癲狂扭曲起來，他瘋狂大笑著，望向林天澤的眼睛里，滿是惡意：“林天澤，你真的想要知道嗎？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得死，即便是你現在得到了力量又怎么樣，你一樣要死！”

“你廢話真多，不會忘記我說過什么了吧。”

說罷，林天澤便再次將手放在了赤焱刀柄之上。

莫萬山顯然是想到了先前的事情，眼中浮現出恐懼之色。

“我說，我說。”

“我殺船老大確實是為了滅口，一個月前，我通過柳家的船隊運了個東西回中州，但是那個東西卸貨的時候發了狂，在碼頭吃了人。”

一個月前……

這個時間落入林天澤耳中，他心下咯噔，突然聯想到林老頭的事情。

林老頭也是一個月前出任務，并且死在北境這邊。

直覺告訴林天澤，這之間定然有所關聯，但他只是壓下了急促的呼吸，才開口點出重點：“吃人？”

“哈，林天澤，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莫萬山死死的盯著林天澤，一字一句道：“猜到那東西就是能讓我變成現在這般摸樣的根源。”

迎著莫萬山的眼神，林天澤先是點頭，又是搖頭。

“我猜到了你變成這副模樣，也知道了這件事跟葉家有關系，但是沒有猜到你們竟然敢如此大膽。”

莫萬山卻只是哈哈大笑。

“我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拜你所賜啊，林天澤。”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為了重新變回一個健全的人，去求了那些東西，如果不是這樣，我怎么可能變成現在這樣……”

林天澤聽著莫萬山的話，只是冷笑開口：“莫萬山，別把你說的跟受害者人一樣，若非你殺了船老大，你就不會落到這個境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你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

莫萬山狀若瘋狂：“當時船老大發現這個事情后，我曾告誡過他不要多管閑事，可他不僅不聽我勸告，甚至將事情捅到捉刀人那邊，那就留不得他了。”

“我們本來的計劃是，等到船老大下葬以后，就直接控制住柳家，然后徹底掌握住柳家的商路，可是沒想到，突然殺出了一個你，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更改計劃。”

“所以——林天澤，滅柳家滿門的不是我們，是你！”

看著莫萬山如此，林天澤卻想到了他剛到柳家時的情景。

那時莫萬山在柳家名望頗高，柳家眾人都將他當做長輩，即便是在他最初點出疑點后，也沒有人相信，會是他下的手。

而現在……

看著陷入瘋癲中的莫萬山，林天澤握著刀拔出。

“莫萬山，這一切發現到現在，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罷，他將刀抵在莫萬山脖頸，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莫萬山，你知道是誰殺了一個月前來到云州城的捉刀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莫萬山的瞳孔猛然收縮，他嘴唇囁嚅，最后卻閉口不言。

他的這個動作，足以讀出不少的東西。

知道從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了，林天澤才嘆了一聲：“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了。”

一點寒芒驟顯，莫萬山的頭已經被他割下。

從莫萬山破爛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塊將人頭包好，林天澤才拎著包裹從廣場轉入了羊角巷，敲開了柳樹下那家人的門。

“老先生，我能寄放點東西在你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