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妄安刻意的加重某幾個詞匯，言語里全是譏諷。

“更何況，這個空話，甚至連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看著玉小剛那一副自信的模樣，塵妄安只覺得有些惡心，眉頭微挑，話鋒一轉，

“而且，我倒是真的好奇，你一個魂尊，你口中的理論，又是從哪竊取的？”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炸的玉小剛腦中一片空白，看著塵妄安似笑非笑的臉，玉小剛愣住了，有一瞬間，他居然生出了被看穿的錯覺。

三十多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些在武魂殿藏書室徹夜抄錄，埋頭苦讀的夜晚，單純的少女頂著老師懲罰的壓力，為他，用自己的權限，一本又一本的，取出武魂殿所有魂師心血的結晶。

深夜里，燭光下，對影雙人，兩人間的談話似乎就在耳邊。

“這些，我真的可以看嗎？東兒？”

少女的眼眸，清澈又倔強，將手中又一卷撕開的檔案塞進少年的懷里，那檔案上，還留著一半紅色的，絕密兩字。

“小剛。。我相信你。。。”

記憶的碎片不斷涌現，讓玉小剛的臉有些慘白，難道是比比東？

很快，玉小剛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可能的，就算是圣子，比比東也絕無可能將這種陳年往事告知。

自己的知識，自己的理論，歸根結底，都是源自三十多年前，

源自三十多年前的武魂殿。

不會的，那些理論經過自己這么多年的改良，早就應該。。

“怎么？”

塵妄安的聲音打斷了玉小剛的思緒，

“難道還需要我再多提示你一點嗎？”

玉小剛的臉越發難看，他引以為豪的理論，好似是無中生有，只字不提那些基礎究竟出自哪里，雙生武魂，魂環跨物種吸收，魂力囤蓄理論，這林林總總，一個二十九級的大魂師，還是被雷電霸王龍家族拋棄的大魂師，又如何能，又怎么能獲得這些知識與實踐。

就連在他本人身上都無法實現的理論，他又怎么能那么確定這理論是正確的。

僅有一種可能，就是他非常相信，這個理論的基礎一定是正確的，是不會被質疑的正確。

因為，那是來自武魂殿的。

看玉小剛并不辯解，周圍史萊克的眾人紛紛看向玉小剛，視線很沉重，無聲的擠壓著玉小剛的心臟。

塵妄安并沒打算給這位“大師”留面子。

“雙生武魂的平衡性出現顯著的親代遺傳規律，在調查的1940個樣本中，遺傳父母雙方武魂的共有873位，占總樣本的45%，其中，父母屬性差異極大的共有855位，且全部存在父母武魂屬性差異極大的共性。”

塵妄安緩緩開口，邪月和胡列娜聽到熟悉的內容，微微一怔，一旁的焱聽著一頭霧水，捅了捅邪月，邪月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輕聲說道，

“讓你多學點理論你不聽，《武魂共生研究》第三章。”

“不是，你會我理解，圣子怎么也會的？”

“你問我？你問他啊？”

焱訕訕一笑，目光落回到塵妄安身上。

“其中，在已知的15763個樣本中，出現擁有兩個頂級武魂的情況，但目前在總量中占比過小，僅有不足1‰，故而本作僅對兩種武魂差距極大的情況做論，不再單獨為雙頂級武魂的情況開章，如有學者后續發現相關數據有其規律性，可以此內容做展開。”

隨著塵妄安娓娓道來，玉小剛的臉色越發的陰沉，這些內容，他也再熟悉不過，他都一字一句的抄過，一字一句的背過，但，這也是他最不愿意承認的。

塵妄安停頓了一下，饒有興趣的看著玉小剛的反應，此刻，這里已經徹底變成了塵妄安的舞臺，不管是黃金一代，還是史萊克學院，都只能在臺下淪為觀眾，靜靜的等待表演的結束。

而看到玉小剛的反應，和塵妄安熟稔的背誦，在場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明白過來，大師的理論，里面多少都摻雜了一些武魂殿的研究。

至于摻雜了多少，那就只有玉小剛自己知道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武魂殿抄襲了玉小剛的成果。

“學術研究本就。。”

玉小剛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的可怕，

“本就是一代又一代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哈哈！說得好！”

塵妄安笑出了聲，他沒想到，玉小剛居然真的可以這么不要臉。

“好一個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眼神銳利，盯著玉小剛

“那你這么多年，對武魂殿說過一聲謝謝嗎？”

沒人說話，更沒人回應，一旁的唐三此刻終于明白老師的那些獨創理論，那從小到大指導他修煉的箴言，那些被史萊克眾人奉為圭臬的法則，竟然都是。。

玉小剛咬了咬牙，開口道，

“我的理論，也經過了我多年的改良。。”

“噗。”

胡列娜發出了不和諧的笑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塵妄安順勢接過話來，

“改良？可能也只有你覺得是改良吧。”

“只可惜，原地踏步的不叫改良，叫補充說明，我來告訴你什么叫改良。”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只有出身武魂殿的邪月和胡列娜大概明白了塵妄安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焱除外。

塵妄安的語調平穩，仿佛不是在背誦，而是在宣讀某種神圣的審判。

“我殿前任圣女，現任教皇冕下比比東，于武魂歷1370年，確認該研究的合理性，雙生頂級武魂的規律性同樣存在，并為此增加四條相關樣本數據，此項數據鏈接到《武魂綜述》第。。”

塵妄安眉頭一皺，有些記憶模糊的樣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太陽穴上，眸子里閃過一絲困惑。

“第十七章第六節。該檔案為絕密，沒有。。”

塵妄安的聲音戛然而止，那說出口的話在旁人聽來有些怪怪的。

“他哥的，真把一整本《武魂共生研究》背下來了？”

焱有些咋舌，瞪圓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塵妄安。

而一旁的邪月和胡列娜也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撼，那本書，可是足有六百多頁，他們兄妹也只是看過了解過書里理論內容，

就算是這本書的編纂者，現任長老殿的五供奉，也不可能一字不差的復述全文。